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上,何春杏成了全場焦點,大家對她的致富充滿好奇(2)

同學聚會上,何春杏成了全場焦點,大家對她的致富充滿好奇(2)

4

“在這個看臉的時代,顏值真的可以當飯吃。”

在拜訪妙靈家的時候,我們久違地聊起何春杏。真真首先打開了話匣子。談起大學時期做兼職的那些過往,身材高挑、漂亮的女孩子有更多的選擇,可以當模特,也可以選擇禮儀小姐的工作,待遇比普通按時計算的同學高出兩倍。

“而且大部分嫁的都不差,我一個堂姐,通過村裡媒人介紹,嫁給了一個在鎮上做傢俱生意的老闆,現在生活也是過得滋潤。”這一次輪到妙靈說話。

“從小我都被拿來和堂姐比較,我媽說:‘你堂姐長得就像是《武林外傳》裡的那個漂亮姑娘白飛飛。’王豔,你們都知道的。形容我長得歪瓜裂棗,長大了也是丫鬟命,當時我也是也自卑,希望在學習上趕超堂姐。”孩子在內屋裡正睡得熟,這使得妙靈更有慾望聊下去。

“好不容易考上大學,畢業後進入事業單位,以為要翻身了,你們猜現在回去我媽怎麼說?”

“怎麼說?”

“幹得好還不如你堂姐嫁得好。”

“其實我覺得我媽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妙靈一臉無奈的樣子,她朝大廳旁的房子望了望,確定婆婆已經出門了。

“小溪已經結婚了,我就不再說什麼。真真你找男人的時候,一定要看留意對方的家庭條件。”這個曾經以愛情為唯一評判標準的妙靈,現在卻站在過去的她的對立面,我想能讓一個勤奮踏實的女孩子改變了自己的初衷,必定是當下活得不盡人意。

在班裡,她和陳水是最讓人豔羨的一對,青梅竹馬,彼此都是初戀,十幾年的愛情長跑最終塵埃落定,去年他們結婚,我們宿舍除了何春杏無一人缺席,在錄製MV的時候,一個個哭紅了鼻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你們一定要幸福, 陳水你必須要好好待妙靈,不然我們不會放過你們的。過去溫馨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可現在妙靈卻感覺到幸福感十分微弱。

這其中滋味,作為閨蜜的我們多少了解一些。結婚前妙靈和陳水曾想過購置新房,三十多萬的首付,工作幾年的陳水竟然連幾萬塊的存款都沒有,而陳水的父母五萬塊都湊不齊,妙靈和我們幾個要好的朋友借了一點錢,然後加上自己的積蓄和家裡的支持,東拼西湊湊齊了房子的首付。

在某種程度上講,一心蹦著有錢人去的何春杏,反倒成了最有聰明的那個。她有自己明顯的目標,也過上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

更讓人直觀地感覺到陳水家一貧如洗,是即便舉辦婚禮的前一天晚上。

“他去妙靈家送東西,當時騎的摩托車都是和我借的”。真真很是不悅。

能證明陳水到底多愛妙靈,我想是那在寒冬中騎了一個多小時的誠意,可如果你的愛,並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孩過得更好,甚至是添加了負擔,那麼這樣的愛就顯得廉價了。

婚後生活更讓妙靈感覺到壓力倍增。“幾乎都靠我那點工資維持生活和繳貸款,他現在找了一份銷售的工作,進入三個月了都沒有什麼業績。”向來隱忍的妙靈,這一次大倒苦水。

更讓妙靈寒心的是,婆婆在做她坐月子期間表現出來的苛刻和小氣。

“一隻雞分三次煮,端進來的時候,老人家還會說一聲,如果吃不完可以給陳水吃。”晚上孩子鬧騰,也都是自己起來幾次餵奶,有時候陳水上班怕影響到,會去臥室睡覺。

“銷售來錢快,陳水是不是還沒有摸清路子。”在這方面,同為銷售行業的真真最有話語權。在這方面有太多灰色收入,在價格談判上,精明的銷售會和客戶傳串通下,私下給足小費,產品的價格自然也就降到最低。

“別人可以做我們做不來,懂的事情多了,做事反而畏首畏尾,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我們終究還是循規蹈矩的那一個,我想,這也是為了求個心安理得,問心無愧。

5

可何春杏的風光並沒有維持多久。

她因為插足別人家庭的罪名,再次成為了大家眼中最不屑的那類人。

事情的走向頗具劇情性,何春杏和吳青上演了一場晚間八點檔的都市情感劇,關鍵詞為家庭、出軌、小三。據悉劇情的高潮發生在一個吳青的老婆朱七七沒有去跳廣場舞的夜晚,作為一個廣場舞的狂熱愛好者,吃完飯後準備出門的朱七七突然決定在家看電視,朱七七打開了她一檔她最感興趣的節目---普法欄目組,丈夫出軌、販賣器官、婆婆為我出頭傷了人,所有七姑八婆關心的家庭問題,所有社會敏感話題,都可以挑起人的興趣。

只是朱七七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成為了故事主人公。根據事後朱七七的闡述,接近八點的時候,吳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吳青有兩個手機,作為生意人,一個為工作,一個為私人。

朱七七順手拿起手機,看到刺眼的字,“在幹嘛,想你了。”是一個極其曖昧的信息,這個吳青的工作手機,吳青回公司走得匆忙落下的,朱七七鮮有過問,不過屏保密碼壓根難不倒朱七七,是吳青的生日數字。

朱七七點開這個妖豔的頭像,順勢往前翻看,發現過往聊天記錄空白一片,越是這樣,越是心中有鬼,於是她回了信息。

“在公司呢,我也想你。”剛發出去,立馬收到一條回信。

”今晚還約嗎?"

朱七七感到怒不可遏,回了句“在公司門口見”,隨後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便出門了。

“是在公司旁邊的第三棵紫荊樹下嗎?”

“是的”。

手撕小三後,朱七七竭力地向身邊的親朋好友渲染女人的第六感有多強,“那天晚上,到了門口我突然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結果讓我發現了這一段姦情。”“我就想看看小三有什麼能耐,雖然我恨不得立馬到達現場,手撕狐狸精, 可我並沒有被衝昏頭腦,依然化完妝才出門,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比狐狸精差。我要讓他身敗名裂,顏面盡失。”

我想對於當時被全廠人圍觀的吳青,的確沒有什麼面子,可朱七七呢?她將醜事昭告身邊所有人,她是否就保留了顏面。根據吳青的死黨,老班長回憶,當天晚上朱七七在第三棵紫荊樹下逮住了何春杏,確定對方身份後, 便是一頓撕揪,指甲成了攻擊的利器,門口保安見勢不對,上前阻撓,被朱七七一頓呵斥,在雙方廝打的過程中,朱七七還不忘提高嗓門大喊,“大家快看,就是這個狐狸精,勾引我老公。”

還沒有等保安叫來吳青,一樓生產部的員工齊刷刷跑去看熱鬧,老闆娘和小三大戰這場戲,能為他們接下來一個月飯後提供足夠的議論話題。吳青見此景,羞恥和憤怒一道上來,談不上是哪種情緒佔了上風,或許是我是誰我在哪兒的迷茫,吳青先是將廠裡員工轟走,然後上前拉扯,此時何春杏與朱七七頭髮散亂,彼此的手臂上有被指甲劃傷的痕跡,我想何春杏比較吃虧,因為事後朱七七還在朋友圈炫耀了當時留指甲的機智。

按照吳青一貫以來的油滑,如果沒有證據,他是咬死不會承認的,畢竟兩人過去的聊天記錄也已經被刪的一乾二淨,然而他卻不知道何春杏的朋友圈早就留下了他們倆曖昧的合照,很顯然,何春杏屏蔽了我們所有人,唯單獨提醒吳青。

吳青沒有示弱的打算,“我大可休了你,娶她,反正春杏也沒有結婚。”

“他真的這樣說?”作為一個莫名刪除的好友,我向老班長求證了這件事,從中知道了吳青和何春杏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是呀,前段時間,他們經常晚上出去,我之前也和吳青說,人家都結婚了,不要太頻繁單獨見面,他回了句,搞定朱七七就可以了。我當時也是雲裡霧裡的。”

吳青用了一個有點可笑的詞---“休”,一副古代官僚的作派,而且直呼何春杏的本名,可見兩人親密程度。比較讓我吃驚的是,何春杏竟然沒有結婚,那麼她所說的“我家那位”又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這場鬧劇還是以吳青迴歸家庭,何春杏的退出結束。

“吳青肯定是不會離婚的,他又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情。”

“什麼意思”。

老班長談到了吳青與朱七七戀愛期間,劈腿公司前臺。也就是說,吳青根本就不是初犯,也就難怪為什麼她老婆如此敏感,事後吳青退出了我們的班群,而我們這些女同學也相繼被拉黑。

“你不覺得這樣的愛情很畸形嗎?”

“周瑜打黃蓋,下一句是什麼?”

我突然想起了妙靈結婚的那天晚上,當時一群人在KTV,吳青的老婆不到半小時就一個電話,詢問他在何處,後來直接找到KTV。吳青與何春杏能夠瞞著她,偷偷約會了幾個月,我想也是因為朱七七忙著跳廣場舞,而放鬆了警惕。

其實兩人之前早就約好,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何春杏不能主動發信息給吳青,只能吳青發信息給她,至於為什麼那天夜裡,何春杏改變了主意,在一年之後我們見面的那一天,何春杏說了理由:因為我們幾天沒約了。

6

最後一次見到何春杏是回去老家的客車上,當時早到的我找了一家老鄉經營的小店,隨便應付了一下午餐,車子啟程的時間是中午兩點。何春杏隨後也去了那家小店,不過剛開始我們並沒有認出彼此,後來起身結賬,準備出門時撞見對方。

“夢小溪。”

“何春杏。”

“你今天穿得那麼淑女,差點沒有認出來。”我看了下自己的貼身連衣裙,和摸了下剛燙染的頭髮。這樣的場合撞見老同學,一個自己不太願意交流的老同學,的確尷尬,在相互寒暄幾句後,即便我們身邊都沒有同伴,但都心照不宣地保持了一定距離,各自找了一處等車。

滑稽的是,上車我們又被安排到同排座位。

“我挺喜歡你的。”

這個開場白有點突兀,我不知道她說此話是何用意,但為了表示尊重,我稍微往側了身體。當時的何春杏雖說畫著精緻的妝,然而捲翹假睫毛也擋不住她的倦態,臉色蒼白,配上暗色的口紅,與那晚聚會上的精神抖擻,完全是另外一番模樣。

“我還沒有受到排擠時,臥談會上,我從沒有聽你沒有說過任何一個同學的不是。”

所謂的臥談會,無非就是熄燈後,同宿舍的人天南地北的聊天,從學習小考聊到宇宙奧秘,不可避免也會談到一些言論行為怪異的同學,比如朱海富習慣在背誦課文的時候跳機械舞,楊春天邊做題邊抖腳,有時候大家也會針對一些相處的細節談論某人,只要是議論他人是非,我幾乎都是那個傾聽者。

其實我並沒有何春杏想象中那般友善待人,作為一個極其敏感的初中生,我只是不想因為在背後說他人不是,最後話傳到同學耳朵裡,導致關係尷尬罷了,談不上高尚,只能說是不想惹麻煩,我這人從小就怕麻煩。

何春杏對於同學之前談論的小三,並沒有刻意迴避之意。她甚至坦然地聊起了她口中的“我家那位”,他們相識的整個過程,即便是隱晦的性話題都沒有繞開。一個網紅女主播,一個事業有成的成功男士,就在這一來一往中產生了聯繫,一個為財,一個為色,再普通不過的交易。這讓我想起了電影《邪不壓正》裡的藍青峰,見面六次都太多了。是的,第一次打賞也許只是為了好玩,第二天打賞增加了興趣,第三次,第四次,於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在香港有老婆,我也知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但無所謂,隔一段時間他就給我轉賬,如果是碰到節假日更是瘋狂,幾萬也只是一個小數,但他陪我的時間實在太少了。”人都是貪婪的,剛開始只是想要你的錢財,後來連你的時間她都不放過。然而身處這個角色中,她卻沒有想過,對方的時間本來就是屬於他的家人的,而且你所扮演的是拆散別人婚姻的惡人。

“你直播不是挺賺錢的嗎?”我提出了一個十分庸俗的問題,問出去後就感覺到後悔。如果何春杏與千萬個普通女孩相同,她也就不是何春杏了。

“太累,打賞要討好人,做廣告也得迎合客戶需求。”我想說些什麼,但又保持了沉默。即便我們現在坐在一起,但形同兩個世界的人。

“起初會因為他工作忙沒時間陪我而失望。直到同學聚會上與吳青見面。於是在他沒有來找我的時候,我就去找吳青,我們逛街,爬山,就像一對夫妻。”何春杏侃侃而談她與吳青的快樂時光,被當場捅破她和吳青的醜事的舉動,反倒像是大家拆散了一對恩愛夫妻,就像是過去偷盜被發現時的理直氣壯,何春杏似乎也沒有意識到,無論是打賞的香港人,還是吳青,她都應該保證該有的距離。

“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 可是我不偷不搶,憑為什麼要受你們的白眼。”

“夢小溪,你看過《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嗎?人總是嫉妒美的事物,對不對?”我並沒有打算回答她,也沒有打算讓她認識到,瑪蓮娜和你和不一樣,她有自己的堅守和高傲,有自己的底線,可你沒有。

“後來我和吳青的事情被他發現了,他也和我斷絕了往來。”

打賞的香港人,在何春杏的敘述中,沒有了名字與性質,也不再是過去稱呼的“我家那位”,只有一個他,像極了在談論一個前男友,一個曾經深沉愛過的人。

何春杏提前下車,她邀請我去她家小坐,我拒絕了。

望著何春杏漸漸模糊的背影,終其多年的努力,她還是沒有擺脫大家對她的不屑,唯一一點值得欣慰的是,那過去瓦尼房的位置上起了一棟兩層的樓房。

我想起了兩年前,曾對領著固定薪酬的陳先生抱怨,當身邊的朋友一個個買房買車的時候,我害怕自己沒有跟上步伐,最終一事無成,“一事無成”這個詞讓我感到擔憂,對於未來的惶恐不安,我的脾氣也慢慢上來,而初中輟學,憑藉努力混成大老闆的同學,更讓我對寒窗苦讀多年自己的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和那些如意的同齡人比較,產生的巨大落差感,讓我心情浮躁和不安,這種情緒持續蔓延,侵蝕了我和陳先生剛開始的那些美好,我像是一個祥林嫂般事事抱怨,喋喋不休,而陳先生永遠都是那個低著頭的傾聽者,他的順服反倒讓我變本加厲地責罵他。

直到有天半夜三點醒來,發生陳先生還在電腦前修改方案,那個瞬間,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擊中,一下子幡然醒悟。平凡本是人生的常態,保持平常心,努力向上,即便你沒有成為腰纏萬貫的富豪,你依然可以活出另一種姿態,擁有屬於自己的飽滿人生。

人生路漫長,一蹴而就本來就是一個理想,一夜暴富也只能存在想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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