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很久的當年聽著賣斷貨的歌曲《喀什噶爾胡楊》而神往喀什、迷醉喀什的。“驚世愛情三千年,我也會仔仔細細找尋你幾個世紀,在生命輪迴中找到你……”一個成熟男人沙啞高亢而有些憂傷悲情的歌聲,實在令人著迷。當我以後,多次踏上這座聞名於世的古城時,我就在默默接納並關注著有關喀什的一切。因為喀什的歷史太過久遠。
其實,現實中的喀什,不僅僅有不屈不撓、不退不讓、讓人千迴百轉的愛情,更多的卻是其它……太過豐富的人文風情、地域特色,一度令我有些應接不暇的凌亂。此帖我就從最接地氣的牲畜交易市場說起。 離喀什不遠的疏勒縣牙甫泉鎮是一個典型的維吾爾族聚居地,這裡有一個遠近聞名的牛羊大巴扎。要去牙甫泉的牛羊大巴扎,你必須不懼市場的塵土飛揚與喧囂。二十多公里的路程,我們租車往返,與駕駛員好一陣討價還價。時值週日。
臨近巴扎,馬拉車、騾拉車就絡繹不絕,一路蹄蹄踏踏、叮叮噹噹往市場而去。我認定它是馬,但它未必是馬。朋友們,我實在不太分得清馬、騾、驢。下圖個頭小的,必定是騾?萬一是小馬呢?那後面跟著的高大一些的才是馬?也不太確定。
趕緊百度了一下:馬的尾巴最長最粗最漂亮,耳朵最小,跑得最快;驢的尾巴最短,耳朵最長,跑得最慢;騾子是它們二者的產物,介於此二者之間,騾子馱的最多。話是這樣說,但真要區分明白,還是不容易。本文有認錯的地方,萬望朋友們指正。我覺得下面這個一定是馬吧?至於後面的車,就相對簡易,到是方便上下,也方便有時坐人、有時裝牲口。
用上機械化的三輪貨車拉牲口應該是家境好一點的?小貨車小巧靈活,速度也要快些。貨三輪與馬、騾、驢相比,平時養護應該更省事、或許還更經濟,這應該是一個趨勢。但是偏遠之地,加油可能還是個問題,環境汙染上誰更甚呢?
看樣子有去買牲口的,也有去賣牲口的。我發現這種用牲口拉車的古風遺韻,多數是維吾爾族老人。
市場門口,做小生意的孃孃已經擺開了攤,笑盈盈的準備迎接顧客。
有的正在搭遮陽篷,準備一天的生意。
時間尚早,我們先四周晃晃。這可是我沒見過的營生,這牲口蹄子出了什麼問題?兩個人,用此般武器,費這等力氣,是在動手術哇?
我的天,把這個龐然大物如此梆起,還要一個力氣大的人用勁抬起一隻蹄,一人跪下給後蹄動手術,騾子拼命嘶叫掙扎……
又上來一人,同時對前蹄開動。兩人給同一騾子前後兩蹄動手術,那騾到底有多疼痛多憋屈呀?!兩個動手術服裝統一的應該是醫生,那搬腿的應該是騾之主人。
我厚著臉問,這是在幹什麼?連比帶劃費了很大的勁才弄明白,大概是在給牲口穿鞋,穿鐵鞋。還得先把原來壞了的鐵鞋取掉。也就是說,如同人類換一雙新鞋好走路。那就是說換鞋是不會太痛苦的,只是騾子可不知人類要將㸰怎麼樣,所以拼盡全力掙扎。
換完了這匹牲口的鞋,總得休息一會。看看這一套手術工具……
彎彎的就是鐵鞋子吧?還有不同的規格,以便不同大少的牲口使用。
又來一個牽騾的大爺,慈眉善目的。騾子乖順的靠著主人,好象意識到了要發生什麼。
又重複剛才的一幕。
給心愛的牲口夥伴換了雙新鞋,大爺心情一下子就輕鬆了,滿意的笑了。
想想也是,那土路,確是太過磨損牲口的腳了。沒有一雙好鞋,牲口們如何負重前行呢?
回過頭來,市場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各種各樣的牲口擁入。前拉後趕的,如果是一群,就更難了。這必須是壯小夥子乾的事了。這一群是牛無誤。
這一群小夥子是要以驢換馬?看那雄糾糾的背影應該是大買家才對哈。有人考證維吾爾族的先世與匈奴有血緣關係,既然如此,血液中必定遺傳了更多的粗獷與豪放。
兩位老人面前的這一群雪白的羊羊,好漂亮、好溫柔哎。這應該是這個市場最乾淨最清靜所在了吧。
這一群羊羊也顯得很柔順,小姑娘都能駕馭。她與羊羊早夕相處有了太多的感情,好一份難捨難分的擁抱哦。
養大的羊羊,終將離別,雖有些不捨也有些無奈,但小姑娘也早早懂得了生活的法則,羊羊就是一家人的日常用度開銷。小姑娘麻利而熟練的把羊羊們歸順到了一起。
然後在大人的幫助下,把羊羊編織成這樣。這一下羊羊們就沒有辦法調皮搗蛋了,小姑娘望著我開心的笑了。
小弟弟抱著心愛的羊羊也笑了。
繼續幫著小哥哥把運來的羊羊有序的束在一起。今天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的。
看嘛,已經有買主到來了,左選右選,好象選了一頭壯實而漂亮的羊兒。
這又是一家,看起來是常年在這經營並特別有經驗的羊販子吧?
大爺們之間的交易,你比較費思量。晃眼看去,這不是在敘舊嗎?這不是在表達老友相逢的情感嗎?實則不然,他們這就是最具西域歷史感的古老交易方式:袖筒中的討價還價。買賣雙方不用說話,就交叉在對方的袖籠中一陣比劃,最後再一握手,這頭羊羊的價錢就算敲定了。這就是說買賣一定是論頭不論斤的。這最具西域歷史儀式感的交易方式應該僅存於老一輩人身上,這是歷史最後沉甸甸的回聲。
羊羊就換了主人。
賣家很多,在有些晃眼的陽光下期待著買主。男的為主,女性為輔。
年輕的為主,年老的為輔。
老人買賣更是充滿了一份莊重。
充滿著對牲口特殊的情感。
健壯的老人家,仍能輕鬆駕馭肥肥的綿羊,頗有些豪邁的氣勢。
年輕人之間的交易,分明直接而明確了得多。當然買家氣勢上更足。
賣家必須忍受買家的各種挑剔,然後出其不意抓住對方弱點,才不至於跌破自己的價格底線。
騾子力氣大,可能比馬更便宜一些,所以買賣更多。
這買來的一大一小兩頭牛牛,應該是充滿著主人家的精打細算。大的雖貴可立馬出工出力,小的便宜一些得養一段時日,未來可期。
聽說這裡交易的羊基本全是南疆羊,這羊羊是市場裡絕對的主角。高寒的大西北,羊羊是人們餐桌上的主要肉食品。
市場黑壓壓的一片,人聲沸騰。這哪裡僅僅是交易,分明更是一場特殊的最具民間煙火氣的民族大聚會。哪是買家,哪是賣家,或者哪是玩家……都不重要了。
不斷還有賣家進入,這市場的興隆也從一個則面彰顯著喀什人生機勃勃的生活態勢。
或許是買到的,或許是賣剩下的,總之到了散市的時候了。各家各戶都在歸整著準備回家,市場逐漸歸於安靜。
當所有的人們趕著心愛的牲口踏上回家的路,市場的喧囂嘎然而止。
出得巴扎,我們無意間竟然進入了一條綺麗的路。一家又一家騾趕車迎面而來。有的是賣完牲口從市場出來,有的是從其它地方做完生意回來……幸福的輕鬆的一起擠在車上,多麼的愜意啊。這畫風突然變得如油畫一般的絢爛。
這與剛才繁雜的市場相比,那真是換了天地。
盛放的蘆葦花,與女人們豔麗的衣飾相映,好一幅最洋氣的民俗鄉村畫卷。
風吹蘆葦,如悠悠樂音。天地之間充盈著勞動過後人間最可珍貴的天倫之樂,滿滿的幸福感如此打動人心。
老當益壯的大爺,神氣的駕駛著幸福小貨車。
小哥哥在爺爺奶奶的保駕之下,也試著獨立駕駛了哦,滿滿的少年英雄氣質。
這拖拉機更加威風,老人家駕駛得遊刃有餘……這完全是現代新農村的感覺了。我為喀什人的現代新生活而無比歡欣。
敬請朋友們繼續關注更濃郁的喀什風情、更令人注目的古城現狀。待續:新疆之南攝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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