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我的表姐


乡土散文:我的表姐

中午回家,客厅鞋柜上放了两双手工做的灯芯绒棉鞋。“快看,表姐刚刚送来的,一大一小,我俩一人一双,多好啊!”老婆笑靥如花,指着那双大一些的灯芯绒棉鞋说,“快试试,看看合脚不?”

“表姐,她人呢?”“表姐放下鞋就走了,说是家里有事,忙得很,不得闲。”

看着灯芯绒棉鞋,我的心里特温暖。“不用试,表姐知道我的脚大脚小。”我边说边拿起棉鞋往脚上套,“呀,真的很合脚!穿着既暖和,又舒服哩!”

我高兴地穿着灯芯绒棉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表姐对我的感情和往事,一幕幕闪现在脑海里。

表姐叫李兴莲,今年大约六十六七岁,是我大姑妈的女儿。表姐对我很好,几乎每年都要给我做一双手工布鞋,或单鞋,或棉鞋,从小到大,我不知道穿过多少双表姐手工做的布鞋。

“下班回了家,换上一双布鞋,多少能减轻一些疲劳。”表姐经常说,“只要我还活着,就有你的布鞋穿。”

表姐是个苦命的人,育有两个儿子,前夫是保康寺坪人。从小我就听说,表姐生活很苦。她的前夫比她大十多岁,游手好闲,在生产队大集体时,不好好挣工分,口粮分的少,家里经常断炊,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这个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表姐的前夫嗜酒如命,只要喝了酒,就要耍酒疯,对表姐非打即骂,经常把表姐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把表姐折磨得死去活来,惨不忍睹。小时候,很多次表姐被打后抱着小儿子来到我家,向我的父母哭诉……

乡土散文:我的表姐

表姐是个闲不住的人,我的女儿出生时,正赶上表姐离了婚,无家可归。我叫妈妈把表姐接到我的工作单位,帮我照顾女儿。从此,表姐就把我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我和老婆上班,表姐在家带女儿。我们下班接过女儿,表姐赶忙做饭,吃罢饭又赶紧收碗涮筷,然后洗衣拖地,抹桌擦窗,一刻都不停地里外忙碌,把家里打理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有时趁女儿睡觉的空档,表姐又找来旧衣服,拆成一块一块的,用面粉做浆糊,粘在木板上,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晾干,做成布料壳子,为我们一家大小,做手工布鞋,做手工棉鞋,做绣花鞋垫,忙得不亦乐乎。

表姐是个勤劳的人,我的父母住在城郊农村,一到周末双休,表姐就叫我和老婆在家带女儿玩,她回到我的父母家,帮忙种庄稼种菜地,一直忙到星期日下午,太阳下山了,表姐才从我的父母家,扛着五谷杂粮和各种新鲜蔬菜,赶回到我的工作单位,从我们手中接过女儿,就像时钟转轮一样,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表姐在我家,一直把我的女儿引到六岁。表姐觉得在我的家里,再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了,多次要求离开,我和老婆死活不答应。直到女儿上学了,表姐离意己决,实难挽留。我们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为表姐牵线搭桥,让表姐在县城安了家。表姐在县城有了自己的家,我们为表姐感到高兴。

现任表姐夫是个环卫工人,和我的表姐一样,敦厚老实,勤劳淳朴,关键是表姐夫对表姐好,知冷知热,拥有爱心。刚刚组建家庭时,表姐夫早出晚归在外扫大街,表姐就天天在垃圾场拾荒,一年又一年,表姐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又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蚂蚁,和表姐夫一起,凭着自己柔弱而勤劳的双手,硬是在县城东沟陨塔路边,盖起了一栋三四百平米的两层小楼。

乡土散文:我的表姐

表姐是一个宁让自己受苦受累,也不愿去麻烦别人、求乞别人为自己帮忙的人。记得那年表姐在新建楼房时,想节俭一些资金,又不想打扰我,自己去城关供电所租了一块三相四线电表,用于砼搅拌机用电计量。当时按规定,电表每天租费5元钱。租表后,表姐怕用电多花钱,只在浇筑房屋地基和房屋楼面时,租赁了一台砼搅拌机用了两次。房屋建好,退还城关供电所电表,供电所一核算,仅用了29度电,电费不到30元,可租表费竟然高达1100多元。这时表姐才想起了在供电公司工作的我,不得已才来找我帮忙。在我的帮助下,供电所核实用电计量没错,主要是租用电表时间长达7个多月,电表空挂在那里,要按天收费。后来,鉴于表姐建房用电实在太少,供电所给了我一个情面,网开一面,手下留情,免去了电表租用费。

这就是我的表姐,一个平凡得像大海里一滴水、沙漠里一粒沙的人。

人们常说,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阳的光芒。而我要说,一双布鞋,却折射出了表姐血浓于水的朴素情怀。

对于表姐,我从来没有当面说过一句“谢谢”,总觉得那样显得太疏远了,会产生距离感。但在这里,我还是要由衷的大声说一句:“表姐,谢谢你!”


审阅:高杰

简评:作者用朴实无华的语言娓娓道来,表姐勤劳、善良、能干的形象跃然纸上。此文温暖又接地气,令人印象深刻。

作者:崔道斌,男,汉族,湖北保康人,现供职于国网湖北省保康县供电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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