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文化濟寧探源 | 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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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


炎帝

繼伏羲族以後興起的是炎帝神農氏。如《周易·繫辭下》:“包羲氏沒,神農氏作。”《尚書·序》:“伏羲、神農、黃帝之書,謂之三墳,言大道也。”亦將神農位列伏羲以後,黃帝之前。《史記索隱·三皇本紀》:“神農納奔水氏之女曰聽詙為妃……凡八代五百三十年而軒轅氏興焉。”這種記載雖不盡準確,但炎帝神農氏略早於黃帝或與黃帝先後相繼,應該是歷史的事實。

從文獻資料看,炎帝活動的區域範圍較大。《史記·補遺·三皇本紀》:“炎帝神農氏,姜姓,母曰女登,有媧氏之女,為少典妃,感神龍而生炎帝,人身牛首,長於姜水,因以為姓。火德王,故曰炎帝。”“初都陳,後居曲阜,立一百二十年崩,葬長沙。神農氏本起烈山,故左氏稱烈山氏之子曰柱,亦曰歷山氏。”從這一記載看,炎帝的活動範圍西至姜水(既岐水),東至曲阜。從“初都陳,後居曲阜”得知,炎帝的中心活動地域約相當於太昊時期的活動地域。《帝王世紀》亦云“炎帝都於陳,又徙魯”。然而,不少學者因炎帝“本起烈山,長於姜水”。認為炎帝為羌族的一支即姜姓部落的始祖。那麼“都於陳,又徙魯”又作何解釋呢?“陳”是河南淮陽,魯指濟寧曲阜,如果說山東河南一帶在父系氏族時期,或大汶口文化時期,抑或龍山文化早期曾經被西部羌族人佔領並統治過,大約所有的學者誰也不會相信。如果文獻記載的炎帝活動範圍正確的話,那麼,反過來說是否合理——神農氏繼伏羲氏而王,初都陳,又徙曲阜,因與蚩尤相爭,被蚩尤逐出曲阜,後因與黃帝爭霸中原,被黃帝打敗,遂帶部西奔,一直拓展到姜水流域,成為姜姓部落的始祖。後之所傳,炎帝之郡望,遂被岐水流域烈山氏所取代。這樣說的理由如下;

第一,炎帝與黃帝是近血緣關係。《史記·五帝本紀》集解謂軒轅黃帝與神農炎帝同為少典之子,《史記索隱·三皇本紀》:“炎帝神農氏,姜姓,母曰女登,有媧氏之女,為少典妃,感神龍而生炎帝。”《史記·五帝本紀》:“黃帝者,少典之子。”那麼,少典氏之國便能決定神農炎帝、軒轅黃帝的出生之地。《泗志鉤沉》載:“伏羲廟殘碑有‘東遷少典君於顓臾,以奉伏羲之祀’云云。又神農黃帝,史皆以為少典子,皋陶亦娶於少典氏,神農生於歷山,都於曲阜,黃帝生於壽丘,育於姬水,‘姬’亦作‘洍’,即‘泗’。皋陶偃人,偃通奄,則少典為國,必包有歷山、曲阜、壽丘、姬水之地,而與偃(奄)鄰近。曰東遷顓臾,則未遷以前,今(泗水)縣境實在少典邦域之中矣。”(注:古代曲阜泗水一帶為古奄國。)又“顓頊封其庶子窮蟬於姑幕,徙封少典氏於顓臾,而以故地益姑幕,今(泗水)治東南五十里有姑幕山,俗訛為谷垛山,下有姑幕城,《春秋左氏傳》‘盟於姑蔑’,杜預注曰:‘卞南有姑蔑城。’《公羊》、《穀梁》傳皆作盟於昧,幕與蔑、昧音同而形異,古字多通藉故也”。由此可知,原少典氏之國就在姑幕,即泗水縣東南50裡的姑幕山下的姑蔑城。姑幕距歷山約20裡。既知少典國域在濟寧泗水縣境內,即可證炎帝、黃帝均生於濟寧域內。

第二,從炎帝母女登為有媧氏之女,可知,炎帝母族亦出自伏羲氏或華胥氏,《莊子》記赫胥氏,其注曰為炎帝神農,說炎帝神農氏亦稱赫胥氏,赫、華一音之轉,因此可證華胥氏即為赫胥氏。炎帝之母族應為華胥氏。這裡需要說明的是,在中國父系氏族出現以後,社會雖已進入了父系氏族社會,但母系血緣的紐帶並未徹底擺脫,由伏羲、黃帝、神農等先皇先帝們的人神感孕的傳說亦可證一斑。赫胥氏與少典氏均在濟寧泗水,且黃帝生於壽丘,壽丘在曲阜,炎帝生於何地,文獻上卻避而不談,僅有“本起烈山”而含糊其辭,怕人們不理解而又作釋語“故左氏稱烈氏之子曰柱,亦曰歷山氏”,以此來說明炎帝為西方烈山氏的一個分支。從其語氣上看,就明顯地帶有不確定的因素。其實歷山一名就源於泗水的歷山,以後隨著父系氏族族群的不斷擴大,不僅將原有的一些地名族名帶到各地,而更重要的是加速了黃河中下游地區母系氏族社會向父系氏族社會的革命性的大轉變。

第三,《春秋曆命序》載:“炎帝號大庭。”《左傳·昭公十八年》載:“梓慎登大庭氏之庫以望之。”杜注:“大庭氏,古國名。在魯城內,魯於其處作庫。”《帝王世紀》:“神農又營曲阜。”《郡國志》:“神農自陳徙於此,昔大庭阪。”《通記》亦以大庭為炎帝之號,“魯有大庭之庫在曲阜”,《路史》注:“庫在魯城中曲阜之高處,今在仙源縣(宋時因曲阜為黃帝出生地而改名仙源縣)內東隅,高二丈。”《左傳·昭公十八年》孔穎達疏曰:“大庭氏,古天子之國名也,先儒舊說皆雲炎帝號神農氏。”由此印證了魯之曲阜為炎帝大庭氏和《史記索隱·三皇本紀》所言“後居曲阜”的一致性,同時,孔疏還反映出先儒舊說皆雲魯之大庭氏為炎帝神農氏之國。

第四,《周易·繫辭下》雲:“包羲氏沒,神農氏作。”由此看來,太昊與炎帝有一定的承襲關係,即炎帝是繼太昊氏而“作”的,太昊既不在岐水,炎帝又何能跑到岐水去呢?綜合古籍資料,太昊與炎帝都有“陳”和“曲阜”二都,如果文獻記載無誤的話,我們是否可以這樣認為:太昊氏集團本在魯中南,源於泗水,都於曲阜,後擴展到河南東南部,於陳(淮陽)建立行政、軍事管理機構,委託其部族或某一人坐鎮其中,太昊本人仍遷回曲阜之大庭,即是所謂的太昊“都於陳,徙曲阜”;及至太昊死,此時坐鎮陳都的是炎帝神農氏,炎帝屬太昊集團中最有勢力和影響的人物,於是於太昊以後遷徙曲阜代伏羲而王,亦所謂炎帝“初都陳,後徙魯”。這樣推斷既符合大汶口文化的推進過程,又不與文獻記載牴牾,而成為一個較為客觀的歷史情節。其實,如果把伏羲、神農人格化的成分去掉,則更好解釋,太昊集團是由泰沂山區的若干個“氏”組成,神農氏、軒轅氏都是太昊集團內部發展起來的氏族勢力,其統帥地位,只是在其內部各“氏”之間的更易而已。

第五,《史記索引·三皇本紀》雲:炎帝“人身牛首,……斲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耨之用,以教萬民,始教耕,故號神農氏。”《尚書·正義》孔穎達疏曰:“神農母曰女登,有神龍首感女登而生炎帝,人身牛面。”《白虎通》記:“古之人民皆食禽獸肉,至於神農,人民眾多,禽獸不足,於是神農因天之時,分地之利,制耒耜,教民農作,神而化之,便民宜之,故謂之神農。”這些記載說明神農始教稼穡,是農業的發明人,同時也說明神農的長相是“人身牛首”。《後漢書》載:“魯縣有牛首亭。”魯縣即曲阜,漢代稱魯縣。“牛首亭”應該是紀念炎帝之跡。清修《闕里志》雲:“神農祠在魯城歸德門外,今村名犁鏵店,神農試耕之所也。舊有坊曰‘粒食之源’,今廢。又神農開市處坊曰‘日中古市’,在曲阜城內城隍廟之南里許。……譙周雲:‘炎帝居大庭。’《寰宇記》雲:‘曲阜,炎帝之墟。’故魯多神農之跡。”曲阜城隍廟街南首坐南朝北有火神閣,正位為火神廟,廟下有石臺,臺上有火神塑像,臺下東西向為矍相圃,正北經城隍廟街眺望城隍廟,火神閣下東、西、北三面各有亭門佔據丁字路口中央,行人過往必須經過亭門。上載“日中古市”坊當為火神閣正面即城隍廟街上,曰“裡許”者,當距火神閣很近。按:臺榭,泛指建築在臺上的房屋,古代也指沒有房間的廟堂,參以“炎神,炎帝也”(董楚平:《楚辭譯註》,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炎帝氏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左傳·昭公十七年》,中華書局,2007年)“炎帝作鑽燧生火。”(馬非百:《管子·輕重篇新詮》,中華書局,1979年)“炎帝死而為灶。”(《淮南子·氾論訓》,中華書局,2009年)等記載來看,炎帝族團本來是一個崇拜“火”的部族。而且炎帝一名本身也正是火神。如是說,可以推論,火神閣本身就是祭祀炎帝的臺榭,其前身大概就是漢代所謂的牛首亭。與其面對的“日中古市”,當為一組完整的炎帝遺蹟。

除此之外,神農還是桑蠶養殖的發明人,“治其絲麻為之布帛”,治絲必有蠶,養蠶必有桑,曲阜自古以桑為名,或謂空桑、或為窮桑,《拾遺記》:“皇娥生少昊,號曰窮桑子。”《兗州府志·帝跡志》雲:“少昊金天氏,姓己名摯,黃帝之子玄囂也,……黃帝之世降居江水,邑於窮桑,故曰窮桑氏。”《呂氏春秋》載:“帝顓頊生自若水,實處窮桑,及登為帝。”等等,均為曲阜之窮桑地。曲阜窮桑,位於宋代仙源縣城北,壽丘(黃帝出生地)、少昊陵之後,宋代繪《魯國之圖》上亦標明窮桑之地。由此名可知曲阜古代確以植桑為名也。

總之,通過對牛首亭的解析,知炎帝神農始為曲阜歷史之人物,功勳卓著,遂升為華夏始祖之標記。故譙周雲:“炎帝居大庭。”《寰宇記》雲:“曲阜,炎帝之墟,故魯多神農之跡。”


選自《始祖文化濟寧探源》彭慶濤 彭求實 著

編輯:張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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