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年間(1131——1162),秦檜外甥之一王鈇任蕃禺長官,聲名狼藉。朝廷派司諫韓璜為廣東提刑前往調查處理。王聞訊大憂。寢食皆廢。他有一妾原是錢塘妓女,見狀問知原由,說:“不用擔憂。韓璜就是韓九,以前到我家玩過,最愛玩花樣。只要他來,一定要請他多喝酒,妾就有辦法對付他。
不日,韓提刑來到番禺,王鈇趕去迎接,遭拒,入城後才得拜見,只見他一副居高臨下、不屑一顧的樣子。韓到王鈇官舍視察,二人飲茶後,王邀韓遊園。不許,再三懇請,才表同意。行至花廳,山珍海味己擺滿一桌,花枝招展的女樂師們一齊奏樂,令韓侷促不安。王見狀揮去女樂,暗中令她們改作淡妝,假裝是舍中侍婢,到後堂侍候大人痛飲。於是,二人移席至後堂,酒筵更加豐盛。王陪韓飲酒至半,見韓己微醉,就悄悄離座,退至一角。這時,那名錢塘小妾在簾內唱起以前韓九贈送給她的歌詞,聽得韓大人激動不已,不能自制,說:“你原來在這裡啊!”急切地想見她。妾隔著簾子故意要他滿飲三杯,卻仍然不肯出來,挑撥得韓九愈加猴急。妾又說:“司諫以前在我家,最善長跳舞了,今日如能為妾再舞一回,我就出來與你相見。”這時韓已醉得不知天南地北,立即索取舞衫與化妝用具,往自己臉上塗抹粉墨,然後踉蹌起舞。舞著舞著,忽然跌倒在地。
王鈇目睹提刑醜態,忍住笑,令諸婢扶韓登轎,一直送到停泊在城外河邊的官船之中。韓一進船艙,就酣然入睡。睡到五更酒醒,覺著衣衫拘絆,拿燭對鏡一照,羞愧得無地自容,當即下令解纜還舟,再不敢調查王鈇的什麼違法違紀行為了。
不久,此事流傳入京,韓提刑立遭彈劾,王鈇倒反而成了個沒事人。孔子說:“棖也欲,焉得剛?”又想裝得一本正派,又不能控制自己的慾望,怎麼能做到剛正呢?
(圖文:傅伯星)
回眸南宋,拍案驚奇
回眸南宋,拍案驚奇 | 第三十一回:湧金門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