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行家接單劇減,中國首個知識付費產品成為過去式?

“好像突然大家都不談在行了,在行成為過去式了嗎?”

刺蝟公社 |哲銘

“我們這個400多人的行家群裡,很多行家已經一個月1單都沒有接到,而去年7、8月基本每天都有單。”在行行家、聲音教練殷冠鵬對刺蝟公社(ID:ciweigongshe)說,他從2015年8月加入在行,目前已見過291位用戶,是北京見過用戶數非常靠前的行家。

一名不算活躍的在行行家也說,此前大約1個月能接到一兩單,但從去年11月到現在,他只接到了一單,“好像突然大家都不談在行了,在行成了過去式嗎?”

從一款令人驚豔的知識付費產品,到現在遇到瓶頸期,在行可能需要升級或突破的地方還很多。

一度引發熱潮的知識付費首例

誕生於2015年3月的在行,以“知識技能共享平臺”身份出現於公眾視野。上線後,在行迅速引爆了知識付費這一概念。

極光大數據的一份報告顯示,國內主流知識付費類App始於2015年,目前共有11款。2015年一共上線了兩款知識付費類App,第一款就是果殼出品的在行,另一款是得到。

而後一年,知識付費迎來了春天。2016年先後上線了7款知識付費App和相關產品,包括 “千聊”、 “值乎1.0”、 “赤兔2.0”以及在行內部孵化的在線問答產品“分答”等。知識付費風口在有價值信息稀缺、消費升級以及用戶的付費意識逐漸提高的時代背景下湧現。

“在行”行家接單劇減,中國首個知識付費產品成為過去式?

與這些知識付費音頻相比,在行最大的不同是提供了線下見面的場景。

據界面報道,姬十三及其團隊在確定交易形式時,通過反覆地做實驗、假設、去除不可能的情況,最終還是確定為線下見面。他認為,面談較之打電話,更為輕鬆且要求更低。

曾實習於在行的員工張心儀對刺蝟公社說,從消費者的角度考慮,在行線下形式有自身的優勢。首先很多事兒不見面說不清楚,比如健身姿勢矯正,或者技能培訓。

其次,即使很多一對一的諮詢,比如改簡歷、職業生涯規劃、時間管理等等,見面效果會更好。學員也能知道行家在這一段時間裡完全專注於他,並且兩人都有即時反饋。

在行上線之初,曾一度引發朋友圈刷屏熱潮,好奇圍觀者多,參與者也多。殷冠鵬說:“去年八月的時候單特別多,每個月二三十單,基本每天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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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不願具名的行家對刺蝟公社說,剛開始的時候對在行特別好奇,覺得確實是個有想象力的產品:一方面能夠結識很多行家,另一方面,有專業問題,也可以隨時找到解答。

他不僅回答問題,也是其他行家的用戶。“我很感謝在行,我在上面認識了很多人,有些還成為了好朋友。但現在我也不怎麼用在行約人了,也基本沒人約我了,可能大家需要解決的問題都解決了”。

多位在行行家告訴刺蝟公社,他們現在已基本無單可接了。

刺蝟公社向在行求證,在行市場部員工唐小彤稱:“目前在行的用戶和行家都在如預期增長。”不過,她未能提供相關數據。

從在行所開城市數來看,目前只有9個城市。在行剛上線時就有4個城市,目前來看增長速度並不快。

行家不“在行”的質疑,與堪憂的復購率

要想成為在行的行家,只需要提交相關材料,並由後臺通過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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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請材料並不複雜。基本信息部分,需要提供真實姓名、任職機構、頭銜/職位、工作年限、手機號、郵箱、常駐城市以及在常駐城市經常活動的區域,也可以提交身份證明人和名片,但不是必選項。並不要求提供身份證信息。

個人介紹部分,必須要填的是,從業期間做過的項目或工作內容,在職業或興趣方面的成功經歷分享等。

話題部分,申請者要填寫的是,話題相關的行業現狀或趨勢,學員容易遭遇的困擾,行業中容易陷入的誤區,能為學員提供的幫助,以及在該領域中的資歷或成就等。

申請頁面顯示,提交申請之後,在行會在3個工作日內做出反饋。

這樣的遴選機制並不能保證行家真正“在行”。一些用戶向刺蝟公社反映,“行家有些還行,有些就很水”。

在行的用戶李鳴(應要求化名)說,他曾約見過幾次在行行家,“滿意和不滿意的一半一半吧,有次我著急請教一個勞動人事糾紛的行家,她理論談得挺好的,就是沒法很有針對性地幫我出問題解決方案,還不如我上百度搜。”

讓他反感的是,他請教的一些行家,明明比較水,還要求他給滿分好評,“有次我請教一個行家,話題是創業項目怎麼獲得天使投資,但行家基本沒給出有價值的建議,結束了還當面提出要求,讓給100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好評價了一句‘很贊’。”

有些行家也覺得委屈,認為是用戶有時候期待值不合理。

“我是做新媒體的,有人完全是小白,也想弄出個大號來掙錢,問我怎麼讓用戶從0漲到10萬。我認真告訴他各種辦法,包括內容怎麼做,活動怎麼做。他說這些他都聽說過,以為花錢請教就會有絕招,能很漲10萬粉,然後當面讓我退錢。真有那種獨家秘笈,我還來在行當行家?”一個行家哭笑不得。

一些用戶和行家反應,有了一次線下約見後,“去在行”的趨勢很普遍,復購率堪憂。

李銘說,他跟聊得來的行家,往往會加微信,有些還能成為朋友,下次問問題直接發紅包,就不需要在行了。

一名在行行家也告訴刺蝟公社:“有可能我聊到一個老鄉,或是校友,雙方談得很好,成為朋友了,再去下單請教就太見外了。”

也有一些會自行交易。殷冠鵬說,他和一些有長期訓練需求的學員達成協議,給一個打包價格。

還有這樣的情況:用戶和行家雖然達成了請教意向,有些還付了款,但卻沒有達成約見。

刺蝟公社從一位在行行家瞭解到,有用戶在2015年9月就約了他,也付了款,但因為雙方時間總協調不過來,就放下了,結果一放就放了近兩年,錢還沉澱在賬戶上。

也有行家反映,因為話題比較集中,見得用戶多了以後,重複太多覺得無聊,不想當行家了。“畢竟不是靠當行家掙錢,只是一個調劑。說煩了,也就不想見了。”

“其實,這種線下一對一見面的模式比較沒有效率,運營其實也挺難做。”殷冠鵬認為。

張心儀的看法與其有些類似:“在行在知識變現方面,做得挺好的,但線下諮詢這個方式也許不太適合現在的互聯網用戶。”

在行也體會到了不適感。“在行注意到了整體活躍度下降的情況,運營的線上活動比較多了,但也沒什麼創意。”殷冠鵬說。除運營方面改進外,他還未注意到在行其他的改進措施。

與“分答”合併,能拯救在行嗎?

似乎是意識到線下模式的弊端,2016年5月,在行上線一年後,姬十三帶領團隊孵化了另一個知識付費產品 “分答”。

依靠回覆的語音不能超過60秒、任何人都可以開通分答、偷聽費由提問者和回答者分成等低門檻、輕應用策略,分答一出現便成為現象級產品,並被《新週刊》評為“2016年年度創意”。

2017年年初,分答又推出主打30分鐘以內的預錄製音頻課程——分答小講。至此,果殼旗下出現了1分鐘的分答,30分鐘的分答小講以及1小時的在行,這三款呈階梯狀的產品。

在行微信公眾號下方菜單有兩欄:“進入分答”和“下載在行”。而分答微信公眾號的菜單有三欄:進入分答、免費小講、下載APP。

即是說,通過在行公眾號能夠鏈接到分答中,而通過分答公眾號卻不能鏈接回在行。在行的弱勢地位由此可見一斑。

近日,分答聯合創始人朱曉華向雷鋒網稱,比起在行,現在更關注分答。但在行和分答會融合成一個產品,並且很快就會動手做這個事情。他說,現在有的用戶想要約行家,會先上分答進行試聽或試問答。

據唐小彤介紹,在行和分答目前是同一個團隊在一起運營,成員約有百名。在行和分答的更新頻率是每週發一版,而分答網頁端每天都有新功能上線。

分答小講,是目前分答和在行團隊主推的產品功能。“分答小講其實就是濃縮的在線版在行。”殷冠鵬說。

“小講的模式比較輕。在行採取線下見面的方式,溝通成本、出行成本都比較大,很多行家慢慢覺得比較疲憊,不願意把太多精力傾注在這上面。“殷冠鵬說,他經常會通過微信視頻見一個遠程學員,時間效率更高。

即便與分答整合在一起,在行的線下模式還能延續嗎?

儘管有些用戶更青睞線下見面,但更多用戶選擇了線上。他們認為分答小講更加方便。所以,越來越多的行家通過分答小講開展線上課程,而減少與學員面談。在行團隊也開始把一些經驗型的、知識型的內容通過分答小講進行放送。

唐小彤認為,用戶訂閱分答小講並不會影響行家的單量,因為二者是不同顆粒度的產品。殷冠鵬也持類似觀點,任何知識和技能的培訓有最重要的一點:反饋,所以目前分答還不能替代在行。

“在行現在整體的活躍度還是很有壓力的。分答本來是想通過自己的模式為在行引入更多用戶。但線下方式都會有空間限制,目前在行分佈在九個城市,但有的課程在很多地方都沒有開通的。目前,分答和在行都遇到了各自的瓶頸。”殷冠鵬說。

不論是在行還是分答小講,都主要依靠大V、行業專家等各個領域的KOL(意見領袖)。好處是,KOL自帶流量,能吸引大量粉絲。但弊端也是明顯的,過度依賴KOL,平臺的不穩定性風險太大。“如果核心行家出現變動,就沒法玩了。”

知識付費的風口之下,在線付費問答產品也早已扎堆。但並非只有在行和分答陷入困境,微博問答、頭條問答、豆瓣時間,乃至界面、澎湃等新媒體搭建問答平臺也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殷冠鵬在知乎Live上也開欄目,第一期有3000人,第二期直降到300人,他預估接下來這一期的人更少。

付費問答,只是一場嚐鮮就死的鬧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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