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連德:面對日俄,代表中國拯救“新型鼠疫”折磨下的東北三省

1910 年秋,中國東北地區爆發了鼠疫,疫情迅速傳播,病死率極高,幾個月時間便奪去了數萬人生命。這是 14 世紀以來全球最大的一次傳染病流行,一時間,東北三省屍橫遍野,人心惶惶。

作為疫情重災區的哈爾濱籠罩在極度恐怖的氛圍下,高燒、咳血、和死亡成為了人們心中揮之不去的陰霾。時值1910年,1905年日俄戰爭的硝煙才剛剛散去,僅僅過了短短五年時間,東北三省再一次成為了日俄交鋒的戰場。只不過,這一次,日俄雙方都披上了“衛生防疫“的羊皮。

伍連德:面對日俄,代表中國拯救“新型鼠疫”折磨下的東北三省

日俄戰爭時期漫畫

為了進一步加強對東北三省的控制權,日俄雙方紛紛要求與中國政府合作,開展疫情的防控工作,並且,日俄雙方派駐了各自的醫療隊,趕赴東北三省。

顯然,作為帝國主義列強的日俄兩國絕不會憑空大發慈悲,顯然,日俄雙方的根本目的,便是想加強各自在東北三省的影響力,從而達到控制東北三省、侵犯中國主權的根本目的。

當時的清廷早已是氣息奄奄,離1912年滅亡僅剩下兩年不到的時間,但面對來勢洶洶的日俄兩國,當時清廷負責處理東北疫情的外務部還算是盡到了主權政府的最後一絲責任,12 月19 日,在衛生防疫大臣施肇基的推薦下, 時任天津陸軍軍醫學堂副幫辦的伍連德趕赴哈爾濱,代表中國,開展疫情防控工作。

要說伍連德是什麼樣的人物呢?

伍連德1879年出生於南洋檳榔嶼( 今屬馬來西亞) 的一個華僑家庭。1896 年, 17 歲的伍連德以第一名的成績獲得英女皇獎學金資助,赴英國劍橋大學學習,並相繼獲得劍橋大學文學學士、文學碩士、醫學學士和外科學士學位,並順利通過醫學博士學位答辯。

伍連德:面對日俄,代表中國拯救“新型鼠疫”折磨下的東北三省

伍連德照片

而當時的日本,則派出了國寶級專家北野柴三郎及其團隊。俄國則派出了以法國醫生梅斯尼為代表的團隊。

這種做法符合當時人們對鼠疫的看法,在當時醫學界認為:鼠疫這種疾病,發源於老鼠,中間媒介卻是跳蚤,跳蚤在吸食了老鼠的血液後再去叮咬人,人於是就感染了鼠疫細菌。人際之間並不會感染鼠疫。後世將這種鼠疫命名為“腺鼠疫”。

於是很快,日俄兩國的專家經過研究後,達成了共識:大規模捕殺老鼠。

然而,可是他們很快就自己打臉了,哈爾濱的疫情並沒有因為大量滅鼠而被控制,每天死亡的人數仍然呈上升趨勢。更無厘頭的是,經過解剖,致病的鼠疫桿菌並沒有在老鼠身上找到。

更令人疑惑不解的是,當時的東北氣溫動輒零下30度,在這種情況下,跳蚤是活躍不起來的,那疫情是如何擴散開來的呢?再結合當地存在著一人染病很快會出現全家感染的情況,伍連德大膽提出了一個設想:

這次的鼠疫為一種“新型鼠疫”,伍連德將其命名為“肺鼠疫”,認為它主要通過飛沫傳染。伍連德也因此成為歷史上首位提出“肺鼠疫”這一概念的人。

伍連德的設想受到了梅斯尼的堅決反對,梅斯尼堅持認為老鼠才是感染蔓延的關鍵,拒絕採納伍連德的建議——戴口罩,並試圖爭奪伍連德的統管衛生防疫事務權。

但打臉的事說來就來,梅斯尼在接觸鼠疫患者後感染鼠疫死亡。他的去世震驚了國際社會和普通群眾,同時也讓伍連德的理論被重視起來。伍連德為總指揮的衛生防疫大戰因此正式拉開序幕。

伍連德做了哪些舉措呢?大致分為以下幾點。

一、佈置隔離區,控制傳染源

由於當時肺鼠疫無特效藥可治,故隔離成為鼠疫防治的關鍵。重災區傅家甸被分為4個區,動用千餘名士兵進行管制。每個區配醫生、警察和雜役等。醫 生帶領工作人員挨家挨戶檢查,一旦發現有人感染鼠疫,立即送到醫院,並對家屬進行隔離。

伍連德按照病人的病情,把診病院分為疑似病院、輕病院、疫症院幾種,可為不同疾病和程度的病人提供治療,送患者家屬或疑似者進隔離營,在營裡連續7天體溫正常就可解除隔離,這樣可避免相互感染。

傅家甸的隔離措施成為典範,東北各地紛紛建立起相似的體系。

伍連德:面對日俄,代表中國拯救“新型鼠疫”折磨下的東北三省

二、切斷傳播途徑,保護易感人群,消毒殺菌

雖然當時防護措施簡陋有限,但伍連德針對肺鼠疫通過空氣飛沫傳播的特點,特地改進了加厚的口罩 ( 被稱為伍氏口罩) 進行防護,在防疫過程中大規模的推廣,用最簡單、最經濟的方法切斷了空氣飛沫這一傳播途徑。

並且,伍連德在疫區廣泛使用硫磺、石炭酸、生石灰等進行消毒作業,有針對性地進行衛生清掃活動,使得良好的衛生習慣得以推廣。

伍連德:面對日俄,代表中國拯救“新型鼠疫”折磨下的東北三省

​三、突破舊俗、火化焚屍

面對依然在不斷上升的死亡人數,伍連德將目光投向了無法及時安葬的死者棺木和遺體。

很快,伍連德上書清廷,要求火化遺體,最終得到了清政府批准。大年初一, 2200 多具棺木和遺 體被火化,其他地區也紛紛效仿,這是中國防疫史上具有革新觀念的事件。

終於,到了1911年的3月1日,重災區傅家甸的死亡人數達到零點。 不久,各地紛紛宣告已無鼠疫患者,一場經歷了7個月、死亡六萬多人的東北大鼠疫終告結束。

最終,人們發現,鼠疫病菌的源頭的確不是來源於老鼠,而是旱獺,俗稱“土撥鼠”,也就是如今的“網紅”。

伍連德:面對日俄,代表中國拯救“新型鼠疫”折磨下的東北三省

原來,20 世紀初,隨著皮毛加工工藝的提升,人們對旱獺皮的需求與日俱增,旱獺皮逐漸成為世界皮革市場的新寵(一說用旱獺皮假冒貂皮),價格連年看漲。不少人 受巨大利潤的驅使,紛紛前往西伯利亞捕殺旱獺,就這樣,鼠疫病毒最先由病旱獺 傳染給了這些勞工們。

後來,伍連德為我國的防疫工作還做出了很多貢獻,堪稱“國士無雙”。如今,武漢疫情還處在焦灼期,一百年前的那場疫情,讓伍連德這個名字再一次出現在人們眼前。小編希望,像伍連德一樣,如今在一線抗擊疫情的每一位醫護人員,都能像伍連德一樣,載入史冊,讓後來的人們銘記在心!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