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人財物,辱人妾,同夥誇仗義,民眾皆唾棄:明代“義賊案”笑談

看古代百案 聊人性黑暗

老實本分做生意,卻被賊人盯上了

衢州府常山縣,有叫丁文、丁武的男子,因祖上曾是大官,後來辭官回家做了些生意,故此到了丁文、丁武這一輩,家中十分富裕,那昂貴的珍珠更是數不勝數,且他們也會做生意,所以家中的財富只見多卻不見少。

這丁家不僅錢多,山頭樹木也十分多,經常有外地來販木材的客人,來這丁家買樹木,那日又從徽州來了一商販,名叫王恆,帶著數十個家丁,聽說這丁家有好樹,便開價一千五百兩買些木頭,當天去砍了木頭付了錢,丁文兄弟大喜,後設下宴席款待王恆。


搶人財物,辱人妾,同夥誇仗義,民眾皆唾棄:明代“義賊案”笑談


有人花了一千多兩買丁家的樹木,這事也就傳了出去,兩月過後,有慣會做強盜的何子秀、陳子清等人,尋來四十多個強盜,深夜去了丁宅。

一干賊人持了火把,拿著大刀就踹開了丁家大門,如此動靜,驚得丁宅一眾僕人男逃女竄,只有那丁文的愛妾祝氏,因睡得熟了,等反應過來進了賊人,已來不及逃跑,被何子秀、陳子清捉住,竟起了歹心,將人侮辱了。

那祝氏被辱時,又想一死了之,恐自己死了又報不了仇,於是將何子秀的面貌記下,那賊人身材高大,方面豹牙,長相竟酷似那天來買木材的王恆,心中便有了思慮。

小妾認錯人,卻讓無辜之人下了大獄

待那一眾賊人殺傷家僕,劫走無數財寶,至五更時分才散去,次日一早,祝氏告知丁文說:“昨夜賊人,領頭的那個正是那日買樹的王恆,”丁文驚訝,問起緣故,祝氏說那日王恆來吃酒席時,自己偷偷看見的,昨夜被侮辱時,那人正是王恆的相貌。

聽小妾如此說,丁文遂找到兄弟丁武商量,說道:“莫不是那王恆仗著家僕眾多,昨夜來了我家中打劫,我卻又不能確定,不如先去衙門遞了狀紙吧。”

說罷,便親自寫了一紙訴狀告去了衙門,狀詞如下:“告狀人丁文,告王恆殺人劫財物,前兩月假意帶人來買樹木,窺探我家財物,昨夜帶四十餘人,喬裝打扮來我家中劫財殺人,家奴被殺,小妾被辱,金銀財寶皆被搶走,今日來告大人,請大人做主。”

那知縣姓阮,平日斷案也算機敏,今日聽丁文來告,於是便命差了二十名衙役去尋那王恆來,原來因那王恆買的樹木太多,帶著一眾工匠砍伐,兩月了還在山上。


搶人財物,辱人妾,同夥誇仗義,民眾皆唾棄:明代“義賊案”笑談


那衙役到了山下後,見了眾人抬著樹木下山,於是吩咐他們停下,又等了一刻左右,見人來的差不多了,約莫三十餘人,便一起拿去了衙門,只留下幾個衙役守著。

一直到了中午時分,山上煮飯食的人見工匠還沒回,心下疑惑,為何眾人下山許久,並無一人上來吃飯?於是又一起下山去看,不想剛好被守著的衙役逮捕,眾人還不明白,心中害怕四下奔跑。

那王恆見工匠不來,下山去尋的人又不來,心中也起了疑惑,不到半刻,便來了二十名衙役將王恆也拘捕了,王恆見此愕然:“為何要捉我?”那衙役將王恆被告的事一說,王恆更驚訝,急忙說道自己並未幹此事。

衙役卻不聽他所言,只將他拿去了衙門,待知縣審問時,王恆反問:“既然說我打劫了丁家,那麼賊贓何在?證人又何在?怎可平白指責我?”

丁文怒喝道:“我的小妾被辱,她指出說那夜是你做的,那賊人方面豹牙,身材高大,這明明是你的相貌,你還敢抵賴嗎?”王恆不服,回道:“天下相貌相似的人何其多,況且又是黑夜,如何能確定是我?”

案子告破,本是千刀萬剮的賊人,卻被捧成義氣之輩

知縣見王恆一身正氣,回答的也不卑不亢,心中也覺得有疑慮,便拿來那些工匠一起審問,眾人皆答未做過,待知縣用了刑罰,眾人的回答仍是一樣,知縣見此,只能將人收監再議。

次日又審,見答案又是如此,知縣只能又退堂,再說那王恆的家僕並沒有全被捉走,有跑掉的人又回到了山上,不想卻撞見有一干賊人在分贓,那家僕隱在暗處,看得仔細,一眼便認出了何子秀和陳子清,其餘人皆不認識。

待一眾賊人分完銀子,四下散去,只有子秀和子清在原地,只見子秀說道:“你我分完此物,先不可帶回去,得埋在這裡,等這事過去了再說,”子清回道:“此言正合我意。”

說罷二人拿了鋤頭等物,把裝有金銀財寶的箱子埋在泥土中,後兩人告別各自走了,那家僕看到此處,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挖出財寶,當晚悄悄回了城中,一進城便聽說那丁宅被賊人洗劫,領頭的正是自家主人王恆,家僕大驚。


搶人財物,辱人妾,同夥誇仗義,民眾皆唾棄:明代“義賊案”笑談


便在第二日就冒險去了衙門,一見知縣就下跪喊冤,將自己看見的事盡數告知,知縣一聽此事有轉機,便叫衙役去拿來子秀和子清。

知縣讓二人跪下,怒喝道:“你二人領著山賊,趁夜打劫了丁家,這下還連累了王恆等人,還不快快招供,”

他二人還想抵賴,不想那家僕出面指證,將看見的事全說了,知縣又命家僕帶路,將所埋的寶物全部挖出。

那丁文認了,正是自家的寶貝金銀,知縣遂下令子秀和子清各打四十,不料那子秀雖受了刑,卻不肯供出其他同夥,說道:“我賊皆是義氣之輩,這事是我尋的他們,今日事發,我不願連累他們,或殺或剮,由我一人承擔。”

雖是賊人,卻有這般義氣,那知縣也暗暗嘆息,可惜這子秀卻偏偏走了歪路,遂判子秀和子清三日後斬首,其首級懸掛十日示眾,王恆被丁文誣告,也被判知縣從追回的財寶中拿出三分之一賠償給王恆。

至於丁文死傷的家僕,也是從贓物中拿出一份安撫,皆給其家人了,至於其餘跟著子秀子清打劫的賊人們,因子秀至死不肯說出,故此他們也沒被抓,從此子秀的名聲也在賊人中流傳開來,竟成了仗義之輩。


後記:案子雖然破了,但是看此案,最倒黴的還是丁文,家僕被殺傷,小妾被辱,就連追回的財物也分了倆份出去,倒黴啊。

那子秀是賊人,劫人財物,辱人小妾,竟然因為不供出同夥,而被捧成了義氣之輩,怎麼看都不對勁,無辜之人倒黴,壞人得了好名聲,只有丁文和那王恆最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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