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藩王謀奪成國公產業,成國公口出狂言,橫死的天子不止一個

有明一朝,最受恩寵的勳戚,非魏,英,成三國公莫屬。

其中魏國公遠在南京,替天家鎮守應天府邸,英國公滿門忠烈,卻也只是和成國公府一起,同掌京師各大營事。

若是要算上成國公府曾經執掌錦衣衛,算起來勢力比英國公府還要強上一籌。

只是兩百多年的富貴下來,成國公府雖然還算是武臣,可府中上下,卻幾乎看不到什麼武勳的做派,尤其是當代成國公朱純臣,生活起居的一應做派,更像是一家世代書香的讀書種子。

朱純臣身材胖大,一張保養的極好的臉龐看上去就像一個白饅頭一樣,十分富態。自嘉靖三十九年襲爵,他已經當了十年的國公,行走坐立之間氣度儼然,極有威勢。

在外飛揚跋扈的柳管事站在他面前,連腰都挺不直,只敢點頭哈腰,眼光都不敢漫過國公爺的下巴以上,生恐衝撞了他老人家。

“你是說,福王世子一進京師,就盯上了咱們家的產業?”

朱純臣的聲調不高,語速也不急不緩,顯得極為從容。

柳管事卻若聞仙音一般,本就佝僂著的腰又矮下去一截,十分義憤的說道:

“公爺您不知道,當日那福王世子有多張狂,竟然口口聲聲說什麼自己是天潢貴胄,區區成國公府也不過是天家的家丁護院而已。”

“哼!”

朱純臣冷哼一聲,十分不滿的說道:

“不過是個落地的鳳凰而已,好大的口氣!你下去吧,這事我知道了。”

柳管事有些不甘心,可他也不敢違抗國公的命令,趕緊倒退著出了房門。

這人一走,國公身邊的文士卻開口了:

“公爺,這福王世子畢竟是陛下親自開口詔入京師的,是不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朱純臣也不這麼想,冷哂一笑,傲然說道:

“那又如何?你只管把這事放出風去,自然多的是有人忍不住跳出來。”

那文士是朱純臣的智囊,就是他本人也尊稱“許先生”的,平時有事也多與他參詳,不過既然國公已經下了決定,許先生也只能領命外出去辦事了。

等到寬大是書房之中已經空無一人了,朱純臣胖胖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戾氣,眼神也變得兇厲起來,低不可聞的喃喃自語起來:

“……天潢貴胄又如何,就算是天子又怎樣?朱家橫死的天子又不是隻有眼前這一個!”

……

乾清宮雖然是大雍天子的居所,之前卻不像如今這麼繁複,直到世宗皇帝之時,居然發生了宮女想要謀刺天子的荒唐之事。

自那之後,世宗皇帝就把武宗皇帝荒淫的標誌——豹房改了個“西苑”的名,搬進去住了一輩子也沒有回來,顯然是這乾清宮裡留下的陰影極大。

後來繼位的穆宗皇帝本性懦弱,又是個耳根子軟的,被幾個宮裡的大鐺一忽悠,心裡也是怕的,然後就在這乾清宮大行土木,建了東西兩個暖閣,攏共上下兩層二十七個房間。

以後皇帝在哪個房間裡休息都是臨時決定——想來刺客也沒辦法在二十七選一的選項中那麼精準的找到皇帝的下榻之處。

這些擔憂在蕭言看來極有必要——好不容易穿越當了皇帝,若是一不小心一命嗚呼了豈不是虧大發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蕭言還是將東暖閣天橋下左一的“醉花陰”房間空了出來,裡面的床榻都已經清空,取而代之的是兩大一小三排會議桌。

若是後世的人一看就明白,這分明是主席臺和相對的兩排會議桌,很有後世會議室的既視感。

如今這裡是蕭言的“辦公室”,辦公室主任就是大名鼎鼎的帝師孫承宗師傅。

此時的孫師傅正一臉不悅的站在長條會議桌的正中,一臉正色的看著對面主席臺上的小皇帝:

“陛下萬金之軀,怎麼可以做這白龍魚服之事?若是有個萬一,陛下欲置這天下萬民於何顧?就算沒有萬一,堂堂天子又怎可如此行為不瑾……”

孫師傅的嘮叨又長又臭,聽的蕭言齜牙咧嘴的直掏耳朵,忙不迭的求饒不止:

“是是是,孫師傅說的是,朕以後再也不會了。”

只是這話說的極為輕巧,顯然沒什麼誠意,孫承宗只覺得一陣憋悶,可再要說什麼已經說不出來了,總不能像那些無德無恥的賣直御史一樣糾纏不休吧?

胸懷天下的孫師傅可是很驕傲的,自然不恥於那麼下作,當下只好打住,轉而說起正事來:

“陛下,如今侍從室已經步入正軌,只是如此急切的想要將奏摺從司禮監剝奪過來,未免太過操切了些,還請陛下三思。”

蕭言聞言輕輕點頭,可他有自己的想法。

由於之前孫承宗要當面諫言,十分注意皇帝權威的他還特意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因此辦公室裡只有他們君臣二人。

有些事情蕭言也不打算瞞他,見左右無人,就悄聲說道:

“內閣與司禮監,本來應該相互制約,內外平衡的,可如今孫師傅你看,這些人卻是一個鼻孔出氣的,長此以往,還要朕這個皇帝做什麼?”

孫承宗聽到這話,渾身一震,看向小皇帝的眼神卻變得十分複雜。

平心而論,小皇帝的做法無可厚非,先是用侍從室來分司禮監的權,又丟出“內閣九人制”來分化文臣百官,都是一代明君集權於上的高妙手段。

可孫承宗自己本身也是文臣的一員,是天下士大夫階層中的精英,自然更願意遵照聖人的教誨,奉行“聖天子垂拱而治,士大夫致君堯舜上”。

一時間,孫承宗只覺得左右為難,當下也只能長嘆一聲,有些落寞的說道:

“陛下天縱之才,臣慚愧。”

有些事情沒辦法一下子就改變太多,能在登基之初就同時撬動內閣和司禮監已經讓蕭言十分滿意,他也不著急,畢竟他還年輕,有的是時間來進行改變。

蕭言見孫承宗暫時被折服,心裡也是歡喜,畢竟想法再好,還是要有人去為他執行才可以。

他又寬慰了孫師傅幾句,這才把等候在外面的十二名太監和十二名侍從全都召喚進來。

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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