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說第六季辯題:【美術館著火了,救畫還是救貓?】
誰更有價值
高曉松說:
救畫呀。畫是美術館存在的唯一理由。
只要畫還在,美術館還會重建。
如同貓之於寵物店,寵物店著火了當然救貓。
如果說貓是寵物店裡珍貴的生命,那麼畫就是美術館裡珍貴的生命。
你在美術館裡,眼看著它被破壞,卻不伸出援手,那也是見死不救啊!
詹青雲說:
去保護那些湮沒無聞的東西值得嗎?
那些厚重的石鼓,
那些青銅器,
那些已經褪色的絲帛和刺繡,
那些我可能看不懂的宋畫和唐體,
值得嗎?
值得!
越是在災難之中,我們越要記得那是祖先遺留給我們的文化的符號,
是他們在歷史裡、在戰亂中,
在一個民族艱難的時刻在凝聚著我們。
藝術的價值是構建出來的,
它屬於那些一代一代仰望、凝視過,保護過這個藝術的人,
而此時此刻在這片火場裡,拯救的責任它落在你的肩上。
科幻小說《三體》中:為了保護地球生命免遭外星文明打擊,科學家們打造了太空掩體工程。
但在想辦法保護人類生命的同時,他們還沒忘記建起一所“地球文明博物館”。
他們日以繼夜地研究使得信息能夠長久保存的方法,為的是在人類消亡以後,仍然能把地球文明的一部分遺產和信息留下,哪怕是用遠古時代的方法——把字刻在石頭上。
蔡康永說:
博物館就是我們人類文明的諾亞方舟,我們希望有人記得我們人類曾經達到的高度。
藝術會比生命存在的久一點,它會比生命更可能地接近不朽。
是畫還是貓
許吉如說:
在這個場景裡我是一個裁決者。
我來決定這隻貓的去留,
可是,我在想,萬一我是那隻貓呢?
我希望有人能抱起我。
黃執中反問:
萬一你是那幅畫呢?
比起貓來,那幅畫甚至都沒辦法哀嚎。
究竟誰才是弱者?
《三體》中,當黑暗森林打擊警報響起,太陽系所在的空間維度將由三維降至二維。這意味著,太陽系中所有的生命將徹底毀滅,所有立體的人和物終將跌落至二維平面。
面壁者、執劍人羅輯悲傷地說:
孩子們,沒有家了,家已經變成一幅畫了!
他們將部分珍貴文物分批搬上可以逃離的飛船,當看到《清明上河圖》時,他們已經沒有了當初看到絕世珍品時的敬畏和驚喜,在外面那宏大的毀滅面前,這也就是一幅普通的畫而已。甚至,他們想要放棄那些文物,只保留一幅《星空》。
因為,當他們親眼目睹二維太陽的全貌、二維化的木星和自己的家園地球變成一幅畫時,眼前的畫面竟然和梵高的《星空》驚人的重疊在一起。《星空》成為了人類生命終結前留下的一張紀念照。
但是,羅輯說:都留下吧,不要扔了,帶上它們走吧。
文明像一場五千年的狂奔,不斷推動著更快的進步,無數的奇蹟催生出更大的奇蹟,人類似乎擁有了神一般的力量......但最後發現,真正的力量在時間手裡,留下腳印比創造世界更難。
當建造者領略到時間的力量後,他們也不再指望一個已經消亡的文明在未來真的留下些什麼,這不過是座博物館,博物館是給人看的,而文明是我們為自己修建的墓碑,我們總要為自己留下些什麼。
我要在這裡做一個守墓人,我要進畫裡了。
當有一天,我們也面臨這樣的選擇,你想變成一隻等待人救援的貓?還是一幅即使沒人拯救也會永垂不朽的畫呢?
論人性
經濟學家薛兆豐:
人與人之間心裡的距離遠的時候,講的是效率、理性、算計;當人與人之間心裡的距離夠近的時候,講的才是同情、共鳴和惻隱之心。幫助弱小是人的本能。
李誕說:
藝術最大的價值是活在人們心中,而生命最大的價值是活著,我是個自私的人。
許吉如:
如果眼前真的有一團火,誰還能聽見遠方的聲音?
誰還能想到什麼不朽什麼朽?
我只能解救我眼前看得見的、顧得上的、盡力能救到的那一份痛苦。
無關生命,無關價值排序,而是本能的合理化。
當我面前出現兩難境地,我救什麼?
我看我能看到誰的眼睛,我看我能看到誰的痛苦,
我用我的本能去做選擇,我無愧。
元芳,此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