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燈,還是“文明性”野蠻入侵?文明的同化必有“陣痛”嗎?

是明燈,還是“文明性”野蠻入侵?文明的同化必有“陣痛”嗎?

斯塔夫裡阿諾斯的《全球通史》廣受好評,成為經典之作,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筆下的歷史和現在緊密相連,而且他是從西方視角轉向全球視角的最早的、代表性的歷史學家。但是,作為一箇中國讀者,讀到他的一些觀點依然會有不適感。

比如,斯塔夫裡阿諾斯在談到文藝復興、工業革命後的西方時,那種人類明燈般的優越感依然揮之不去,尤其難以忍受的是,他把西方在全世界的殖民稱為一種積極進取的精神,鄭和實力壓倒性的遠航沒有佔領任何殖民地,對他來說是難以理解的,而葡萄牙人卻開著小船把中國人留下的真空填補則充滿了現實意義。

和西方主流觀點一樣,斯塔夫裡阿諾斯認為西方的文明為全人類帶來了福音,正像最早的中亞,隨後的希臘、羅馬、中國、印度文明造福了全人類一樣。這不能說是錯誤的,而且之前的文明在傳播過程中也都伴隨著一定的血腥,伴隨著以戰爭為手段的經濟、宗教和文明的野蠻拓展,但這些罪惡沒有哪次能夠比得上近幾百年來西方崛起以及隨之的殖民所帶來的罪惡的廣度、深度。當然,也許人類的貪婪並沒有變,但新的技術手段倍增了這種貪婪的程度。

西方陶醉於自己文明的輸出,西人至今還認為沒有他們的文明輸出,亞洲、非洲、美洲和大洋洲還生活在原始時代。首先,他們並不想輸出文明,西人是以掠奪為目的,輸出文明只是副產品,也就是說,擴張中的西人只不過是文明的野蠻人。其此,他們強行推行的一些文明,比如宗教、社會構架,在那些文明古國中並不受歡迎,而且沒有“先進性”,但他們為了經濟、軍事目的,還是照樣強推了過去。最後,可以思考一下,如果沒有西人用槍炮去敲門,“推廣文明”,亞非拉美會落後多少,需要多少年能趕上?看看現在的世界,實在有些懷疑“西人推廣之功”,窮的國家依然很窮,甚至更窮,而那些有底蘊的國家往往很快就趕了上來。是的,這些國家是受到了西人科學的推動,但同時又被西人嚴重盤剝、壓制,兩者相抵,我們還是會發展起來,也許會慢一些,也許不會,但至少會少受很多屈辱,少忍受很多罪惡,這是一定的。

當然,我也只是站在一箇中國人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比如我們陶醉於漢唐武功,但對越南人來說,他們的民族英雄大多都是抗華英雄。我們認為認為中華文明澤被整個東亞、東南亞,而日韓都在拼命地去中國化,韓國不承認他們的很多東西來自中國,並進一步認為中國很多東西來自韓國,其實也是抗拒中國文化的表現。作為一個現代的發達國家,這也是他們樹立自信心、自豪感的必要方法。

想到這裡,可以跳開去,從全球的角度,從人類的角度去想這個事情。難道文明的傳播,必定要經歷陣痛嗎?

答案是悲觀的。縱觀歷史,文明的傳播很少是和平的,總是伴隨著征服。有時是征服者傳播文明,有時候是被征服者傳播文明,有些時候是征服者作為中介傳播文明。人類的分享精神實在是堪憂的,好東西一定要藏著,即使對方出了合理的價格,也只會賣一些普通貨色而已,即使在和平時代也是如此。

誰會站在下一次強勢文明輸出的頂端?誰又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在這個日新月異的時代,一切都可能發生在第二天。

2019.7 公羽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