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日荷花別樣紅 記者節裡再識範長江

許曉麗  川觀新聞 記者 陳松

2020年11月8日是中國第21個記者節。11月8日是中國記協的成立日。70多年來,特別是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記協為團結廣大新聞工作者,推動中國新聞事業的發展等方面做出了顯著成績。範長江是新中國新聞事業的奠基人和開拓者之一,同時,他還是中國記協的前身--1937年成立的“中國青年記者協會”的發起人和領導人之一。曾經擔任新華通訊社總編輯、人民日報社社長的範長江,不僅是鐵肩擔道義的新聞鉅子,更是克己奉公廉潔自律的人民公僕。在這裡,聽川觀新聞記者講講範長江“碧水清蓮”的廉潔故事。

青年時期的範長江 內江東興區紀委供圖

手無寸鐵兵百萬,力舉千鈞紙一張

中國傑出的新聞記者、中國新聞家、社會活動家、為我國的新聞事業做出突出貢獻者,這是範長江最為人熟知的身份。

1909年10月出生於四川省內江縣(今內江市東興區),他出生在書香世家,自幼從祖父(清末秀才)讀書習字,且攻詩文,文學功底頗為紮實。

在日本軍國主義覬覦中國,全民抗戰難以避免的時刻,範長江從一個記者的政治敏感意識到:中日一旦開戰,沿海一帶必不可久守,抗戰的大後方肯定在西北、西南一帶,因此,對這些地方進行考察和研究,很有必要。1935年5月,範長江以《大公報》社旅行記者的名義開始了他著名的西北之行。他從上海出發沿長江西上,在四川做短暫停留後,經四川江油、平武、松潘,甘肅西固、岷縣等地,兩個月後到達蘭州。在蘭州稍事休整後,他又向西深入到敦煌、玉門、西寧,向北到臨河、五原、包頭等地進行採訪。

範長江的這次西部之行,歷時10個月,行程4000餘里,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他沿途寫下了大量的旅行通訊,真實地記錄了中國西北部人民生活的困苦,對少數民族地區有關宗教、民族關係等問題也作了深刻的表述;更為重要的是,他的旅行通訊中還記載了紅軍長征的真實情況。更為可貴的是,範長江第一次以寫實的筆法公開、客觀地報道了紅軍長征的蹤跡,字裡行間顯然傾注了他對紅軍的同情,甚至不無敬意。範長江的這些通訊陸續發表於《大公報》後,在全國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在他的新聞生涯中,憑藉著“鐵肩擔道義”的俠腸和“妙手著文章”的才華,範長江寫出了大量有重大社會影響和歷史意義的新聞報道,是一名“為天地立心、為人民立命、為往盛繼絕學、為萬事開太平”的優秀記者。

但是,如果以現代的視角縱觀他的一生,範長江不僅是鐵肩擔道義的新聞鉅子,更是克己奉公廉潔自律的人民公僕,不管是做記者還是為官,範長江都是學習的典範。

範長江紀念館  內江東興區紀委供圖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範長江認為,記者要有健全的人格。他說:“在時局艱難的時候,新聞記者要能堅持真理,本著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精神,實在非常重要。”他還說,一個記者,如果能為一個偉大的理想工作,那是很值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抗戰初期,範長江還是一位普通記者的時候,面對動盪的局勢,他心繫國家命運,不畏強權,勇敢做人民之喉舌,為時代吶喊,為正義發聲。日寇進攻察哈爾,當時的察哈爾主席是劉汝明,他手握軍隊,卻指揮無能,面對日寇的進攻只知逃跑保命,將廣大的察哈爾地區拱手相讓。範長江經過實地採訪,從前線發回一篇題目叫作《可殺劉汝明》的報道,言辭激烈地譴責了劉汝明不作為不抵抗的賣國行為。新聞出來後,劉汝明勃然大怒,揚言要殺了範長江。他的手下給他提議說對付記者,動刀是下策,用錢收買才是上策。於是劉汝明派手下擔金載銀前去收買範長江,並對他說“你辛辛苦苦寫文章也掙不了幾個錢,但是如果你放下筆就可以得到成百上千倍的好處。”面對軍閥的糖衣炮彈,範長江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錢,不會收;好話,更不會給你說;若讓我給你說好話,也可以,不用你花費,只需你去抗日。”

為紀念魯迅先生,範長江曾寫過一首詩:“橫眉冷對眾虎狼,俯首甘隨牧牛郎。層層迫害骨愈堅,種種欺矇瓦上霜。手無寸鐵兵百萬,力舉千鈞紙一張。堅持真理勇戰鬥,先生火炬照四方。”此詩是寫給魯迅的,也是範長江的自畫像。

錢財乃身外之物,對於範長江來說,新聞自由才是最珍貴的財富。範長江曾寫過一篇表揚稿,表揚湯恩伯抗日,湯恩伯知道後差人送來五千大洋,讓範長江潤潤筆。若是其他記者,可能“客氣客氣”,推拒兩三回,便收了。可範長江呢,做為一位剛正的新聞人,他認為揚善伐惡只是記者的本職工作,因此他拒收了五千大洋,並託人給湯恩伯捎了話去:“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要人誇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

範長江做記者的時候,堅持說真話,他是國內第一個報道紅軍長征真實情況的記者,也是第一個向國統區人民披露西安事變真相,把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告知天下的記者,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中國歷史的進程,成為了真正的無冕之王。

新中國成立後,他放下了手中的筆,走上政壇,雖然此時他身居高位,卻仍然堅守著做記者時那份赤子之心,不搞享受、不講特殊,所得一分一釐都堅持無愧於心無愧於人民。當時他住北京羅圈衚衕,單位給他分了兩排房子,他覺得太寬,向組織提出要求:要退一排房。當年,房子是國有,國家負責修繕,“四清”運動時節,範長江去了外地搞“四清”,回到家來,國管局已將他家舊房子修葺一新,他問誰修的?兒子說是政府給修的。範長江卻去問國管局,問清修房子用了多少錢,他一分錢也沒少,將錢交了去。

範長江是配了公車的,當年公車用車制度是:幹部私人用車要登記上報,費用從工資里扣除。制度在,但很多人都找準了空子鑽,用車的時候不登記,就不用從工資里扣錢了,大家都這麼做,公車制度也就成了擺設。但範長江卻是嚴守規章的,司機幾次公車私用,沒上報,範長江跟他說了幾次,他沒聽,以為範長江擺姿態,哪想範長江發了大脾氣。此後司機便嚴守制度了。

範長江的愛人沈譜曾說過一件事。當年範長江生病住院,無法工作,請了病假休息。病好之後,他去單位,拿起工資表一看,他住院期間,工資一分沒少,都在他的表上,他便對愛人說:“我沒有為黨工作,工資應該扣除。”範長江的愛人聽後,便將範長江生病期間的工資全部上交了。

從戰亂時期的執筆仗言到從政後的潔身自好,這份赤誠用現在最流行的詞彙來形容就叫做“初心”:面對民族危亡,哪管他強權壓迫和金錢誘惑,奮力撕下分裂者偽善的面具,只願做共產黨和人民的喉舌,喊出愛國宣言;身居高位,仍不慕名利,面對身邊同事心照不宣的不守規矩,他依然堅守原則不願隨波逐流。

他帶著這份初心,從戰火走到和平年代,他的這份大愛依然在今天的甜城大地上綿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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