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覆蓋的北極村,成為她文學脈絡的根芽

遇見遲子建,是在2005年前後的高中語文試卷上,多半讀者遇見她的方式,也是如此。甚至在十幾年後的2019年,某省語文考題再次出現遲子建老師的文字,諸多考生去圍觀遲子建老師的微博,紛紛諮詢文中的某一句話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文學的故鄉》|冰雪覆蓋的北極村,成為她文學脈絡的根芽


其實,多數時候,作者自己也不知道命題人想要作者表達什麼意思。

這是應試教育的必然之路。好在,通過這樣的方式,遇見了遲子建,即便一開始總以為“他”是為男性。後來,文字讀著讀著就變味了,這位男性作家寫的為何這樣細膩溫柔,難道是?

不再細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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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在大學裡解開。當有大把的時間開始在圖書館徜徉的時候,課餘時間,除了去做兼職,便安靜的坐在一個角落,一排書架一排書架的讀過去。好像是耕耘方寸土地,要把每一個地方都爬疏細膩,在遲子建的圖書面前,爬疏得尤其仔細,才看到了扉頁印製的清秀的女子,和有些放肆的簽名,想來她的精神是自由的,字如其人,心無牢籠天地寬。

那時候讀過的書有《額爾古納河右岸》《樹下》《北方的鹽》《北極村童話》《越過雲層的晴朗》《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清風洗塵》《福翩翩》等。我大學讀書時的2007年到2011年,趕上了遲子建老師文學創作的井噴期和成熟期,一邊讀一邊比較,一邊比較一邊嚮往著遙遠的極北童話世界,2007年就暢想著,如果有一天能夠去到這個文學作品中精靈躍動的地方,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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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的夏天,憑著堅持10年的暢想,憑著早已在心目中埋下的北極村的故事,與朋友一起去到了那裡。白晝特別長,長到人都打了哈欠,夜晚的帷幕還沒有拉上;夜晚特別短,睡夢中就被雞打鳴的聲音驚醒,三點半的窗外已經是陽光普照。選擇居住的農家院窗外,是一條江,開闊的黑龍江。黑龍江的對面,是俄羅斯的土地,靜謐的一處峭壁,被綠油油的草木覆蓋。

在友人看來,這是一處普通的村落,像躺臥在中華大地上所有的村落一樣,有自己的發展脈絡和軌跡,但大同小異。而熱衷於遲子建文字的讀者都知道,纏綿不斷的線,將讀者與這個村落、現在已經發展起來的小鎮纏繞在一起,像是滴滴答答不斷落下的雨滴,有點吵人,但有著別樣的意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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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遲子建的文字中,讀者收穫的是童話般的世界。在現實的北極村行走著,好似在文稿的字裡行間行走,滴滴點點,躍動的腳步。因為遲子建,認識了一批讀書人,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友,也成為燈迷中的一員。遲子建因在正月十五出生,家人為她取小名喚作“迎燈”,熱心的讀者稱呼自己為“燈迷”,有時候又為諧音“燈謎”,稱遲子建為“遲子”,別樣親切。

《文學的故鄉》中,遲子再回故鄉,並說了一句“北極村的女兒回來了”,讓讀者兼觀眾的我們倍感親切。從開始讀《北極村童話》,就想看到姥姥照片的讀者,這次看到了;從走進北極村供銷社時,想要看看文字中的社員,這次看到了,甚至還看得了“同款”供銷社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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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村供銷社的售貨員姐姐


2017年的夏天走進供銷社時,和裡面的售貨員姐姐攀談起來,她興高采烈地說見過遲子建,還高興的拿出合影,是一襲紅色羽絨服,看了《文學的故鄉》才知,是2017年1月拍攝時的遇見,於是我特意把拍攝的相片找出來,和遲子的圖片放在一起,讚歎時光的神奇。

售貨員姐姐感嘆我跑了2000餘公里的路來到這極北之地,我則感嘆她三十餘年前從故鄉來到這裡,從此他鄉成為故鄉,安靜的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一口濃郁的東北話,已然沒有半點山東人的特徵,她拉著我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好像遇到來自故鄉的小老鄉,即便是一時的攀談,也能化解對故鄉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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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的故鄉 遲子回憶兒時往事


那一刻,覺得有故鄉的人是幸福的,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存留在心底。

從20世紀90年代,遲子開啟了在哈爾濱生活。一部部書寫這座城市的文字應運而生。《白雪烏鴉》《偽滿洲國》《晚安玫瑰》《起舞》……很多人文字裡的城市是規整的、硬邦邦的沒有情感的。因為橫豎整齊的馬路和為生活忙碌的人們,成為一個個特徵不那麼明顯的“撲克臉”,好似沒有了原生態和煙火氣,很多文字不那麼具有吸引力。

但好的作家,創作是沒有邊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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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文學的故鄉》


遲子在哈爾濱這座有著一定歷史的城市中穿梭,用一摞摞的檔案和一步步的丈量,去還原一座城市的精神。最後,她做到了。檔案中的一個個數據,化作一個個鮮活的個體人物,在文學構架的世界中綻放著光輝。我喜歡《白雪烏鴉》這部書中,生活在傅家甸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在突然來臨的災難面前,懷著對死亡的恐懼,隨心但認真的活著。

像極了當下疫情瀰漫下的民間。當一個人內心充滿對世界的觀照,對他人的觀照,她的文學世界才會充滿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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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的故鄉》·遲子建

像《晚安玫瑰》,女性主題,在煙火氣十足的哈爾濱上演,好像是一臺規模不大的舞臺劇,人物角色不多,卻將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糾葛、靈魂救贖等書寫的淋漓盡致,讓人跟隨著小女主趙小娥的境遇而情緒波動,讓人感佩文中的吉蓮娜,她的一生,歷經磨難,包括親情的背叛和愛情的疏離,幾乎被人性惡固著,但她始終被宗教、愛情、音樂之光籠罩著,她知道怎樣從人性的泥淖中跋涉出來,她身上自然散發著高貴的氣息,將趙小娥與吉蓮娜對比書寫,衝擊讀者思維的同時,也引發人們諸多聯想。

是遲子構架獨屬於白山黑水的文學世界,讓讀者們看到東北這個地方的人文豐饒。

《文學的故鄉》|冰雪覆蓋的北極村,成為她文學脈絡的根芽


有一雜誌發過一篇文章《東北有個遲子建》,我第一時間轉發在朋友圈,一個東北朋友很快留言說,感謝遲子建,是她的文字讓人們知道,東北不止有黑土地和二人轉,還有那麼多豐饒的故事,還有那麼多美麗的風景,還有那麼多可愛的人。

讀完不禁莞爾。

是呀,一個人,一個地方,訴不盡的故事,構建起讓人難忘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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