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生活大環境、生育、權利、慾望


不管是一部電影還是一部小說,都要塑造出能讓觀眾讀者印象深刻甚至念念不忘的人物,這就是典型人物

[3]或符號化人物。也是其能獲得成功的一個重要因素。人物的悲柔、剛烈、慘痛等命運,都是通過其中人物性格、言語、外貌等塑造的。這些人物豐滿與枯癟,且之間的內外、上下、左右、前後等一系列的交織,都是不可避免和或缺的。


《玉米》生活大環境、生育、權利、慾望


1悲柔人物形象的塑造

(1)第一個要說的就是玉米,是一個要強、心思縝密、家族、個人尊嚴比命重、有權利慾望、猶豫又堅定的美貌女子。要強和有權利慾望主要表現在作為家裡的老大,在母親生老八時,她幫忙接生,雖然很是恐慌與害羞,卻依然堅持著。第一次掌權,通過對玉秀的征服。在和彭國樑戀愛時,對於飛行員身份的羨慕及渴望,因為這樣可以為家裡爭光,增添一層權利的外衣。愛情的破裂,她沒有失去理智,而是儘量控制自己,包括經常仇恨的柳粉香對她示好低頭,她最終還是沒有接受,傲氣十足、冷言冷語地走開。心思縝密和家族、個人尊嚴比命重,表現在對父親在外廝混不軌行徑的厭惡,還有抱著老八到和父親有沾染的女人家門前站立說笑,最突出的是在父親的不軌被發現揭露,失去了村支書,家境敗落,為了重新得到家裡在村子的威望,即使嫁給年齡差距挺大和做替補的郭家興。猶豫又堅定,在愛情那般火熱噴湧的面前,她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讓彭國粱拿走她的一切,留下了最後的底線。然而在彭國樑剛走不久就後悔不已,為什麼沒有給,留著還有什麼意義。美貌從全文一直貫穿,點點滴滴的破碎卻塑造出了超出完整美的美。

(2)第二個要說的是王連方,一個放縱、卑醜、欺軟怕硬、苟且求生的人物。在當村支書時,那種傲慢和對村子裡女人無所忌憚地發生關係,即使被有慶碰到,也沉著淡定地把有慶視而不見,忽略掉走開。然而在和秦紅霞被堵在炕上後,那種厚臉皮、卑醜的姿態,還試圖得到挽回。實在沒有挽回的餘地,支書被替代,他重新找夥計,且不願意做重活,找個油漆匠苟且活下來。為了得到權利和“所謂”的尊嚴,竟然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一個年齡大且有在醫院癌症晚期妻子的公社副主任。


《玉米》生活大環境、生育、權利、慾望


(3)第三個要說的是施桂芳,一個可悲的女性。似乎是生育工具,生女兒就沒有地位,被丈夫嫌棄及眾人恥笑。假如第八個生的不是兒子,我想她還是會繼續生下去。若是到最後都沒有生出兒子,結局將會異常的悲慘。

(4)第四個要說的是柳粉香(有慶妻子),一個具有奴性、逆來順受、軟弱不堪卻又善良可憐的人物。和自己的男人有慶沒有孩子,和王連方有染。當王連方長時間不來找她,她反而覺得空蕩蕩,生活無意義。看到玉米的傷心,她的心裡充滿了無限的同情。王連方下臺,到她家找她,無奈她懷孕在身,心裡卻是可憐心疼王連方的。

縱觀以上人物形象的塑造,都是飽滿豐富的,性格也跟著被活靈活現地刻畫了出來。作者的語言雖具有詩意化卻也不失人物化,什麼人說什麼話,什麼人做什麼事情,性格里那種複雜糾結,帶動了讀者的心,跟著不停地跑動。悲柔人物,說起來,人物是可憐的。如身臨其境,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怎麼反抗?一種悲柔人物註定的哀傷,彷彿他們的高興都是孤獨悽慘隱晦冰冷的。


《玉米》生活大環境、生育、權利、慾望


2人物間交織的主要因素

人活在世上,不是單一的,說大了,是世界的是國家的是社會的是家庭的,總是會有著千絲萬縷或大或小的聯繫。一個人的喜怒哀樂,由外界環境和自身因素影響造成的,或許是一個人一件事一個東西一個信息等。

(1)生活大環境

玉米性格悲苦,很大程度是來自於這樣的一個社會、家庭環境,七十年代的鄉村。父親的放縱,母親的墮落,把很多的事情都留給她做。比如管理家,比如照顧孩子。很小就懂得許多超越了年齡的事情。可以想象,一顆幼小單純的心靈,經受過這樣汙濁之水的浸染,輕則變了顏色,重則被滲透進去,向深處流去。一個扭曲的環境,出現一個畸形的心理,這不足為怪。環境影響人,這一直以來都是心理學家評論家一致贊同的。再一個在有威嚴、尊嚴的家庭裡,她習慣了這樣的強勢,稍有改變就不可容忍,甚至天塌地陷滄海桑田的變化,更不要說是父親下臺這樣的大事。她要力挽狂瀾,可就憑她一個柔弱女子,先是生長的環境,以及環境裡的親人,親人間的不和等,讓她太明白其中的關係。有些東西看得太清楚就被稱為赤裸,是有很多危害的。

(2)生育

由玉米不得不提到她父母,施桂芳的無奈,生是能生,卻難以生出男娃;王連方有權有勢,仗著權勢去各種野,施桂芳心知肚明卻無法說出什麼。阻攔只會自找不舒服。包括有慶家的(柳粉香),無法生育,按作品裡的意思,明顯是有慶不行,和王連方發生關係後就懷孕了,但這一切的罪過都歸結給女人。一個女人,在農村,不會生育,這是大事情更是一個女人的恥辱,甚至沒有資格成為一個女人。就好比,一棵蘋果樹,老是不結果子,一年四季光枝頭,農人就會想辦法,最根本的辦法就是給連根拔起,重新栽種一棵。我總有一個感覺,這個作品裡講的所有女人,他們其實是一個女人,分成了不同階段罷了。玉米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柳粉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施桂芳是一個四十多歲或五十歲的女人,都在圍繞一個男人轉,這就是女人一生的經歷。作者將其隱蔽起來,這是他們的一個內在關係。

(3)權利、慾望

女人們的生育上已然在男人面前矮了一頭,再加之男人擁有權利,更是隻有屈從。還有就是男人也對男人的一種輕蔑,本是相差不遠的情況,一個稍好點,就要欺凌另一個。比如王連方對有慶的蔑視。他把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堵在炕上,竟然能容忍,從喉嚨裡嚥下這口氣,為什麼?因為那個男人比他強大。壓迫得他不敢吭聲,更不敢動手反抗。他的反抗在哪裡?從此不再搭理自己的妻子。這也是一種奴性,和魯迅筆下的阿Q及捱了打後卻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來取得安慰的阿Q精神有神似之處[4]。作品中的每個人身上都有,這也是他們外在的一個聯繫和相同點。3精妙的語言、敘事等是人物形象的營養品


《玉米》生活大環境、生育、權利、慾望


3精妙的語言、敘事等是人物形象的營養品

人物塑造中,之間交織的各種關係,這是把其人物寫活的一個重要因素。但對於一個健康活潑的人來說,成長過程中一個不可缺少措施,就是要汲取營養,來更好地茁壯成長。像如每天的吃飯、喝水、喝奶、吃水果等,都是對營養的一種汲取,只有這樣一個人才在有了大骨架後,在精細中慢慢成長起來。它們會填補身體的每一個微小細微的縫隙。當然作品中的人物也一樣,在土耳其作家帕慕克諾頓演講中說到:“作品中的人物也是有自己的性格的,我有時候的寫作就是在沒有故事的情況下,跟著作品裡的人物走,他們也會在作品塑造的環境裡前行、言語。其實這個也就是席勒寫的素樸詩與感傷詩的觀點。”[5]

畢飛宇用語言和敘事來給其人物注入了含有超級豐富的養分,語言的張力和解讀式的敘述,不僅能看到他的功力而且還能隱約中感到一種自信。一個小說的語言是重要的,也會是作家成長過程中的一個標緻,形成一種獨特的風格。作品中的語言很是精煉簡潔,讀起來還有古文的韻味在其中。詩意的語言最具張力,我想說那是一種飛的語言,卡爾維諾就提到過一種輕,輕的是鳥兒,而不是翅膀。

[6]別緻的比喻的運用,把權利寫成握住的拳頭,捏出了汗,生長出了五個指頭,讓人不可思議。在語言本身的意思下,會浮想、發散、開花式的蓬勃與燦爛,閃爍在人物身上和周圍。解讀式的敘事,相當從容,這也是作者自信的表現,很多人不著意就會急忙或滯後。畢飛宇卻不同,他如修行已久的老者,從容不迫地款款走來,呼吸均勻平緩、語氣沉穩、話語具有哲學意味,內涵豐富。這算是超出作品後的另一種建構和昇華。

參考文獻資料

[3].恩格斯.《致瑪·哈克奈斯的信》.1988.4

[4].李文婷.略論阿Q的精神勝利法.[J].《青年文學家》 2013年30期

[5].奧爾罕.帕慕克.天真和感傷的小說家[M].彭發勝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6]Calvino. The United States notes [M]. Translated by Xiao Tianyou Yilin press.20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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