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蘇在讀書 | 書評系列
著名作家柳青曾說：沒有一個人的生活道路是筆直的、沒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事業上的岔道口，個人生活上的岔道口。你走錯一步，可以影響一個時期，也可以影響一生。
深以為然。
而《圍城》裡的方鴻漸就是因為在愛情上一步錯步步錯，最後錯過了最愛的唐曉芙，遺憾終生。
而細數方鴻漸的經歷，他錯過唐曉芙，主要是因為他做錯了三件事。
01
不拒絕曖昧
方鴻漸第一次出現，身邊就跟著一個和他曖昧異常的鮑小姐。
“方鴻漸正抽著煙，鮑小姐向他伸出手，他掏出香菸匣來給她一隻，鮑小姐銜在嘴裡，他手指在打火匣上作勢要為她點菸，她忽然嘴迎上去，把銜的菸頭湊在他抽的菸頭上一吸，那支菸點著了。”
當時在遊輪上，所有人看著方鴻漸和鮑小姐的相處，都覺得兩人是一對情侶。
但事實上，鮑小姐有未婚夫，她和方鴻漸在一起，只是為了打發短暫的寂寞時光。
而方鴻漸則是抱著“想要鮑小姐，但不愛鮑小姐”的想法，順水推舟接受了鮑小姐的示好，甚至後來，還和鮑小姐度過了一夜春宵。
可當遊輪在香港靠岸後，鮑小姐頭也不回地投入未婚夫懷抱。方鴻漸心裡還是有幾分彆扭。
不過這時候，對方鴻漸中意已久的蘇小姐出現了。她向方鴻漸拋出“橄欖枝”，說自己要去找理髮店洗頭，問方鴻漸要不要一起。
方鴻漸忙不迭地同意，還殷勤道：
“妙極了！我正要去理髮。咱們理完髮，擺渡到香港上山瞧瞧，下了山我請你吃飯，飯後到淺水灣喝茶，晚上看電影，好不好？”
就這樣一來二去之下，方鴻漸和蘇小姐的關係也是越來越親密了。
下船時，蘇小姐對方鴻漸依依不捨，還給了他自家的地址和電話，要他一定來找自己。方鴻漸點頭應下，卻不太上心。直到他相親失敗後，才想起和蘇小姐的約定。
在蘇小姐家裡，方鴻漸卻對蘇小姐的表妹唐曉芙一見鍾情了。蘇小姐渾然不覺，還沉浸在自己的愛情美夢中，和方鴻漸調情。
方鴻漸沒什麼興趣，卻對蘇小姐的曖昧接近，從不拒絕。
想起茨威格在《斷頭皇后》裡說的：“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方鴻漸自以為心軟，不好意思駁了女孩的面子。殊不知，曖昧只能帶來一時的爽快，卻會成為追求真愛時的障礙。
日後，唐曉芙從表姐蘇小姐口中得知方鴻漸的曖昧史後，氣憤不已。雖然她也對方鴻漸心存好感，但還是對方鴻漸的求愛表示了拒絕。
懊悔、苦澀攀上方鴻漸的心頭。
可木已成舟，方鴻漸也沒辦法再回到當初，修正自己面對曖昧的態度。
02
放任誤解
讀《圍城》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方鴻漸很渣。
因為他明明不愛蘇小姐，也知道蘇小姐對他的種種暗示意味著什麼，可他依然順水推舟，接受曖昧，回應蘇小姐所有的撒嬌與親近，放任蘇小姐以為他對自己也抱著相同的情誼。
有天，蘇小姐拿了自己寫的詩請方鴻漸評鑑。方鴻漸見落款不是蘇小姐的名字，便對詩的內容做了一頓狠批。
後來，知道這詩是蘇小姐作的之後，方鴻漸極力挽回，還寫信說自己是因為吃醋，以為那詩是蘇小姐的其他追求者寫的，才一頓胡亂抨擊。
方鴻漸清醒地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會對蘇小姐起到怎樣錯誤的暗示，可他還是這樣做了。
果不其然，一番天花亂墜的吹捧之後，蘇小姐原諒了方鴻漸，對他的愛意也越發深厚。
甚至到後來，方鴻漸和唐曉芙的關係漸漸近了，他也沒能把握好和蘇小姐交往的尺度。有次，蘇小姐約方鴻漸夜談的時候，方鴻漸還在蘇小姐說“吻我”之後，輕輕把唇覆了上去。
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所有輕浮討得的便宜，都會反噬在自己未來的感情上。
等到方鴻漸終於下定決心和蘇小姐決裂時，才發現很多事情早沒了轉圜的餘地。
03
沒承受力，不會挽留
蘇小姐對著唐曉芙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瞭解了方鴻漸的全部經歷後，唐曉芙很失望，對他的態度也不復當初的親近。
方鴻漸追問原因時，唐曉芙說：
“方先生人聰明，一切逢場作戲，可是我們這種笨蛋，把你開的玩笑都得認真。
……
方先生的過去太豐富了！我愛的人，我要能夠佔領他整個生命，他在碰見我以前，沒有過去，留著空白等待我……”
事實上，這時候唐曉芙已經對方鴻漸動心了，她嘴上說著狠話，心裡卻一直在等方鴻漸的解釋。
可殊不知，方鴻漸卻是個消極的。他聽了唐曉芙的話後，整個人就像被判了死刑。沉默了一會兒後，方鴻漸低頭告辭。
下樓後，才發現外面已經大雨傾盆。方鴻漸在雨裡淋著，對著唐曉芙的窗口張望。唐曉芙知道後，告訴自己一分鐘後，如果方鴻漸不走，她就拋開所有自尊，去把方鴻漸帶回來。
可遺憾的是，正當唐曉芙準備吩咐女用人去挽留方鴻漸的時候，方鴻漸抖落身上的雨水，默默離開了。
如果說，事情到此為止，可能很多人雖然覺得方鴻漸不地道，但還是會為他道一聲惋惜。可之後發生的事情，卻是方鴻漸親手把自己的愛情送到了絕路。
方鴻漸到家後不久，家裡電話響了。方鴻漸以為是蘇小姐的來電，對著電話那頭就是一通亂罵詛咒。
殊不知，打電話來的是唐曉芙。方鴻漸這一罵，也就徹底斬斷了兩個人再續前緣的可能。
方鴻漸不懂得調節自己，一遇到挫折，就被負面糾結的情緒籠罩，失掉了對人對事的淡然。
因此，他失去唐曉芙這件事，看似是一串偶然促成的，但事實上，早在最開始，他的性格就為兩人的相處埋下了隱憂。
楊絳先生也在《記錢鍾書與〈圍城〉》中寫到，作者如果讓他們成為眷屬，他們也會由眷屬再吵架鬧翻。而錢鍾書偏愛唐曉芙這個人物，所以乾脆從一開始就掐斷了唐曉芙和方鴻漸在一起的可能。
錯過皆因過錯。
方鴻漸得到的果，都是因為曾經種下的因。
他很難接受，卻只能受著。
（END）
和我一起讀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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