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國學流浪漢沈巍的超長期工資被曝光,詩和遠方還能繼續嗎?

在公元前四世紀,一個叫做第歐根尼(Diogenēs)人流浪在大街上,身披著一塊破布,乞討來最簡單的食物,在大街上享受著雅典的陽光。當征服者亞歷山大來到他的身邊時,他只淡定的說了一句話“你擋住了我的陽光”。第歐根尼就是“犬儒主義”的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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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歐根尼

第歐根尼沒有想到,在公元21世紀,在離雅典遙遠的東方,居然也有一個像他一樣活著的人。

沈巍是個流浪漢,他沒有固定的住所,沒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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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又不是個流浪漢,他懂文學,他懂哲學,更重要的是,他有固定“工資”,他有財產。

他有每月兩千元的“保留工資”,他有十萬元的繼承性存款,他比任何一個流浪漢都優渥的多。

更為不同的是,沈巍有理念,有價值觀,有社會責任感,他崇尚節儉,提倡垃圾分類。從這一角度而言,我個人認為,把沈巍歸入流浪漢是錯誤的。

但沈巍又必須被歸入流浪漢群體,因為他有家不回,有親人不認,有工作不幹,原本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朝九晚五的他,原本可以像一個正常人結婚生子的他,原本可以像一個正常人吃喝享樂的他,卻選擇了26年的流浪生涯,26年裡,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迴歸塵世正常的生活,從來沒有因為遷就這個世界而做出任何妥協,這樣的人要麼是哲人修行者,要麼是精神障礙者。這兩種人的特質,其實在沈巍身上都能找到,都很明顯。穿著邋遢,不修邊幅,髒兮兮,這是流浪漢的標誌,談吐蘊含哲理,彷彿看破紅塵,這是哲人,這些,你在沈巍的身上都能找到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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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的第一種特質讓他在過去的26年流浪生涯中能夠深深的將自己隱藏在大街小巷而無人發覺,而沈巍的第二種特質讓他在自媒體爆炸的年代“脫穎而出”,初看這像是一幕戲劇,再品這像是一幕喜劇,深品才發現這是一部悲喜交加的平凡生活劇。沈巍紅了,紅的可憐,26年前只因一個無傷大雅的習慣——收集垃圾,而被世俗開除,不融於群體,不融於家庭,終被邊緣。26年後再回人間時,卻因為自己身上與眾不同的特質而被眾人爭搶追逐,淪為了娛樂的對象,成了盤中餃子的餡兒。這種人生的大起大落可能不是任何人都能遇到的,不知道該說沈巍是幸運還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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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為無辜的是,沈巍原本可以過著單位“資助”的流浪生活,因為沈巍的原單位26年間每月都在給他發放2000元工資,這種發放無論出於何種緣由,對於一個流浪漢都是一筆鉅款,可以保障他的最低生活,而現在這筆鉅款的合法性和合理性恐怕要因為媒體的放大而必須重新考量。是否能夠保留尚且無從談起,從這一點而言,沈巍是無辜躺槍的,自己的一點保障,從此恐怕要付諸東流了,正如前幾年的“犀利哥”一般,繁華退卻,一地雞毛還是要最弱勢的人去收拾和承受。

反過來我們來反思一下,為什麼沈巍能夠引爆一個娛樂點,形成巨大的流量?

沈巍過上了多年來我們想過,卻從來不敢過的生活,詩和遠方,夢和理想。遠離羈絆,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塑造自己的人生,哪怕遍體鱗傷,誹謗不斷,哪怕耗上半生,哪怕下半生生計無著。要不是他的疑似精神病狀態,我們可以說這就是活脫脫一個隱士,一個修行者,一個道士,一個苦行僧!他像極了我們想象中的世外高人,武俠小說中的掃地僧。身懷絕技卻隱忍恬淡,身處鬧市卻淡薄名利,完全契合了中國人“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的隱士思想,再加上他對於國學的“熟悉”,無意識地造就了一個“大師”的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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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成就了我們的初心,生活簡省,身心自由,而又有著一顆環保的心。當然,沈巍自己心中的苦悶,尤其是童年來自強勢父親的束縛以及成年後周圍人對自己特立獨行的異樣眼光,這其中的苦悶恐怕只有沈巍自己清楚。

他不是隱士,他也沒有看破,他只是一不小心活成了大家心中理想的模樣!

沈巍自己對於安靜的乞求,以及社會輿論對還沈巍安靜的批判聲音,現在終於讓沈巍有了能夠喘息的機會,有人給他理了發,給了他乾淨的衣物,等於又把他塑造成了“正常人”的樣子,可沈巍就是沈巍,造就沈巍26年流浪生涯的根源沒有剷除,即使有再多人的“幫助”,恐怕沈巍也迴歸不了人類社會。他依舊是一個邊緣人物,只是無意中餵飽了一群自媒體的“蒼蠅”,這其中也當然也包括小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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