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文 | 半畝方塘

一曲《涼州詞》,讓王翰筆下的葡萄酒香和墨香流淌了千年,以至於在課本上都種草了,那是與“桂林山水甲天下”的自然美,相反的一種歷史滄桑之美。

除王翰外,王之渙、張籍、陸游等也為涼州插上了標籤。這是涼州的一種文化範式,可千百年來,涼州文化似乎也用另一種方式書寫著,那就是書法。

吾認為,張芝的草書與王國文的榜書也是“涼州詞”,是另一種表達形式。東漢的草聖張芝把中國書法推到了極致,他去世的1800年後,涼州誕生了一個榜書“龍”字,把榜書又推到了極致,這出自上個世紀90年代,時任“武威太守”的王國文之手。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在古希臘神話中,普羅米修斯用一根長長的茴香枝,在烈焰熊熊的太陽車經過時,偷到了火種並帶給了人類,這便是盜火者。想必張芝與王國文都是涼州文化進步的“盜火者”。張芝的草書自然已經是公認的,在《甘肅武威:2000多年的超級IP草聖張芝,豈能被冷落?》一文中已講透,在此不再贅言。當然,王國文先生榜書“龍”也是一曲《涼州詞》,其產生過程也是戲劇化的。

王國文是福建泉州市惠安縣淨峰鎮淨北人,1965年北京大學畢業後,主動申請到陝甘貧困地區工作,歷任陝西省紀委副書記、甘肅省武威地委書記、甘肅省人大財經委副主任等職務,第九屆全國人大代表。

從政之餘,書法成了他的最大興趣。當年,王國文曾在領導“拿稿念話”的時候,偷偷在底下寫著“故人西辭黃鶴樓”,在為官仕途中,他是“直率派”,講話不帶稿,帶稿不代寫。或許正是這種隨性而發的性情,讓他後來痴迷地喜歡上了狂草。隨性潑墨,一揮而就,卻又氣魄不凡......

尤其是那個一筆書“龍”字帶來了超級流量,寫出這個被譽為神來之筆的榜書龍字時,王國文用了3秒。誕生過程是這樣的: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1995年的冬天,剛剛到任2年的武威地委書記的王國文,在聽到即將舉行一個書展的消息後,他內心蠢蠢欲動,按他的話說於是瘋狂練字,連續五個晚上都是到凌晨三四點。寫了一大堆,但都不是很合心意。1月21日中午,趁著飯前的功夫,想再寫寫,在乘興潑墨的一瞬間,神思突發,一揮而就,誕生了一個奇特的榜書龍字。

這個龍字暗含伏羲、女媧始祖之戀,陰陽交媾,人神合一。右下方空白處一個和平鴿展翅飛翔,正值香港迴歸之際,寓意深刻。

香港中國書畫院副院長、著名書畫理論家、書法家崔學路在他的《千古一龍 萬象生焉》的文章中,專門談論了王國文的這個龍字的“奇特”所在。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這個龍字一經問世,便備受關注,讚譽無數,有日本人想買這個龍字,也有一位香港文化商人曾經願出百萬鉅款求之,都被王國文先生婉言謝絕。

之後,這個字以多種工藝形式製作各種工藝品,傳播至海內外,甚至也成了屢屢被“侵權”的商標圖案。

吾曾陪同兩年之久。一直以來,無數次地面對“那個字是怎麼寫出來的”的提問時,王國文的回答就是“那是天意。”四個字。之後的二十多年裡,書法功力更是成熟的他,卻再也沒有可能寫出來那樣的神韻。也許,那猶如神助般的時機只能是可遇不可求的。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王國文主攻大草,其自創之用筆、如擺筆、反握筆、正握筆、左筆反書等,俱熟稔自如。其章法錯落奇崛,被大書法評論家鍾明善譽為“星羅棋佈”。當代特殊書法環境下,王國文書法已彰顯出獨特意義,書法家崔學路評其意義,曰:

書家書不見其魄,官員書未及其法。

王國文的書法路似乎直接奔向張芝,學習不走尋常路,他臨帖的方式也別具一格,張芝、二王、懷素、張旭、米芾、黃庭堅、毛澤東等幾十本名家帖,互相穿插臨寫。還有最令圍觀者稱奇的是:他中、側、偏、倒四鋒並運,正反握筆,左手反寫。達到以筆變帶字變、以字變帶筆變的效果。

特別是,草聖張芝對王國文的書法影響頗深。每每觀賞他的榜書“龍”時,都會隱隱約約看到張芝那筆鋒靈動的影子。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作者觀王國文先生左手反書

關於榜書“龍”字,中國書法家協會原副主席鍾明善用“率真奇崛,翰墨獨運,心手相師,妙造自然”予以充分肯定。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王國文先生於1998年離開武威,到省城蘭州後,他想“有這麼一個好字,要幹個什麼?”

王國文最初的想法是藉助這個字建一個城市雕塑。後來有了中國龍文化第一園——龍源,王國文覺得這是因為政府支持的結果。後來又和一些有識之士萌發了一個共識:以龍字為契機,以龍文化為中心在蘭州創建龍文化公園。

就這樣,大概在2001年初,他向省委書記宋照肅省長陸浩打了個報告,沒想到的是報告第二天就獲得了批覆,甘肅省和蘭州市兩級政府極為重視,還撥款數百萬元。經過一年的建設,已初具規模。主題雕塑“龍”字書法雕塑高10餘米,矗立於15米高的基座上,猶如從黃河中躍出,飛騰于晴空。周圍九根7.6米高花崗岩柱上塑著龍所生九子的形象,主題雕塑的基座平臺,刻有八卦形象。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2003年,龍源公園建園,無論是龍源雕塑,還是季羨林手書的“龍源”二字,還是千龍字碑,都早已成為人們熟識的記憶,也成了這座城市的一處代表性景觀。

在龍源公園建成沒多久,王國文曾陪同武漢大學美學教授陳望衡暢遊,被龍源景觀深深感動,激動之餘曾發出這樣的斷言:蘭州龍源有朝一日將和武漢黃鶴樓一樣,成為城市的標誌。陳望衡教授回去便寫了《龍源贊》一文,已刻成石碑立於龍源公園之中。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2010年7月21日 蘭州龍源公園龍源贊碑揭碑儀式

一個龍字,誕生了一個文化產業。

一個龍字,造就了一處龍文化景觀。

......

2009年,吾幫助創刊了《龍源》雜誌,以研究、傳播、共享龍文化,後來北京的龍源投資開發公司賈正先生牽頭為《龍源》雜誌脫胎換骨,全新面世的《龍源》從內容到裝幀來了個徹頭徹尾的改變。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王國文在藝術上的影響力源於他做事很聚焦,始終圍繞龍字去做。這也是戰略的精髓,集中優勢兵力攻破一個城牆口。

2006年,王國文發起舉辦了“首屆中國龍文化蘭州論壇”,那一次論壇以宣傳和弘揚龍文化為首要任務,對中華龍文化進行研討解析,宣傳中華龍文化博大兼容、造福眾生、自強不息、奮發向上的基本精神。在更多龍文化研究傳播者眼中,此次論壇也是對一段時間裡的“棄龍說”的一次有力回應。事實上,在此次論壇之前,他們還舉辦了一個歷時一年半的“全國龍字書法篆刻大賽”,並出版了龍字書法集。包括2013年在嘉峪關舉行的“中華龍文化與華夏文明傳承創新論壇”在內,每一次活動之後都會出版厚厚一部論文集。

原甘肅省文史館館長王仲保在文章《龍文化的實踐與應用》中,對論文集評價道:

首屆蘭州論壇論文集所收錄的論文皆為專家學者心得之作或最新研究成果,或闡發中華龍的源和德,或揭示中華龍文化的博大深邃,或謳歌中華龍神的厚德豐功,或讚頌中華龍的偉大精神,或論述弘揚龍文化之必要,或倡言龍文化的創新以及龍文化的建設等,如此集知識性、權威性和前瞻性於一體的論文集,實乃近年中華龍文化出版物不可多得之精品。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2010年7月13日立於武威雷臺公園的王國文榜書龍刻

在首屆中華龍文化蘭州論壇上,有關專家提出的重新翻譯龍文化英文譯名的觀點,產生了全國性的爭論,顯然,這不啻為一次中華龍文化最有利的傳播時機。

老子在兩千多年前被孔子稱之為龍,就是一種天道精神。在王國文看來,用龍的精神來武裝龍的傳人的頭腦,也就是讓龍的傳人學習和應用龍文化,這是他做這一切的出發點。

王國文曾說:

在中國,龍有著重要的地位和影響,它已經滲透到中國社會各個方面,成為一種文化的凝聚和積澱。對每一個炎黃子孫而言,龍的形象早已成為一種符號,一種意緒,一種血肉相連的情感。我個人覺得龍是民族的象徵,是智慧與力量、經濟與進步、團結與統一的象徵。

顯然,王國文之於涼州,之於蘭州,一處是龍的誕生之地,一處是龍的棲息之地。龍的精神內涵滲透在這兩個地方。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2017年10月12日,由甘肅龍文化研究院、武威金蘋果有限責任公司、廈門大學北京校友會聯合舉辦的“中國夢-中華龍"第三屆中國龍文化論壇暨全國龍文化書法攝影大賽在武威開幕,來自全國各地的300多位書法家和攝影家參加了當天的開幕儀式和攝影採訪活動。本屆大賽共收到來自全國各地的書法作品1980幅,評選出各類獎項112幅;共收到攝影作品5000多幅,評選出各類獎項獲得者112人。本屆龍文化論壇期間,還將舉辦書法、攝影大賽獲獎作品的展覽,舉辦龍文化論壇講座,舉行書法筆會,舉行了武威龍源主題公園的開幕等多項活動。

2020年10月7日,剪綵的華龍新洲的龍文化石雕景觀,也是王國文先生龍字與歷代龍字為主題的。這些活動都是王國文先生以及龍賦予涼州的深遠意義。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2020年10月7日剪彩儀式

曾記否,除武威雷臺公園龍碑外,王國文先生主政武威時,在文廟樹碑,正面拓刻了林則徐詩,背面刻了自己跋文,也是涼州文化一景。

甘肅武威:張芝與王國文都是“盜火者”,這“涼州詞”豈能冷落?

事實上,任何一種地方文化現象的誕生,都有一個緣起,張芝與王國文能給涼州留下遺產,都源於涼州這塊土地的風土人情,正如作家雪漠在《一個人的西部》中寫道:

老祖宗很講究緣起。緣起是一粒種子,沒有緣起,硬是做一些事情,會吃力不討好的。以前的平日裡,我總不將那閒事掛在心上,也很少回憶過去,要找回那些過去生活的痕跡,似乎是件不容易的事。

任何藝術的緣起與那塊生存的土地和人文情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藝術,是一個人的奮鬥史,而對手,是自己。

藝術,是一個人的成長史,而果實,是人格。

藝術,是一個人的命運史,而密碼,是心和行為。

試想,張芝在涼州,王國文在涼州,他們留下的文化遺蹟都是奮鬥史,都是成長史,都是命運史,更是龍馬精神的傳承史。

總之,張芝對王國文先生書法的影響是巨大的,王國文對於涼州的認知焦點是有目共睹的。張芝的書法在書法朋友圈是幾千年的流量。想必,張芝與王國文書法的《涼州詞》,不僅僅代表著個人的命運,也同時是涼州文化的溫度。其實,他們都是藝術的“盜火者”和“守望者”。可見,書法的《涼州詞》對於“涼州書畫論壇”的意義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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