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濛濛暗,小脆掌起火燭。
退出時看著兩人暗自欣喜:王妃終於得寵了!
許絲絲強撐著眼皮一頁頁翻,眼前密密麻麻的小字如螞蟻在爬。手下撥著算珠,腦子裡一鍋漿糊。
耳畔燕王的聲音既近又遠,朦朧得好似隔了層雨霧。
“當”的一聲,瞌睡蟲徹底溜走,許絲絲吃痛捂住額頭,瞪著面前託著瓷盞,閒閒翻閱書籍的燕王,敢怒不敢言。
“王妃,集中精神。”罪魁禍首伸手一指,許絲絲看著桌上還疊了小小一沓的賬本,哀嚎一聲就想暈過去。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許絲絲想回到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午,如果選擇可以重擇,她想斷然拒絕燕王的提議。
誰知道居然堆了這麼多賬本,王府沒被孫漱玉搞垮那還真是祖上積德。
許絲絲憤怒的翻過去一頁,繼續撥算盤。
燕王的確教得好,許絲絲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東西經他一點撥茅塞頓開,彷彿打通了任督二脈,但依舊沒有練成絕世神功。
燕王一看她上手起來,立馬拍掌讓小廝搬來一沓賬目,說這些都是王府賬目,麻煩王妃了,然後,風度翩翩、從容散漫的看起了閒書。
一般人學會算盤撥數,都是由簡入難,哪裡會像她,直接地獄模式就開虐!
說是教,還真只是教,幫忙是不存在的,燕王的字典裡怕是沒有這個詞。
許絲絲怨念的瞥了眼燕王。
“殿下,側妃……貪贓枉法,您大可直接捉了她便是,您是王爺,是王府的天。”她嘆氣,眼前的字彷彿已不是字,白花花暈了眼。
許絲絲看燕王給過的賬本,不一會兒就發現問題,收支出納對不上號,尤其是孫漱玉那院,以前倒還做得小心謹慎,現在直接變掩耳盜鈴式敷衍。
她猜燕王一定早知道孫漱玉在渾水摸魚,但這些東西可以直接定罪,為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圈子?
“貪贓枉法?王妃用詞真是神妙。”燕王被許絲絲的說法給逗笑,他停下翻頁的手,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搖頭嘆息:“本王的良苦用心,王妃還沒領悟到嗎?”
許絲絲認真的思考了會,遲疑道:“難道是……王爺不便插手後院,所以要臣妾來?”
搞了半天是讓自己做惡人,他摘得乾淨清白。
燕王斜斜睨了她一眼,好笑又好氣,覺得自己一時興起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這一眼卻看得許絲絲心裡七上八下,一時間又摸不準他的想法了。
還會有什麼良苦用心?
許絲絲低頭沉思,下意識啃筆頭,手上卻突然一空,抬眼望去,那隻被啃得有點坑窪的筆頭已被燕王拿去擱在桌上。
燕王眉頭微蹙,面上隱隱有幾分嫌惡,拿過筆的手指在桌上摩挲著擦乾淨。
原來你還是個潔癖,那為啥還要把我的筆拿去,不嫌心裡堵得慌嗎?
她訕訕的的發笑。
“王妃這樣想,倒也不差。”他沒有看許絲絲,微垂的睫攏出一扇陰影來,燭光打在燕王深邃的面容上,徒生了幾分溫柔,但語氣卻涼薄至極。
“本王與王妃,自是同心同德。不然怎對得起王妃千辛萬苦爬上本王的床呢?”
許絲絲懵逼了,她盯著薄唇微勾語含譏諷的燕王,問號像彈幕一樣刷過。
WTF?什麼情況,這個劇本我怎麼沒有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