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北山區突圍,突遇越南婦女,我們只有3人,進還是退?

作者:50軍150師448團特務連戰士李昌茂

注:本文為《突圍之戰》之三

(四)突圍:被越軍包圍後,團部最終做出分散突圍決定,戰鬥力嚴重削弱

3月11日中午,在越南高平省班英南以南的朗登地區,我150師448團二營突然遭敵伏擊。因為缺乏經驗,各連警戒以及我們特務連尖刀班的偵察兵均未能提前發現越軍,而是徑直走過了越軍的潛伏陣地。頓時,在雲霧縈繞的群山之中槍炮齊鳴。導致身後的團前指及直屬的幾個連突然遭到越軍集火射擊,損失慘重。

越北山區突圍,突遇越南婦女,我們只有3人,進還是退?

毫無疑問,越軍是在自己的土地上作戰,他們熟悉地形,並且具有較為豐富的山地叢林作戰經驗。戰至當日下午,我團前指及2營的退路已被切斷,四周要點大多被越軍搶佔。危急關頭,團指揮部請求全團收攏後邊打邊撤,師部同意,但軍駐我師指揮組部署失誤,只派1、8連走小路增援2營。結果,這兩個連被越軍纏上後無法脫身。由於山地環境的影響,通訊不暢,被圍部隊只能斷斷續續地與上級和友軍進行無線聯絡,請求增援,但由於設備落後,未能如願,只好邊打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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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3月11日晚上這段時間最為關鍵,我團因為得知本師450團即將前來增援而安下心來,越軍卻在準確判斷我方情況後,搶佔了我團回撤路上必經的大多數山頭、隘口,同時調來了用於分割、突擊、打援的兵力。為了不讓已經被越軍包圍的戰友們活活被越軍消滅。

3月12日早上,全團準備前去營救,沒走多遠,前面開路的偵察兵剛走到一水庫壩坎上就響起了激烈的槍聲,敵軍突然向我們開火,猛烈的炮火將我們團機關和走在前面的1營一分為二。我們立即停了下來,又與敵人展開戰鬥。戰鬥一直打到晚上,當天我們不知又犧牲了多少戰友。此時道路已完全封鎖,我們全團被包圍了!

越北山區突圍,突遇越南婦女,我們只有3人,進還是退?

【2015年10月初,作者重返昔日遇襲的越南那嘎村。水壩在公路左面,距離那嘎村只有幾百米,公路右面就是那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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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軍運用火箭筒伏擊(資料照片)

當天中午,我還見到了我的學生——鄢國友,入伍前我在谷揚中學代課時教他們初二的語文,我再三叮囑他要注意安全,腦筋要靈活,但後來他還是未能回到祖國。在廣西所有的烈士陵園裡,至今沒有找到他的墓碑。

這一整天,我團不僅既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而且在不明敵情、不明地形和不明我情的情況下又採取了倉促的行動:3月12日下午,首長叫我們作好輕裝準備,晚上突圍,但不能洩密(由於我們是團機關警衛人員)。隨後,我把能扔掉的東西都扔了,但身上沉重的槍支、手榴彈等加上其他裝備仍有三四十斤,有的還把隨身攜帶的大米、十字鎬等乘人不注意時全部扔掉。由於怕其他戰士或民兵看到,我們就在路邊挖一個洞,再將大米從自己褲子裡倒入洞內,這樣就不易被人發現。因為其他戰士看見後如果也跟著我們扔掉,關鍵時候如果沒有大米,是要受到戰場紀律處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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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2日晚上9點整,我們隨著41軍穿插時攻打的路線,反方向從敵人槍口下面正式突圍。偵察兵在前面開路,整個部隊鴉雀無聲。大約走了兩三個小時,我們在過一條小河時,由於行走木板橋的人數較多,木板橋發出了響聲。敵軍聽見後當即向我們開火。這時,我團發覺退路已被切斷,與友軍失去了聯繫,頓時陣腳大亂,指揮大亂。

我們徹底被敵軍打散後,整個部隊當時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有的說趕快佔領山頭、有的說趕快回撤、往高平返回……而我當時正在田壩中間,如果敵人發現了肯定死路一條。因為我們前進的時候,我是走在隊伍前面,現在調頭往回走,我就成了最後。此時此刻,年僅20歲的我不知怎麼如此沉著,至今我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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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多朝人多的地方,像《動物世界》節目中的幾頭獅子追趕一群野牛一樣四處狂奔,而我卻就近找到一頭大水牛的屍體隱蔽起來。待槍聲稍微少點後,我又爬起來(憑感覺)繼續往前突圍。在這危急關頭,卻沒有哪名軍官站出來,勇挑全盤指揮的重任,也沒有哪個連排敢當開路先鋒。於是,團部最終做出了各單位分散突圍的決定,戰鬥力嚴重削弱。

但在莽莽群山、雲遮霧掩、強敵環伺之中,這一決定無異把部隊置於任人宰割的地步。後來,由於通信聯絡中斷,我們在與越軍一場混戰之後,全團前指、2營、1營1連、3營8連等部隊陸續被越軍分割包圍,造成我團共542人失散,其中有202人在中越雙方最後一次交換戰俘時回到祖國。當天晚上,我們又不知道犧牲了多少戰友。就這樣,我們連隊也被打亂,沒有一個排是完整的,我們一邊向敵人還擊,一邊繼續找路回國。

據戰後資料表明,攻擊我團的越軍部隊兵力開始是一個加強營,後來逐步增加到團級規模(沒有重炮和裝甲力量)。

這本來是一場遭遇戰,越軍發現我軍後冷靜觀察,首先選準我團前指突然襲擊,之後因兵力不足而撤出,改以不間斷的小規模戰鬥保持接觸。在此過程中,又判斷出我方戰鬥力不強、意志不夠堅定,因而迅速調集部隊,在我團回撤時打了一個殲滅戰。在我軍佔絕對優勢的戰場環境下,越軍確實是一次堪稱輝煌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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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初,作者重返昔日遇襲的越南那嘎村

越南的北方屬熱帶叢林地區,崇山峻嶺,有的地方還有原始樹林,蚊蟲、山螞蟥繁多。當日深夜,我們走進了一座大山深處,山裡古木參天,林裡爬滿了藤蔓和荊棘,前進十分困難。走著走著,在我後面不遠處傳來幾聲呻吟和歌聲,

一位中彈致殘的戰友由於他頭部傷勢較重,大腦失去控制,因而不時發出呻吟和歌聲。為了避免大部隊被敵人發現,經請示與我們一同戰鬥的副師長後,命令抬擔架的民兵把他的口堵了起來。那一刻,我的心在流血。此種心情,沒有上過戰場的人真的無法想象。

當晚,我們不知怎麼走到越軍哨所去了。敵人用越語叫我們“燈依(姆)(不要動)!”這下我心裡想:遭了,肯定沒命了。當我還沒有來得及想清楚怎麼辦時,走在前面的二排長(偵察兵)用匕首兩下就把那越軍放倒在地(我的右手掌就是在那天晚上被匕首刺傷的)。然後我們拔腿就跑。

為了趕快走出森林,在前面帶路的尖刀班(偵察兵)拿著砍刀劈樹開道,忽然“噠噠……噠噠噠……”一陣子彈向我們射來,前面的戰士立即端起衝鋒槍還擊。因敵我情況不明,我們繞路繼續拼命佔領山頭。大約走了三四個小時,我們終於在天亮之前到達了山頂。大家實在是太累了,就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休息。這時,已經連餓幾天的我,揹著近三四十斤的槍支和裝備,極為疲憊,靠著路邊的石頭不知不覺就那樣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戰友一巴掌拍醒。睜眼一看,嚇了一跳,臨走時我也順手用巴掌拍了一下我左側的戰友,但拍了幾下都未拍醒,結果一看,他已經犧牲了。當天晚上,我們總共才走了四五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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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我們在途中遇到了一條寬幾十米、深一米左右的大河。看上去河水清晰見底,由於我們在越南一個多星期第一次見到如此清潔的水,於是大家在涉險過河並暢飲之後,將水壺裡的水全部換成了較為“清潔”的河水。

誰知道,在我們沿河邊往上走了幾十米後,在一條流往大河的小溪中,發現有幾具屍體的血還在往大河流。真倒黴,大家馬上把水壺裡的水倒了,但喝在肚子裡的“屍水”就無法倒出了。

當天下午,當我們走到一個山頭上時,發現遠處村莊裡有許多豬和牛、馬。看樣子村莊裡有人,於是指揮部命令團直屬炮連向村子發射了幾顆炮彈。在沒有任何反應後,我們開始包圍村莊。進入村莊以後,院子有好幾進深。當我們走到一院子中間時,一個七八十歲的越南老頭拄著柺杖,晃晃悠悠地從室內走了出來,用手揮動著向我們示意,可能是叫我們不要打他,他沒有武器。

突然,室內衝出一個老太婆掏出一顆手榴彈向我們扔來。走在最前面的團部盧幹事當場被炸死,幾個戰友受傷,走在前面的戰友沒想更多,端起衝鋒槍,一梭子彈全打在那兩人身上,當即斃命。隨後,我們一同前往屋內搜查。在搜查中,我們驚訝地發現,室內機槍、60炮、地雷、手榴彈等常規武器樣樣都有,大家被嚇壞了。

當天晚上,我們在走一段山路時被敵人發現,前面傳來口令:“向後傳,前面發現敵情,千萬別發出響聲”。毫不誇張地說,走在我前面的那個戰友(馮中華),每走一步大約需要幾秒鐘。就這樣,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我發覺情況不對,我們已經掉隊了,走了好久仍見不到部隊,與前後都失去了聯繫。此時我真的心急如焚,但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與副班長(姚寶林,山東人)商量3人突圍方案。

我說:“副班長、現在只有我們3人,我們必須繼續前進,不能與敵人硬打,如果我受重傷,你可不管,我會用手榴彈結束生命;如果你受輕傷,我儘量把你帶走。”他說:“對,快走。”因為在3月12日後,我們受傷的戰友在來不及搶救時,就被越軍活活用軍刀割死,手段相當殘忍。

沒走多遠,我和副班長在遇一河溝時聽見了響聲,又與副班長商量渡河方案,突然,“撲通”一聲,剛才走得超級慢的那個戰友也跑步趕上了,他一到就摔了一跤,我們一時大為緊張,那衝鋒槍重重地掉到石頭上的響聲一下驚動了不遠處村莊裡的狗,那狗“嗷、嗷嗷”叫著向我們僕來,河溝上面公路上的敵人也打著手電向我們走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隨手在河邊撿了一塊石頭向河的下游扔去。在引開狗和敵軍視線之後,我們拼命地往山上跑。跑呀、跑呀……當我們跑得頭昏眼花、實在跑不動倒在地上休息時,真的像死人一樣,汗水完全溼透了衣服。我的媽呀、好驚險!我又撿回了一條性命。

說實話,離開大部隊後,要生存就要靠自己了。我們當時都是十八、九歲的青年,都未經歷過如此險惡的環境,我們焦慮、驚恐地看著對方。天快亮的時候,我舉頭望著異國的夜空,找到了北斗星,對副班長說:祖國就在北斗星偏東45度的方向上,只要沿著這個方向走下去就能回到祖國。於是,我們3人在異國他鄉又開始了艱險的突圍,尋找我們的回國之路。由於我們是在突圍,在沒有衝出敵人的重重包圍之前,死神隨時隨地都在向我們招手。

不知為什麼這麼倒黴,3月14日下午,我們在跋涉一座大山時,在半山腰遇到了幾個越南婦女往山下走。當時我們只有3人,而且是一條獨路。是前進還是後退?我們當時真的害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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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女民兵

她們每人提著一個提籃,上面用毛巾蓋著,不知裡面是什麼東西。我當時心想,估計她們也怕我們。於是,我們鼓起勇氣繼續往前走,但眼睛一直盯著對方,那子彈上了膛、並打開保險的槍口也對準著她們,只要她們一動,我們就先發制人、給她們一梭子。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我們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縮短,心跳也在不斷增加,當我們與她們擦肩而過時,可以肯定地說,就好像一隻羊從一頭獅子嘴邊路過而沒有被獅子吃掉一樣,雙方都被嚇出一身冷汗。走過之後,雙方硬是用目光將對方送到盡頭,都怕對方返回開槍。還好,這幾個越南婦女沒有對我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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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時的越南,可以說是全民皆兵,很多男女老少的村民都帶有槍支,隨時準備襲擊我軍

那次戰爭,我們特務連的裝備與一般步兵有些區別。除了基本的單兵保障裝備裝具外,我們是每人配56式(摺疊式)鐵托衝鋒槍1支。其他步兵戰士一律配56式步槍。3個備用彈夾,170發子彈,4顆手榴彈。部隊從四川出發的頭一天,上級給我團配了1支較為先進的試驗武器——無聲(微聲)衝鋒槍,160發子彈,由我連2排的二班長、偵察兵——阮少文同志使用。後來由於我團遭敵伏擊,阮少文犧牲了,那支全團唯一的無聲(微聲)便落到敵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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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4日晚上,我們好不容易在一座半山腰上找到了大部隊,好在我們沒有從哨所經過,要不然也有可能被戰友誤傷或打死。因為參戰部隊每天統一有一個口令。而口令又分普通口令和特別口令兩種。普通口令由一個單詞組成,特別口令由一個成語組成(例如:當晚普通口令為“團結”,那麼在哨兵將槍口對準你後問口令:你必須回答“團”;如果你是自己人,你就馬上叫他回令,他回答“結”。然後雙方就會將槍放下。否則就先發制人,給你一槍)。

因我們已經掉隊一天多了,根本就無法知道口令。然後我們就迅速尋找有利地形暫時隱蔽起來,準備大睡一覺。但沒有運氣,剛睡著不久,忽然,我在睡夢中聽到哨兵問口令,而對方根本回答不上,隨後就你一槍,我一槍,大約打了六七槍之後,大部隊以為是敵人,於是,夜暗中漫山遍野槍聲大作,對面值班機槍的子彈像下雨一樣全部向我們山腰射來。又是睡在我身旁的那個戰友(馮中華)爬起來端起衝鋒槍“噠噠——噠噠噠——”猛掃一通。副班長當即大聲喊道:“馮中華,你在幹什麼?別亂開槍!”

他說:“快,敵人衝上來了!”於是,我和副班長立即將他抱住並壓在地上,叫他不要開槍,都是自己人,而且主要是怕暴露目標。也許是受到戰爭的驚嚇,加上神經的高度緊張,不一會,他又把身上的4顆手榴彈全部投了出去,不知炸死了多少戰友和民兵。

發現情況不對,睡在我左上方几米遠的團長聽到是自己在打自己人後,馬上氣憤地站起來大喝一聲:“你們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趕快停火!”

那些幹部聽到團長的聲音後,立即命令士兵停火。如再打幾分鐘,我們必死無疑。停火之後,我們發現團部的收發——李健(排級幹部)受傷嚴重。子彈從臀部進去,從肩膀出來(當時是在睡覺),因流血過多,暈死過去,我們以為他犧牲了,就把他用雨衣包好後(面向中國)就地埋葬了。

天亮之後,部隊準備出發,繼續突圍。由於沒有發現敵情,團長就叫各連和民兵把昨晚傷亡的人員抬走,包括屍體。誰知,李健被挖起來後並沒有犧牲,兩個民兵把他抬了回來。至今還活著,只是走路有點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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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5日下午,我們終於突圍出來,當我們在距離近千米的地方,見到了對面山頭上的大部隊時,心裡無比高興。太好了,我們總算活著出來了!

我們在與本師的450團和41軍的部分戰友一起會師後,上級命令我們原地休息、待命。隨後,連長叫我們把師、團首長休息的山洞找好,安排好偵察警戒。

我很清楚地記得,我是和我們排長鄭世彬、副連長騰書申(河南人、現任河南平頂山市公安局副局長)一起突圍出來的。連長和通訊員被打散,3班和2排就更不用說了,因為1班全部分別擔任團首長們隨身警衛,2排全部分別擔任各主攻連隊尖刀班在前面執行偵察任務。所以當時我們一起突圍出來的只有警衛1班、2班以及工兵排的幾個戰友共20餘人。

在我的心中,我們副連長騰書申是一名很優秀的偵察兵。他一米八幾的個子,滿臉的絡腮鬍,無論擒拿、反擒拿或格鬥,他都是數一數二的,軍事地形學相當熟悉,射擊技術相當過硬,30米內用手槍打頭靶,基本上百發百中。在這次戰鬥中,他榮立三等功,回國後提升為連長。

突圍出來後,由於大部分人都餓得頭昏眼花,為了臨時解決肚子的飢餓,大家便開始進村尋食。我們找遍了整過村莊,發現這個村莊只有十幾戶人家。年輕人和小孩子早已跑光,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和中老年婦女。在那個小村莊,堆集了很多物資,除了軍事物資外,還有很多民用物資。如中國援助的大米、自行車、貴州安順的蠟染布、赤水的竹筷等,大部分是中國製造。我看見一位兄弟部隊的戰友正在騎著一輛自行車在兜圈子,手也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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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志明小道上行進的北越士兵,早在援越抗法時,中方就援助北越大批自行車,後來成為胡志明小道上主要運輸工具之一】

於是,我也找了一輛自行車,跳了上去,低頭一看,車身上清清楚楚,“永久牌”“中國製造”,又是我們支援的!一騎起來,馬上感覺這輛自行車比國內的要好用得多,無論是整車的鋼材質量、手感舒適及輕巧度,都要比國內的同類自行車要好。於是,心裡很不舒服,中國的好東西都送到越南來了,可他們還向我們開槍、開炮!

不一會,不知哪裡傳來一個消息,叫每個連派一個人去領剛殺的豬肉,給大家改善一下伙食。我的天呀,一個團分一頭豬怎麼分呀?於是大家就自己動手,村子裡家禽、豬、牛和馬樣樣都有,真的是各盡所需,任其選擇。開始時都是用槍打,後來人多了怕誤傷戰友,就用砍刀。

我就和兩個戰友去抓一頭豬,我們兩人各拉一隻豬後腳,另一戰友就用砍刀劃開豬的屁股,把皮破了之後割掉一塊瘦肉又把豬放了。

有的為了方便,就去捉家禽,沒有砍刀的戰友捉到家禽後就用手把頭揪幾十轉,直到家禽死去為止。回來後就用彈藥箱當柴、壓縮餅乾桶當鍋,用水煮來吃。由於沒有鹽,我們又去百姓家裡搜。在一個山洞裡,我們發現了幾籮筐大米,但越南人也不憨,他們用稻子與大米混合在一起,一樣一半,根本無法吃。我又用手往筐底伸抓,突然,筐中顯出一個碗口大小的東西,我以為是地雷,就叫工兵排的來探測,結果不是金屬。太好了,是一碗豬肉!

我高興地把它拿回來。還沒來得及吃,而且桶裡的豬肉也沒有煮熟。後勤保障部隊就送來了大量的“青刀豆、豬肉罐頭、壓縮餅乾”等等食品。隨後,上級命令我們馬上把打死的家禽、未煮熟的豬肉通通就地用土埋好,不讓越南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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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初,作者重返越南,拍攝的越南民房。公路旁的民房,還是當年的老樣子,裝修材料仍是泥和竹,沒有絲毫變化】

當天下午,我們在公路上等車回國時,由於接我們大部隊的卡車還未到達,我就和戰友(老鄉)鍾仁富前往河邊喝水,也不曾料想會發生什麼意外,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的心理。但意外還是發生了:在我正準備低頭喝水的同時,旁邊一水碾房裡突然站起來一個越南老頭,說時盡,那時快。我迅速起身調轉槍口對準他:“熱呆連(舉起手來)!燈依(姆)(不要動)!”那老頭聽懂後,就用手比劃著肚子,可能是叫我不要打他,他是來河邊淘米的。在我們搜身確認沒有武器後,他就把我們帶到馬路上面的家裡。在這個老頭家裡,我們還看到了《毛主席語錄》《列寧選節》等書籍,看樣子他到過中國,也認得部分中文。因為對於我們的一些話,他也不時有點頭、發聲等表示,而這種點頭與其它反應不是盲目應和的,是與我們的表達意義相對應的。從他的表情和動作來看,這越南老頭基本能聽懂我說的話。走的時候,我們也沒有開槍打他,並且還和他做了個再見的手勢。隨後我就和鍾仁富講,要是那老頭真的有槍我們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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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七十年代的越南人(資料照片)

越南的婦女比較有特點,一個個長得黑,脖子較長,臉兒也較圓,個子卻高的高,矮的矮。越南人的生活習俗也有很獨特的地方,比如農民的糧食不像我們國內的農民,是把稻子、玉米碾成粒後曬乾放好,而是把糧食一串串地吊在房樑上,要吃時才拿到小礁子裡舂出米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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