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上)

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上)
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上)
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上)

這是上海歷史上罕見的一幕:1936年7月26日,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董事會一致通過決議:為了表彰上海聞人虞洽卿的貢獻,從10月1日起,將縱貫租界中心的西藏路改名為虞洽卿路,並舉行盛大命名典禮。

虞洽卿路是公共租界內第一也是唯一一條以華人姓名命名的馬路。虞洽卿路路名一直使用到1943年汪精衛政府恢復了原名西藏路,1946年蔣介石政府再次將其更名為西藏中路,此後路名一直延續至今。

有人說,“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這話有些誇張,但足見虞洽卿的影響之大。

從赤腳財神到洋行買辦

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上)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上)

上圖均為虞洽卿故居

虞洽卿出生在浙江慈溪,6歲的時候父親去世,他和姐姐、弟弟的生計,全靠母親方氏以彈棉花和租3畝地維持。虞洽卿上了3年多私塾,終因家裡貧困而退學。

虞洽卿15歲時,在上海做店員的虞鵬九同鄉上門,介紹虞洽卿去上海學生意,母親方氏忍痛同意。方氏想到兒子平時在家都赤腳,連夜為兒子趕做一雙新布鞋;虞洽卿夜半醒來,看見母親在昏暗的棉油燈下納鞋底,十分感動,暗暗對自己說:“母親呀母親,孩子有發達之日,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方氏聽說上海男性流行穿長衫,就趕到表兄鄭忠茂家,借了一件蘭布長衫給兒子用;表兄說送給她,方氏千恩萬謝地拿了長衫回家。那天,方氏把兒子虞洽卿送到村頭,虞洽卿和母親揮淚而別。

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上)

虞洽卿母親方氏

虞洽卿坐船來到上海十六鋪碼頭,下了船走在半路上,突然下雨了,他脫下母親縫製的新布鞋捧在手裡,赤著腳走路。他跟著同鄉虞鵬九來到上海大東門外望平街,來到瑞康顏料行。他一進門,不料腳一滑,仰天跌了一跤,手腳朝天,活像一隻“元寶”。瑞康老闆奚潤如連忙起身把他攙起來,高興地連聲說:“好!好!”原來,奚潤如老闆昨夜夢見財神爺手捧兩隻元寶走進家裡來,這個新來學徒與夢中所見財神很像啊。啊,赤腳財神來了!

虞洽卿開始了上海學徒生活,他做事巴結勤奮,深得老闆信任。

一天, 虞洽卿聽到有人說,附近民國路一家顏料批發店進口了一批德國上等顏料,因

運輸中被海水浸蝕造成鐵捅生鏽,於是低價拋售。虞洽卿來到該店買了一聽樣品仔細察看,桶內顏料乾燥完好無損。他建議奚老闆全部買回這批貨,用砂皮去掉鐵桶上的鏽跡,貼上新的商標,以高檔顏料價出售,肯定賺錢。奚老闆一聽有理,就全部買下了這批德國顏烊,結果賺了一大筆錢。

“虞洽卿真乃‘赤腳財神’也!”奚老闆高興地說。

虞洽卿進店一年,瑞康顏料行賺了兩萬多兩銀子,全店上下皆大歡喜。老闆年終給學徒發“鞋襪錢”,按例是全年12元,奚老闆發給虞洽卿40元。虞洽卿請同鄉虞鵬九帶給母親50塊銀元,全家興奮異常,買雞買肉過上了個好年。方氏買了桂圓棗子趕去鄭忠茂家道謝。

虞洽卿三年學徒期滿,被提升為職員,又升任跑街。奚老闆為了留住虞洽卿,送他股份,虞洽卿成為股東。

虞洽卿經常跑洋行見洋人,發覺在上海不懂英文就會失去許多機會,於是晚上去英國人開設的夜校學習英文,學得一口倫敦口音的英語。他還學算盤和練習書法,幾年後就能左右手打算盤,還寫得一手柳公權體的字。

1892年,經族人虞薌山介紹,25歲的虞洽卿被聘任為德商魯麟洋行跑街,旋即升為買辦。虞洽卿在瑞康顏料店工作12年,終於高跳進了洋行。

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上)

虞洽卿看見魯麟洋行進貨的大批白布銷路不好,都壓在倉庫,這意味著大量資金無法週轉。虞洽卿跑了幾個老客戶,即使削價銷售也無人問津。

那天,虞洽卿從朋友那兒獲得一條信息,北京一個軍官來滬採購大宗白布,將其染色製成軍裝,但他申明不和洋行打交道。那大官住在上海一個軍界要員家中,虞洽卿打聽了他的住址,備下厚禮,前往拜訪,可惜遭到拒絕,虞洽卿束手無策,苦思對策。

虞洽卿叫了輛馬車在該軍官住處附近等候,終於看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從大門裡出來,那位軍官正坐在馬車上。虞洽卿一聲命令,馬伕一揮馬鞭直接撞上去,軍官坐的馬車被撞得斜在路邊。軍官下車就要發火,虞洽卿趕忙上前鞠躬道歉,並表示“明天買一輛馬車賠還大人”。第二天,虞洽卿送上馬車,又請軍官到酒樓壓驚,還陪他遊覽上海名勝古蹟。兩人交上朋友,那筆軍裝白布大買賣當然歸虞洽卿了,魯麟洋行獲利頗豐。

虞洽卿和許多其他買辦一樣,在任職期間也做其他生意。一天,他在魯麟洋行接待同鄉人朱葆三,聽他談起猶太人哈同在上海做房地產的輝煌業績。虞洽卿腦洞大開,發覺做房地產是好生意。他找來人口普查表,發現上海150萬人口中只有20%是土著,其餘全為洋人或者滬漂,而且這些人數還在快速增加。他看到蘇州河東岸地皮便宜,瞭解到閘北海寧路一帶有新造房子整弄出售,於是立即行動,把自己存錢拿出來,在1898年(清光緒22年)成立了華順、順徽兩家房地產公司,然後買進了閘北升順裡、天潼路及順徽裡等兩條弄堂的破舊房產,還在蘇州河旁以東買了一片地皮。當時閘北荒遠,不少人暗裡地笑他。1912年閘北設市,建立了市政廳,房地產暴漲,虞洽卿狠狠地賺了一大筆錢。

虞洽卿在魯麟洋行幹了10年,又到華俄道勝銀行上海分行擔任買辦,幹了一年辭職,再進荷蘭銀行擔任買辦。

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上)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上)

荷蘭銀行老闆十分器重虞洽卿,他在荷蘭銀行做了22年,到57歲時才提出辭職,荷蘭銀行老闆要他推薦接班人,他就推薦長子虞順恩接替。1928年(民國17年)虞洽卿61歲,荷蘭銀行為他舉辦25週年盛大慶祝宴會,頒發給他一枚荷蘭國家級勳章,並將荷蘭皇宮保存了220年的落地一座大自鳴鐘贈送給他。

虞洽卿從一個學徒成為上海洋行的買辦,他的人生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上)

虞洽卿和上海名流

一個虞洽卿,半部民國史(上)

虞洽卿路命名大典珍貴歷史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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