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每年的十二月下旬到一月中旬总会是冬天里最难熬的日子,不可躲避。再往后,随着白昼的变长,气温总会渐渐缓过来。一切总会过去的。是的,一切总会过去。人之所以能够感到“幸福”,不是因为生活得舒适,而是因为生活得有希望。
Jeremy Sams [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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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冬》—— 刘海宽来自为你读诗00:0005:44
过 冬
主播:刘海宽 | 演员
当我们准备迎接新的一年时,冬天已经过半。北方的冬季正进入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候,但人们内心似乎并没有多么抵触,也许正如作家李娟所言:
无论如何,寒冷的日子总是意味着寒冷的“正在过去”。我们生活在四季的正常运行之中——这寒冷并不是晴天霹雳,不是莫名天灾,不是不知尽头的黑暗。它是这个行星的命运,是万物已然接受的规则。
(《冬牧场》)
况且,这里的冬夜是渐渐变暖的,当暖气的热量愈来愈充足,随意走进路边的哪间屋子,都有股温热的气息迅速围上来。我喜欢这样的冬季。
空气里流动的时间亦变得很慢,有时感觉自己做了很多事情,一抬头并没有过去多久,差不多只是上个月到这个月的距离,或是这一年到来年的距离。
冬天时,为了抵抗寒冷,人的感官会不自觉关闭。漫无目的地走在道路一旁,世界如同一片静止的森林,视线里的事物多到似乎要溢出来,耳朵却接收不到任何声音。只有眼睛,在警觉地转动——
迎面有人走过来,旁边有广告牌,右面的公路上,是一辆接一辆缓慢而过的车。月亮很圆但不够明朗,稍显沉重地悬在半空。而我,仿佛嗅到雪的意味。
Jeremy Sams [美]
有雪的冬天是圆满的。前些日子,北京下了一场大雪,为城市的人带来一份偌大的快乐。无数雪片凑在一起,地面和屋顶都积着厚厚一层白,雪下得浩浩荡荡,好像比人要更快乐似的。
“而且雪停后的晴空,明朗灿烂得无从形容,似乎天上真的全都空了,真的把雪全都交给了大地。从此天空不再沉重了,不再那么辛苦了。”
一场大雪之后,气温骤降,“寒冷”表现出更为强悍的样子,人却更容易感受到温暖。想到李娟在《冬牧场》里写的那段话:
差不多每年的十二月下旬到一月中旬总会是冬天里最难熬的日子,不可躲避。再往后,随着白昼的变长,气温总会渐渐缓过来。一切总会过去的。是的,一切总会过去。人之所以能够感到“幸福”,不是因为生活得舒适,而是因为生活得有希望。
寒冷的冬季一天一天过去时,也许我们可以做的,就是跟随自己内心的节奏前行。要相信,在我们内心深处,一些更为坚固的东西正被搭建起来,尽管我无法描述那是什么,但我知道,跨越过严寒与风雪,我们对即将到来的日子,都会有更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