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傳是漢代的偽作——左傳成書考


《左傳》是什麼書?

《左傳》,相傳為春秋末年魯國史官左丘明著。原名為《左氏春秋》,漢代改稱《春秋左氏傳》,簡稱《左傳》,是一部編年體史書。

所謂編年體,是指史書的一種體裁,因為它以年代為線索編排有關歷史事件,故而成為編年體。編年體史書中著名的有《春秋》、《左傳》、《資治通鑑》、《竹書紀年》、《漢紀》、《後漢紀》、《國榷》等。

《左傳》與《公羊傳》、《穀梁傳》合稱“春秋三傳”。《春秋》相傳是春秋時期儒教創始人孔子的作品。

由於春秋時期中國並沒有紙張,長篇文字記錄,只能書寫在用竹子製成狹長竹片上,再穿片成冊,做成笨重的竹書。也就是說,受制於春秋時期著書難度的限制,春秋內容並不多。再加上《春秋》裡有描寫當時在位的魯侯——魯哀公的內容,很多內容無法“直書其事”。因此《春秋》文字簡練,寓意深奧。

《春秋》文字簡練,寓意深奧,自然學起來就極為困難。有基於此,孔子的門人依照孔子當年對春秋的講解,彙編成書。這種書稱之為傳。傳就是傳道解惑的意思,屬於古籍註釋體例之一,類似的還有注、箋、正義、詮、義疏、義訓。在古代,只有對儒教典籍的解讀,才能稱為傳。

“春秋三傳”,就是指解釋春秋的三種派系。

其中《公羊傳》、《穀梁傳》都自稱源於孔子弟子,而《左傳》則源於魯國史官左丘明。在《史記·十二諸侯年表》中有關於左傳成書原因的記載,裡面說:“魯君子左丘明懼弟子人人異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記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

雖然如此,其實《左傳》並非真的解釋《春秋》的傳,相對於解釋《春秋》,《左傳》用更多的篇幅記載了很多《春秋》中原本並沒有的內容。也就是說,《左傳》其實是一部獨立撰寫的史書。


我們今天要討論的,就是《左傳》成書的年代。

其實對於《左傳》的成書,歷史上有過不少爭論。

司馬遷的《史記》最早記錄了關於《左傳》成書的內容。但是這份記錄卻並不能拿來作為證據。因為司馬遷在記載儒教傳承的《儒林列傳》並沒有任何相關記載,而是在疑似已經失傳,後人補作的《十二諸侯年表》中記載了《左傳》。

(關於《十二諸侯年表》是後人補作之事,以後有機會再談)

其後著作《漢書》的班固等人認為《左傳》是春秋末期的史官左丘明所寫,並在《漢書·儒林傳》中補充了《左傳》的傳承。但是因為補充了《左傳》的傳承,因此《漢書》的《儒林傳》與《史記》的《儒林列傳》存在明顯的差異,即距離事件發生近的人沒有幾百年後人知道的詳細。

之後開始出現懷疑的聲音。唐朝的趙匡首先懷疑《左傳》不是左丘明所作,自此開始了宋代學者懷疑經傳的風氣:宋代葉夢得認為作者為戰國時人;宋代鄭樵在《六經奧論》中,認為《左傳》作者是戰國時的楚人;儒教理學的奠基人——朱熹,認為《左傳》作者是楚左史倚相之後;項安世認為是魏人所作。到了蒙古入主中原後,更有學者程端學認為《左傳》是偽書。到滿清入關後,大名鼎鼎的鐵齒銅牙——紀昀紀曉嵐,在《四庫全書總目》中卻仍然認為是左丘明所著。而作為滿清時期考據學大成的康有為,則認為《左傳》是劉歆所作。到現代後,今人童書業則認為《左傳》是吳起所作,趙光賢則認為是戰國時魯國人左氏所作。

現在一般認為《左傳》成書於公元前4世紀中葉的戰國時期,為吳起所作。


其實根據《左傳》本身的內容,我們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先說結論,今本《左傳》應成書於漢代孝武皇帝改曆法之後,最晚不早於劉歆將古文左傳翻譯為今文左傳。也就是說,康有為的判斷最為符合。


如何確定左傳的成書年代呢?

對於一般書籍而言,其內容可以作為推斷成書上限的佐證,即用書中的內容證明某書最早成書不早於何時。比如有學者用《左傳》記載的預言,來證明《左傳》成書不早於戰國初年。因為一般而言,預言其實是後人附會之詞。只有經歷過,才可能完全準確。但是由於《左傳》內有關於周朝滅亡時間,及最終楚人代周(指建立漢朝,漢朝開國君主劉邦是楚人)的預言,故而這樣的推論並非主流。也就是說,學者一般不會以預言為依據推測《左傳》的成書時間,就算以預言來推測其成書時間,也會忽視最晚實現的幾個預言。

考古出土也可以作為成書時間的佐證。但由於至今為止,只有記錄部分《左傳》內容但來源不明的戰國楚簡現世,而沒有任何戰國期間的《左傳》及相關文物出土。因為來源不明的竹簡存在作假的可能,所以也無法確定《左傳》的成書年代。

有鑑於出土文物缺失,我們只能從左傳本身的內容來分析《左傳》的成書時間。好在《左傳》為我們提供了充足的證據。


《左傳》在隱公三年,記錄了一段衛國的史料:

“衛莊公娶於齊東宮得臣之妹,曰莊姜,美而無子,衛人所為賦《碩人》也。又娶於陳,曰厲媯,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媯生桓公,莊姜以為己子。公子州籲,嬖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莊姜惡之。石碏諫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弗納於邪。驕、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來,寵祿過也。將立州籲,乃定之矣,若猶未也,階之為禍。夫寵而不驕,驕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鮮矣。且夫賤妨貴,少陵長,遠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所謂六逆也。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去順效逆,所以速禍也。君人者將禍是務去,而速之,無乃不可乎?”弗聽,其子厚與州籲遊,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

衛國真正滅亡時間,是在秦朝統一六國之後,是生存時間最長的周代諸侯國。按理說除了衛國史官外,只有衛國滅亡後,收集其史料的秦,以及繼承秦資料的漢能夠查閱到衛國的史料。

除此之外,楚國、吳國在春秋時期,僭越稱王。然而除了本國人外,其他諸侯國並不承認,也就是說,別國的史官並不會以王來稱呼楚國、吳國國君。而《左傳》在多處稱楚國、吳國國君為王,說明《左傳》作者擁有的史料來源於楚國、吳國本身。秦國在後期才滅了楚國,《左傳》中大量出現楚王的稱呼,說明要麼其作者是楚國人,要麼其作者是在楚國滅國後獲得的史料,換句話說,就是秦漢以後的人。

因為《左傳》中有大量楚國史料,所以從宋代起,就有學者認為《左傳》是楚人所作。今人認為家鄉在左氏的吳起是《左傳》的作者,也是基於類似的理由:因為《左傳》裡有大量衛國、楚國等史料,而吳起本人是衛國人,相傳又曾在魯、魏、楚三國出仕,其中在魏國時擔任過史官,符合《左傳》混雜各國史料的特徵。

那麼吳起是否是《左傳》的作者呢?

《左傳》所記載的時期,叫做春秋。春秋時期屬於周朝的一部分,當時周朝所用的歷法,與現在不同。我們現在用的歷法,包括陽曆和農曆。

陽曆是以地球繞太陽公轉的運動週期為基礎而制定的歷法。陽曆的一年近似等於地球公轉一圈的時間。雖然陽曆一年包含了12個月,但這個“月”僅僅是人為分別的月份,與月球週期變化無關,也就是說陽曆只能表示地球公轉的規律。

與陽曆相對應的是陰曆,陰曆是指按月亮的月相週期來制定的歷法。以月球繞行地球一週(以太陽為參照物,實際月球運行超過一週)為一月,即以月亮消失看不見的一天為朔日,定每月初一,以月亮最圓的一天為望日,定為每月十五,以此確定月份,一年分為十二個月。

農曆則是包含陰曆和陽曆的陰陽合曆,以朔望日製定每月日期,以二十四節氣來表示太陽與地球的關係,並以特殊節氣來為月份命名。

我國現在使用的農曆又叫夏曆。夏曆以白天最短的一天——冬至所在的月為十一月,以白天最長的一天——夏至所在的月為五月,將一二三月稱為春季,四五六月稱為夏季,七八九月稱為冬季,十十一十二月稱為冬季。

夏曆據說是夏朝制定的歷法。相傳夏朝滅亡後,商朝為了區別自己和夏朝,改變了曆法,以冬至所在的月為十二月,制定了商曆。到了商朝滅亡,周朝則以冬至所在的月為正月,制定了周曆。之後秦滅了周,以冬至所在的月為十月,制定了秦歷。到漢代,漢武帝按司馬遷等人的建議,重新制定了新的歷法——以夏曆為基礎的太初曆。從漢代開始,直到今天,我們使用的歷法雖然精確了很多,但最基本的規則還是夏曆的那套,因此我們依然稱之為夏曆。

《左傳》記載的是周朝春秋時期的歷史,若作者是周代的人,自然使用的是周曆。

那麼《左傳》到底是不是使用周曆呢?

是的。

春秋經文開篇寫到“元年春王正月”,《左傳》在此解釋到“元年春,王周正月”。也就是,《左傳》的作者認為春秋的正月就是周朝的正月。此外,《左傳》在僖公五年,記載了這樣的材料:“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所謂日南至就是冬至,太陽在最南邊,因此叫日南至。冬至所在的月份是正月,正是周曆的特點。

但是矛盾的是,《左傳》在隱公三年記載了“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溫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

麥指的是冬小麥,是北方的主食。漢代說文解釋“麥”道:“芒穀,秋穜厚薶,故謂之麥”。意思是指冬小麥在秋季就得播種,大概到來年夏季四月末到五月份成熟。禾在說文裡的解釋是“嘉穀也。二月始生,八月而孰,得時之中,故謂之禾”。也就是說禾確實是在秋季八月成熟。

問題是前面我們已經說到了,左傳認為春秋的歷法是周曆,為此還專門記錄了“日南至”以證明。而麥四月成熟,禾秋季成熟,說的都是夏曆。如果換算成周歷,那麼麥應該是夏季六月末到秋季五月成熟,禾應該是冬季十月份成熟。

《左傳》的作者為什麼會認為周曆四月份可以“取麥”,秋可以“取禾”呢?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先秦的氣候和現代不一樣,導致比現代更溫暖一些麥禾更早成熟呢?

這種解釋是有一定道理,卻和《左傳》的記載不符因。為什麼?因為《左傳》本身記載了麥子成熟的時間。

左傳在成公十年裡記載了一個故事,說巫師為晉景公解夢,直言其不能吃到當年的新麥。

“晉侯夢大厲……公覺,召桑田巫。巫言如夢。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六月丙午,晉侯欲麥,使甸人獻麥,饋人為之。召桑田巫,示而殺之。將食,張,如廁,陷而卒。”

這段記載很明顯的記載了“新麥”收穫於六月。周曆六月就是農曆四月,是麥成熟的季節。

也就是說,若《左傳》記載四月份可以“取麥”,秋可以“取禾”屬實,那麼這份記錄應該使用了類似夏曆的歷法。剛才我們說過,周以後使用類似夏曆的歷法的是漢朝,而且是漢武帝頒佈太初曆之後。

漢朝於太初元年使用太初曆。也就是說,以此可以得出《左傳》成書最早不早於太初元年。

此外,在昭公二十年,《左傳》又補充了一次冬至的記錄“二十年春,王二月己丑,日南至”。冬至所在的月份不可能是二月,這條記錄的存在,進一步說明《左傳》作者不懂曆法。而曆法是史官必修的科目,例如司馬遷就參與了太初曆的制定。因此可以得出《左傳》作者不是史官。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幾處錯誤,最多隻能算疏漏。要證明《左傳》成書於漢代,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對比《左傳》和《史記》,可以發現左傳和史記之間存在抄襲。

例如《左傳》在閔公元年記載瞭如下事件:

“晉侯作二軍,公將上軍,大子申生將下軍。趙夙御戎,畢萬為右,以滅耿、滅霍、滅魏。還,為大子城曲沃。賜趙夙耿,賜畢萬魏,以為大夫。士蒍曰:“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為之極,又焉得立。不如逃之,無使罪至。為吳大伯,不亦可乎?猶有令名,與其及也。且諺曰:‘心苟無瑕,何恤乎無家。’天若祚大子,其無晉乎。”卜偃曰:“畢萬之後必大。萬,盈數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賞,天啟之矣。天子曰兆民,諸侯曰萬民。今名之大,以從盈數,其必有眾。”初,畢萬筮仕於晉,遇《屯》ⅴⅲ之《比》ⅴⅰ。辛廖佔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為土,車從馬,足居之,兄長之,母覆之,眾歸之,六體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殺。公侯之卦也。公侯之子孫,必復其始。””

《史記》在晉世家也有類似的記載:

“晉獻公作二軍。公將上軍,太子申生將下軍,趙夙御戎,畢萬為右,伐滅霍,滅魏,滅耿。還,為太子城曲沃,賜趙夙耿,賜畢萬魏,以為大夫。士蒍曰:“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為之極,又安得立!不如逃之,無使罪至。為吳太伯,不亦可乎,猶有令名。”太子不從。卜偃曰:“畢萬之後必大。”萬,盈數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賞,天開之矣。天子曰兆民,諸侯曰萬民,今命之大,以從盈數,其必有眾。”初,畢萬卜仕於晉國,遇屯之比。辛廖佔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後必蕃昌。””

可以看到,《左傳》到”其後必蕃昌。“為止,除了多一句預言晉國滅亡的”天若祚大子,其無晉乎。“外,和《史記》的內容一模一樣。而這一段其實是預言的內容,作為漢代才定稿的《史記》,完全可以確定預言的準確性,因此記錄此事。而對於《左傳》而言,補充這一段信息,完全是畫蛇添足。因為這一段內容其實和春秋無關,本身並沒有必要記錄。

此外,宣公三年,《左傳》記載了這麼一件事:

“楚子問鼎之大小輕重焉。對曰:“在德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德也,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兩,莫能逢之,用能協於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德,鼎遷於商,載祀六百。商紂暴虐,鼎遷於周。德之休明,雖小,重也。其奸回昏亂,雖大,輕也。天祚明德,有所厎止。成王定鼎於郟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

《史記》在楚世家也有類似的記載:

“楚王問鼎小大輕重,對曰:“在德不在鼎。”莊王曰:“子無阻九鼎!楚國折鉤之喙,足以為九鼎。”王孫滿曰:“嗚呼!君王其忘之乎?昔虞夏之盛,遠方皆至,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桀有亂德,鼎遷於殷,載祀六百。殷紂暴虐,鼎遷於周。德之休明,雖小必重;其奸回昏亂,雖大必輕。昔成王定鼎於郟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楚王乃歸。”

這段記錄是什麼意思?

這段也是一件“預言”。預言什麼呢?“楚子問鼎”,問鼎是指“意思是指圖謀奪取政權,泛指覬覦侵佔別國”,所謂“楚子問鼎”也就是“楚將代周”的意思。

此外,這段內容也記錄了周朝的命運:“卜世三十,卜年七百”。根據《史記》的記載,周確實傳了三十多代,有七百多年。(周朝明確的時間漢書有依據史記計算過,但是因為抄錄錯誤,多算了幾十年)。

我們知道,漢朝就是楚人建立起來的。這段預言其實是為漢朝的合法性背書,被漢代的《史記》記載,無可厚非。《左傳》記載此事是為什麼呢?

我們知道,預言這事有是有,但是一般不會如此準確,清楚。縱觀《左傳》,會發現左傳不僅預言多,而且非常準確。《左傳》中粗略算起,大概有兩百條預言,而其中不準的,屈指可數。

《左傳》最受後人詬病的問題之一就是好預言。然而真麼準的預言,為什麼會受人詬病呢?

因為準確率過高的預言,恰恰證明了左傳成書時間。也就是說,所謂史書中的預言,大多是後人由於知道結果,因此“杜撰”或“篩選”出準確的人為預言。古今中外,研究左傳的人,往往以預言準確與否來確定左傳的成書時間。卻往往會忽視這份“楚子問鼎”的預言。

為什麼?

因為承認這個預言,就等於否認左傳成書於史記之前。就等於證明左傳抄襲史記,因此才有那麼多和《春秋》本身無關的內容。才能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史記》在《儒林列傳》未記載《左傳》的情況。

而作為一個學派,根基不穩,如何能傳播,如何能影響世人?


那麼《左傳》到底成書於什麼時期呢?

我們來看一下漢書中關於左氏春秋來源的記載:
“歆及向始皆治《易》,宣帝時,詔向受《穀梁春秋》,十餘年,大明習。及歆校秘書,見古文《春秋左氏傳》,歆大好之。時丞相史尹鹹以能治《左氏》,與歆共校經傳。歆略從鹹及丞相翟方進受,質問大義。初《左氏傳》多古字古言,學者傳訓故而已,及歆治《左氏》,引傳文以解經,轉相發明,由是章句義理備焉。歆亦湛靖有謀,父子俱好古,博見強志,過絕於人。歆以為左丘明好惡與聖人同,親見夫子,而公羊、穀梁在七十子後,傳聞之與親見之,其詳略不同。歆數以難向,向不能非間也,然猶自持其《穀梁》義。及歆親近,欲建立《左氏春秋》及《毛詩》、《逸禮》、《古文尚書》皆列於學官。”


從上文可以看出,在劉歆之前,並沒有所謂的古文左傳流行,否則不會有“共校經傳”、“《左氏傳》多古字古言”一說。那之前有沒有左傳呢?

應該是沒有的。為什麼?
同樣在《漢書》《楚元王傳》下有說道:
“及魯恭王壞孔子宅,欲以為官,而得古文於壞壁之中,《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天漢之後,孔安國獻之,遭巫蠱倉卒之難,未及施行。及《春秋》左氏丘明所修,皆古文舊書,多者二十餘通,臧於秘府,伏而未發。孝成皇帝閔學殘文缺,稍離其真,乃陳發秘臧,校理舊文,得此三事,以考學官所傳,經或脫簡,傳或間編。”
也就是說,《左傳》直到漢成帝之前,都“臧於秘府,伏而未發”。既然“伏而未發”,就不存在有人精通《左傳》的可能,除非他們精通的並非是這本《左傳》。而縱觀漢書全書,關於《左傳》來源的記載,僅僅有此一處。

劉歆正是在漢成帝時期,校正翻譯左傳的。也就是說,從漢書上,可以明確的看出,“今文”《左傳》成書於劉歆。
至於古文左傳原書?抱歉,沒有了。包括某大學收購來的來源不明,據說源於戰國期間的《左傳》殘簡,也並非傳說中的“古文”。

也就是說,通過《漢書》的記載,我們可以看出,今文《左傳》最早出現的痕跡。而在今文《左傳》成書的時代,《史記》已經成書且廣為流傳,今文《左傳》在成書的過程中完全有可能抄襲史記。

綜上所述,可以看書《左傳》並非是世人認為的左丘明、楚人、吳起等人所作,甚至不是春秋戰國時期的著作。清代康有為的觀點,其實是最接近真相的。卻因為某些原因,未得到應有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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