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七言古詩的藝術創新,在於利用行詩和七古的敘述功能反映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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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七言古詩被明清大多數學者推為“橫絕古今”“上下千百年”。盧世評杜甫七言古詩說:“子美自題一語曰‘即事非今亦非古’,最為簡當。蓋盡少陵七言古詩皆即事也,自撰題,自和聲,自開世界,自隆堂構,無古無今,即今即古其坐斷古今在此,其融會古今亦在此。”概括了杜甫七古善於創新、空前絕後的成就。其中最重要的藝術創新在於利用“行”詩和七古的敘述功能反映時事,開啟了新題樂府的傳統。正如胡震亨所說:“擬古樂府,至太白幾無憾,以為樂府第一手矣。誰知又有杜少陵出來,嫌模擬古題為贅剩,別制新題,詠見事,以合風人刺美時政之義,盡跳出前人圈子,另換一番鉗錘,覺在古題中翻弄者仍落古人窠臼,未為好手。”

杜甫七言古詩的藝術創新,在於利用行詩和七古的敘述功能反映時事

杜甫

除此以外,其藝術風格、寫作手法和體調結構等方面的富於變化也是重要的特色。一豐富多樣的藝術風格費美馬之情其審杜甫七言古詩的基本風格是沉雄渾厚,淋漓懇切,同時又能根據不同題材變換多種風格,如沈德潛所說:“杜工部沉雄激壯,奔放險幻,如萬寶雜陳,千軍競逐,天地渾奧之氣,至此盡洩為一體。”杜甫的七言歌行以題畫、詠物、贈人為多大都激情高揚,氣勢雄放“歌”詩尤其縱橫豪宕,想象奇特。在某些富有奇幻想象的“歌”詩裡,杜甫更以僻澀的用字和拗口的聲調強化其豪壯的氣勢。有些七古歌行主要是抒發懷才不遇的不平或盛衰興廢之感,風格便轉為悲壯淋漓,跌宕頓挫。

杜甫七言古詩的藝術創新,在於利用行詩和七古的敘述功能反映時事

《渼陂行》

岑參兄弟皆好奇,攜我遠來遊渼陂。天地黤慘忽異色, 波濤萬頃堆琉璃。琉璃汗漫泛舟入,事殊興極憂思集。 鼉作鯨吞不復知,惡風白浪何嗟及。主人錦帆相為開, 舟子喜甚無氛埃。鳧鷖散亂棹謳發,絲管啁啾空翠來。 沈竿續蔓深莫測,菱葉荷花靜如拭。

宛在中流渤澥清, 下歸無極終南黑。半陂已南純浸山,動影裊窕衝融間。 船舷暝戛雲際寺,水面月出藍田關。此時驪龍亦吐珠, 馮夷擊鼓群龍趨。湘妃漢女出歌舞,金支翠旗光有無。 咫尺但愁雷雨至,蒼茫不曉神靈意。少壯幾時奈老何, 向來哀樂何其多。

——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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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渼陂行》是一首新奇瑰麗的遊覽詩。開頭四句先交代岑參兄弟攜遊渼陂的緣由,以及“天地黯慘忽異色,波濤萬頃堆琉璃”的景象。接著以“琉璃”頂針緊連上節,嘆息下舟時正逢惡風白浪,以“事殊興極憂思集”一句伏下全詩感觸的主線。以後四句一轉,先是風平浪靜,棹歌管絃四起:“主人錦帆相為開,舟子喜甚無氛埃。鳧鷖散亂棹謳發,絲管啁啾空翠來。”然後由水邊泛入中央,滿目菱荷如洗:“沉竿續蔓深莫測,菱葉荷花靜如拭。宛在中流渤澥清,下歸無極終南黑。”自然帶出終南山倒影在水中搖漾的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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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在移步換景中駛近南岸雲際寺,由“水面月出藍田關”的美景引起奇幻的想象:“此時驪龍亦吐珠,馮夷擊鼓群龍趨。湘妃漢女出歌舞,金支翠旗光有無”一節,調集驪龍河伯、湘妃、漢女等傳說中的神仙,以光怪的意象形容月下所見燈火遙映、音樂遠聞、晚舟移棹、美人光鮮的景象,恍如神遊異境,成為全詩抒情的高潮。但樂極之時卻轉為“咫尺但愁雷雨至的結尾,上接開頭的伏脈,結出“向來哀樂何其多”的感慨。全篇以平鋪直敘的節奏將遊渼陂所遭遇的晴雨變化寫得蒼茫窈冥、惝恍飄忽,所以眾家詩評莫不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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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韓諫議注》同樣想象瑰奇,但又是另一種華麗高朗的風格:

今我不樂思岳陽,身欲奮飛病在床。美人娟娟隔秋水,濯足洞庭望八荒。鴻飛冥冥日月白,青楓葉赤天雨霜。玉京群帝集北斗,或騎騏驎翳鳳凰。芙蓉旌旗煙霧樂,影動倒景搖瀟湘。

星宮之君醉瓊漿,羽人稀少不在旁。似聞昨者赤松子,恐是漢代韓張良。昔隨劉氏定長安,帷幄未改神慘傷。國家成敗吾豈敢,色難腥腐餐風香。周南留滯古所惜,南極老人應壽昌。美人胡為隔秋水,焉得置之貢玉堂。

杜甫七言古詩的藝術創新,在於利用行詩和七古的敘述功能反映時事

此詩運用大量神仙道教和楚辭漢賦的典故,表達自己對韓諫議的思念之情和期待之意。韓君當時身在岳陽,所以首尾以遠隔秋水的美人呼應,前半篇構想出洞庭青楓秋霜、鴻飛青冥的清空意境,從北斗與秋水相互輝映的景象,想象出三十二天群帝集於玉京,仙官們騎著麒麟鳳凰芙蓉旌旗倒映於瀟湘的瑰麗畫面;由羽人稀少引出隨赤松子遊的漢張良,藉以讚美韓諫議曾經功在帷幄,唯因不屑於啄腐吞腥而企慕長生。最後惋惜其留滯周南,期望能為朝廷所用。後半篇用典始終不離神仙故事,“餐楓香”“南極老人”等意象與前半篇中“青楓”“北斗”相對應。全篇境界既本於楚辭的瑰麗,又近似太白詩中的仙境。

杜甫七言古詩的藝術創新,在於利用行詩和七古的敘述功能反映時事

《醉為馬墜,群公攜酒相看》自嘲醉後跑馬“不虞一蹶”之事,則純是一團天趣。前半篇形容放馬俯衝下坡的快意:“粉堞電轉紫遊韁,東得平岡出天壁。江村野堂爭入眼,垂鞭嚲鞚凌紫陌。”迎面景物快速閃過的視覺感受,寫得精彩酣暢。後半首寫“朋知來問腆我顏,杖藜強起依僮僕。語盡還成開口笑,提攜別掃清溪曲”的心理和表情,尷尬詼諧而生動傳神。所以盧世稱此詩“任誕排調,頹然天放”。此外,《可嘆》以四句起興引出全詩主旨:“天上浮雲如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古往今來共一時,人生萬事無不有。”在裡謠式的俗白語言中融入佛偈的理趣。然後敘述王季友被妻子拋棄之事,以及李勉敬待王季友而不疑其小節的大度,風格樸實而怪異。

我是“人生若只如初見111”,執筆走天涯,與大家一起分享、瞭解中國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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