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春天>>:把平淡的日子過成濃郁的高湯,只因有愛

01

導演陸慶屹,15歲離家出走,跳上火車去了北京,因為打架高中肆業。

畫過畫,做過足球運動員,酒吧歌手,攝影師,礦工。

用了6年時間拍了一部紀錄片《四個春天》,關於父母日常生活的紀錄片,1500元三腳架,一部有攝像功能的相機,四年拍攝,一年多剪輯。每個春節前後的春天。

後來又出了一本同名隨筆《四個春天》講家鄉、父母、友人、經歷或者陌生人。

可最讓人動容的,還是父母的晚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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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日常生活,第一個跳進腦海裡的詞只有“瑣碎”

但卻能從這對老年夫妻的生活裡看到詩意,是對苦難的堅韌,對平凡的諒解,對愛的珍視!

父親愛樂器,母親愛唱歌,這好像他們琴瑟和鳴的愛情。

父親坐在火爐旁,跳躍的火光噴出的菸灰眯了他眼,嘴裡順其自然的吐露這輩子離不開母親的感嘆。

每次出門父親總走在母親身後,用這樣的方式保護她。

兩個人摘菜做飯,縫紉補衣,靜坐聊天,父親的目光常不經意投向母親,眼裡閃著愛意,含情脈脈。

這時候,旁人都是多餘的。

父親天真快樂,他的驚喜常來自於生活的點滴,春天歸來的燕子,給蜜蜂做箱子,彈奏自己喜歡的樂器,用DV記錄無處不在的生活。

母親從來都把父親的純真保護的滴水不漏,即使日子艱難,她都願意見己所能讓他玩的盡興。

這讓我想到錢鍾書和楊絳的愛情,也是一個女人無條件愛護一個男人純真的愛。

父母親的生活是甜美的,兩個人去爬山,母親半路興起,唱起歌跳起舞來,父親跟在身後扭擺著不協調的身體附和妻子的歌聲,讓快樂加倍!

這樣的愛情裡,從來沒有人算計付出和回報,沒什麼利益相關,只有純粹的愛才能夠走得遠且幸福!

02

父親性格溫柔內斂,母親脾氣火爆外放,但他們卻又一個共同的特質:對苦難的忍耐和無聲抵抗。

1999年冬,家裡大火,房間燒黑了,父親從裡面扒拉出快要燒成碳的小提琴,坐在天井裡。拉了連個小時。

即使日子沮喪,他們也總有辦法安慰自己。

那些年日子困難,姐弟三個,哥哥姐姐在外地讀書,他在本地,日子過的捉襟見肘。

鎮裡來了收兔毛的商人,給出的價格比工資還高,母親心動,貸了款養長毛兔。

一年一年,兔子一窩又一窩,100來只,兔毛攢了又攢,可再也聯繫不上那些商人。

母親狠心,送一些給願意養的人,其他的都殺了吃肉或送人。那個連人都難養活的年代,逼不得已,傻兔子的時候她躲在房間裡哭,晚飯時三個人對著桌子上的兔肉相顧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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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家裡的債才還完,除了自己的債,還要替別人換債。

一個民辦教師帶孩子,他們拿錢幫忙開小賣鋪,民辦教師被人騙,房子抵押,孤兒寡母沒地方住,他倆出錢把房子贖回來,後來人死了,錢他倆換。

小舅幹木匠,據了手指,他們去送醫藥費,出了院開年糕店,談戀愛結婚他倆一次不落,出錢出力。

但孩子們卻從沒有從他們嘴裡聽到過抱怨,也從沒因為窮受到過委屈。

父母的堅毅隱忍是難以想象的。對生活的沮喪從來埋在心底,卻又倔強的不願對生活妥協。

因為在他們的身後還有需要他們依靠的人。

03

第二個春天,女兒去世。父母相繼生病。

離別的悲傷持續了一年,那個春節,每年例行的年夜飯都沒吃。

至親的離開卻也沒有摧毀父母的生命力,一年後,父親拿起笛子,家裡恢復了音樂!

後來,他們為女兒修建了墳墓,在墳墓前修了花園,種了花草土豆。

經常去看她,偶爾在墳前唱歌跳舞,哈哈大笑。想讓女兒知道,父母一切如常,不被掛念。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他們比我年輕些,有些悲傷我承擔不起,相比他們的豁達自然,有時候我顯得更加蒼老。”

陸慶屹在書中寫道,這一句讓人淚流滿面。

每年春節過後的送別,像陣痛,陣陣收緊,陣陣痛!

離開的前一天,母親列出要給孩子們帶東西的清單,一樣一樣置辦,大到臘肉香腸,小到辣椒麵、花椒粉。

離開前夜,大家捨不得睡,父親把每個人的電褥子打開,熱了以後催大家去睡。

第二天離開時,母親倚門望著離開的方向,她不願孩子看到她的淚水!父親送到路口,等出租車發動,他迅速從前懷掏出準備好的車費,順車窗塞給司機。

在普通的生活裡,他們有著非常不普通的特質。

這太像大多數人的父母了,每一個父母其實都非常值得這樣去記錄!

<<四個春天>>:把平淡的日子過成濃郁的高湯,只因有愛

自從我結婚生子,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數,每次父母來都是因為看病,來得時候大包小包,很多吃的用的怕我沒有或者吃不上。

每次看病花錢從來不用我的,即使我死乞白賴付了錢,走時候他們也會偷偷塞到家裡的某個地方,等他們到家的時候再告訴我。

我們那代父母,大多從苦難出生,也從苦難裡走來,他們對苦難的態度是接受和既往無前,把它當做生活的常態。

沒有太多訴說,也不過分渲染,讓一切如常!


(原創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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