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難陳 12

百鳳山圍獵。

雲夢江氏的騎陣排在清河聶氏後面,等待出場前,我騎在馬上直起腰,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藍湛的背影,雖然隔著聶氏的騎陣,雖然,藍家的人都騎著白色的駿馬,身著白色家紋袍,但我還是能辨出哪一個是他,可能是他的腰挺的格外的直,也可能是他的頭髮格外的黑?我不知道,也懶得去想。

藍氏雙壁著實受那些女眷的喜歡,他們路過觀獵臺時,各色的花朵鋪天蓋地的砸了下來,有大膽的女子甚至將半個身體伸出了臺子,揮舞著手中的帕子,一邊十分不矜持的大喊

“含光君”

“澤蕪君”

……

與和煦溫雅,始終帶著笑意的澤蕪君不同,藍湛目不斜視,一派生人勿近的端莊自持,觀獵臺上的狂熱未曾沾染到他半分。他騎在雪鬃馬上,身後揹著弓箭,白衣翩翩,漫天的花雨下,身姿卓然,宛若謫仙,我突然想起了世家公子排行榜,排在我前面的金子軒我是從來都嗤之以鼻,但是藍湛排在我前面,我是十分服氣的。

一時心癢,我俯身從身邊的草叢中摘了一朵猶帶露珠的花,瞄準藍湛好看的背影就撇了過去,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與周圍的女修說話。

藍湛回頭叫我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意外,好像心裡篤定他會接住我的花一般,看著夾在藍湛修長手指中的花朵,連日來的不愉快似乎都一掃而光了,我也找回了一點和他之前相處的感覺。

我佯裝訝異實則喜悅的回頭看他,藍湛舉著那花,冷冷淡淡的問,是不是你?

我立刻無辜的回道,“不是我。”

周圍的女修嘰嘰喳喳的揭穿了我,我也不生氣,我承認與否都不重要,藍湛心裡早有定論。

後來江澄問我,那些愛慕含光君的女子扔,你跟著扔什麼?

我滿不在乎的回他,看他好看,扔兩朵不行啊!江澄十分無語的白了我一眼。

怎麼了,藍湛就是好看呀!這花不就是扔給好看的人嗎?

金子軒那個花孔雀圍獵也要秀一秀箭法,本來我不欲出頭,卻被金子勳當頭挑釁,我最看不慣金氏的驕矜自傲,金子勳的嘴臉更是難看,就算是為了江氏,我也要把這面子掙回來。不就是射箭嗎?我就是蒙著眼睛能射的中。

我勒馬停在藍家騎陣面前,趁著這個機會撩撥了藍湛一回,他一聽我要借他的抹額,直接將目光移開,看都不看我了。

江澄十分無語的斥我,你明知道藍忘機不會借給你,為何還要問!

我沒回他,策馬進了獵場,江澄怎麼會猜的到我在想什麼。我確實知道藍湛不會借我,但是,我就是想湊過去,招惹他一下,看看在他心裡,是不是還介意我們之前的齟齬。他雖然一臉冷淡,不理不睬,而我卻十分高興。

至少他對我,與從前還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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