南京調動了桂系軍閥到武漢,這時一班的地痞流氓、趁機大肆活動

閱馬場大會以後,南京調動了桂系軍閥到武漢來接替唐生智鎮守武漢。這時一班地瘩流氓、黨棍子趁機大肆活動,大抓所謂共產黨和準共產黨。凡是與這些地痞流氓牴觸的,都有被捕的危險。這時,特別市黨部正要召開代表大會,從中產生正式漢口特別市黨部執行委員會。

這件事的籌備工作很困難,因各派都在活動。桂系軍閥是支持那些地痞流氓的,這批地痞流氓就更肆無忌憚,只要他們不順心的,就秘密報告,不是抓,就是打,一時社會秩序大亂,人人自危。我們在外活動的人員,都有被捕和被打的危險。因此,我們籌備代表會工作的人都不回家食住,嚴防他們的襲擊。

我早已不住在陳夢雲陽友家裡,搬到法租界三教街一家俄國人開的家庭公寓寄住。幸好第六軍的軍長程潛,表示要支持我們開好代表會。程潛的軍部駐在武口商會里面,市黨部籌委會就給程潛交涉好,借他的保護在商會的大會場舉行。

我們在商會大會場一連開了三天三夜會,選舉了範予遂、鄭震宇、洪本桑和我為執行委員。這是一九二七年十二月初的事情。這時桂系軍閥陶鈞,正利用他的軍隊,實行白色恐怖,到處捕人。漢口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時,薛修得到陳公博的電報,要他急去廣東。

我和陸娜君(陸晶清),送他上了輪船回寓所時,租界上已扯起了鐵絲網,表示戒嚴了。幸好我倆是衣著整齊的女人,告訴哨兵說,我們是住在租界上的,他就網開一面,讓我們通過了。薛修離開漢口第二天,陶鈞就逮捕了湖北省黨部委員詹大悲李漢俊,形勢更為嚴重了。

但那時顧不到這些,心裡想的是那些剛組織起剛聯絡好的工人今後怎麼辦。陸娜君雖是左市婦女部當秘書,但因為是個文學愛好者,沒有跑實際工作,因此也還達觀,我們簡直忘了危險就在眼皮腳下。這天下午,薛修突然回漢口了,這使我們大吃一驚。我們昨晚上把他送上輪船的,怎麼能又在漢口呢?

原來薛修在船上得知桂系軍閥在武漢要開始大屠殺的消息,他又轉回武漢來叫我同陸娜君急速離開。一則我們兩人是中央婦女部留下的人,二則我們都是外地人,他感到有責任保護我們的安全。於是迴轉漢口來買好了兩張船票,督促我們離開。

我們往何處去呢?當然我們不去南京。陸娜君有個親戚潘孟淋在江西朱培德那兒當經理處長,陸娜君是雲南人,到江西去也許可以站住腳,所以,我們決定去南昌。當天夜裡,我們三人同時離開漢口,我同陸娜君到九江下船轉南昌。而薛修,則直航上海轉廣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