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可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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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颇具争议的债券持有人会议，让海航集团再次站到了风口浪尖上。
4月15日，11.5亿元规模的“13海航债”到期需兑付本息，该债券在4月8日、9日连续暴跌后紧急停牌，海航集团有限公司（简称“海航集团”）能否如期兑付成为市场焦点。
然而就在4月14日即将兑付前夜，海航集团毫无征兆的“突击”召开电话会议，只留给投资人30分钟递交参会资料，海航集团提出议案要求展期一年兑付。此举令市场愕然。
上海某大型券商内部人士向界面新闻记者表示，这就是侵害债权人利益，会议可以是无效的，但需要监管部门的最终定性。
受事件影响，海航集团旗下另一只规模达到30亿元的债券“15海航债”今日一度暴跌36.21%，盘中两次临时停牌，收盘前小幅回升全天下跌25.75%，票面价值100元今日报收29.10元/张，已经沦为“垃圾债”。
界面新闻记者通过WIND数据发现，包括本次“13海航债”在内，海航集团累计有逾150亿元的存续债券未到期。
4月15日晚间，海航集团公告称，“13海航债”持有人会议通过本息递延支付议案，递延至2021年4月15日支付。
突击召开持有人会议，“可以是无效的”
资料显示，“13海航债”发行人为海航集团有限公司，发行人企业性质为地方国有企业，发行规模为11.5亿元，票面利率为7.1%，起息日期为2013年4月15日，到期日期为2020年4月15日，主承销商为安信证券，目前最新债项评级为AAA。
也就是说，海航集团应在4月15日到期兑付“13海航债”的本息。
4月14日晚间，机构投资者在18：30突然收到海航集团计划财务部的邮件召集电话会议，内容是“关于召开2013年海航集团有限公司债券2020年第一次债券持有人会议的通知”。
据称，海航集团要求投资者在19点前，即半个小时之内进行参会登记，提供法人营业执照副本复印件、法定代表人身份证复印件、持有本期债券的证券账户卡复印件等资料。并要求投资者通过电子邮件表决相关议案，最晚表决时间不超过21：30。
界面新闻记者注意到， 海航集团发布的会议通知文件中，细节与上述消息相吻合。值得注意的是，根据中债登网站显示，上述公告发布的时间为4月14日晚间21:01，晚于公告中披露的会议召开时间20:00。
前述上海某大型券商内部人士认为，海航集团会议召开的程序存在问题，正常的债权持有人大会需要召集前公示议案，但其没有公示。另外，还要求在晚间提交用印等身份证明，但大部分金融机构5点之后就没办法走用印流程。
根据《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工具持有人会议规程》规定，召集人应当至少于持有人会议召开日前10个工作日在交易商协会认可的渠道披露召开持有人会议的公告，至少在召开日前7个工作日将议案发送至持有人。
即便出现突发情形，召集人也需要在会议召开前披露公告并将议案发送至持有人及相关机构，而且缩短持有人会议召集程序的前提是“有利于持有人权益保护的情形下”。
前述券商人士表示，昨晚海航召集的会议可以是无效的，但还需要监管部门的最终定性。
从会议审议事项来看，第一条海航集团就提出赦免发行人未按规定时间召集会议的相关法律责任，同时海航集团提议将2020年4月15日到期的债券展期到2021年。
现场“几乎失控”，海航集团致歉
有投资者表示“电话会议骂声一片，几乎失控”。
根据流出的现场实录，电话会议中海航集团“陈姓”员工在场，同时还有主承销商相关人士在场，可以称得上“翻车现场”。
有投资人现场质疑“会议无效”。还有投资人询问，现在准备资料时间来不及了，先回邮件投票行不行？明天再补资料。有多个投资人质疑没有公告的议案是不允许进行表决和投票的质疑。还有投资人在电话中质疑主承销商配合发行人“突击开会”。
主承销商相关人士承认，将公告的内容第一时间就是上传到上交所的网站，但是由于他们网站披露的通道关闭的比较早，所以没有及时发出去。其进一步表示，他们进行了弥补的一点措施，就是发行人跟主承销商拿到了上交所债券持有人名册上所有的个人投资者和机构投资者联系方式，并给大家打电话，包括发邮件，都是通知到了的。
对此有投资者质疑，所谓的打电话是否属于叫做公告。还有的投资者表示，这是公募债，不是私募债。公募债所谓的公告应该在上交所指定和证监会指定的披露渠道去披露，相信指定的披露渠道并没有包括电话的单个通知。
主承销商相关人士对此回应，债券持有人会议规则第30条的内容，是涉及到了公告的形式，上面说的是债券持有人会议决议通过后，两个工作日内，由会议召集人以公告等书面方式通知全体债券持有人。债券持有人会议规则里面只有这一条是涉及到了公告。
前述券商人士认为，所谓的“公告”肯定不是打电话，而是通过交易所进行公告。
随即，海航集团在官方公众号连夜发布《致歉信》，称“由于投资人数量较多，会议通知和准备工作存在一定不足，使得会议程序较为仓促。在此，向全体投资人深表歉意”。
“15海航债”暴跌，累计存续债券达151.59亿
根据WIND数据显示，加上这次风波的“13海航债”，海航集团有限公司目前还有8只存续债券，债券余额共计151.59亿元。
2019年3月海航集团发行的“16海航01”到期兑付时，曾出现债券到期当日未能按期兑付，相隔几天后才完成兑付构成技术性违约情况。
2019年7月29日，“16海航02”到期，应兑付本息合计15.93亿元，因海航集团流动资金紧张未能兑付。据报道有持有人透露，目前海航集团提供给持有人两个方案，一个是接受展期，另一个则是认购海航发行的新债。
不过在2019年12月24日，13亿元规模的“09海航债”完成了本息兑付。
今年4月10日，海航集团公告，“16海航集团可续期债01”应于4月14日付息，决定递延支付本期债券的当期利息。
目前“13海航债”兑付事件还没有结果，规模达到30亿元的“15海航债”已经遭投资人用脚投票。
尽管近期风波不断，但3月4日新世纪评级的最新公告中沿用了2019年6月给海航集团的主体及债券评级均为AAA级。
对此前述券商人士表示，新世纪说的很明确是2019年6月的评级，也就是说今年还没有对海航集团进行重新评级。
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6月底，海航集团总资产9806亿元，同比下降8%；总负债7067亿元，同比下降6%；资产负债率72%，同比上升2%；流动负债3098亿元，其中短期借款951亿元，偿债压力较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