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帝王傳說與古代蜀王神話的巧合:巴蜀文化源於中原文明

自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巴蜀地區一系列考古發現則揭開了古蜀文明神秘的面紗,再結合現存古代典籍中大量頗富浪漫主義色彩的古代巴蜀神話,從而揭示出古蜀文明深邃而令人怦然心動的歷史文化內涵。

上古帝王傳說與古代蜀王神話的巧合:巴蜀文化源於中原文明

黃帝與蠶叢

黃帝被視為華夏之祖,“五帝”之首,據司馬遷《史記·五帝本紀》中記載,其原配即“娶於西陵之女,是為嫘祖”,“西陵”乃漢武帝時所置“蠶陵縣”,其地在四川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松潘縣疊溪,正乃岷江發源地。

《史記·五帝本紀》“嫘祖為黃帝正妃,生二子,其後皆有天下:其一曰玄囂,是為青陽,青陽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僕,生高陽,高陽有聖德焉。”

黃帝之子昌意生於蜀地,又“娶蜀山氏,蜀山氏之子曰昌僕氏,產顓頊”(《大戴禮記·帝系》),“五帝”之中帝高陽顓頊也生於蜀地。

黃帝與其妻嫘祖都被後世認為是發明蠶桑的蠶神,而《荀子·賦篇》中嫘祖為馬首女身,祭祀之時一律“衣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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嫘祖圖像

《荀子·賦篇》“此夫身女好而頭馬首者與?屢化而不壽者與?……食桑而吐絲,前亂而後治。復生而惡暑,喜溼而惡雨。蛹以為母,蛾以為父。三俯三起,事乃大已。夫是之謂蠶理。”

而在古代巴蜀的神話中,蜀王蠶叢即被認為是蠶桑的發明者,因而被作為蠶神祭祀,民間呼為“青衣神”,蠶叢的妻子仙嬪,民間呼為“馬頭娘”。

明天啟《成都府志》“蠶叢祠,府治西南,蠶叢氏初為蜀侯,後稱蜀王,教民桑蠶,俗呼青衣神”。

后稷與杜宇

后稷姓姬,名棄,是西周的始祖,善種穀物稼穡,教民耕種,被後世認為是農耕始祖,五穀之神,稱之為稷王(也做稷神或者農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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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稷像

杜宇則是傳說中的古蜀王,蜀地盛傳望帝杜宇死後化為了杜鵑鳥,或說他在二月杜鵑鳥鳴時昇仙而去,所以蜀人聽聞杜鵑哀鳴就會懷念望帝杜宇。

《華陽國志》載“後有王曰杜宇,……禪位於開明。帝升西山隱焉。時適二月,子鵑鳥鳴,故蜀人被子鵑鳥鳴也。巴亦化其教而力務農,迄今巴蜀民農時先祀杜主君。”

后稷與杜宇事蹟相合者甚多,姑數其犖犖大者:

他們有共同的神格。“后稷教民稼穡”(《孟子·滕文公》),為古代中華文明中的農神,而杜宇“教民務農”(《華陽國志》),為巴蜀傳說中的農神。

他們都有一位善於治水的同事后稷的同事為禹,杜宇的同事為鱉靈。

他們族屬同出一源。建國以來歷史學者、民族學者如顧頡剛、蒙文通、徐中舒等多議古蜀人為羌、氐族,杜宇作為蜀王自無例外。

《史記·周本紀》“周后稷,名棄。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原。姜原為帝嚳元妃。姜原出野見巨人跡,心忻然說,欲踐之,踐之而身動如孕者,居期而生子。”

后稷乃其母姜源履大人足生,姜姓亦出自羌、氐二族,《詩經》《山海經》《逸周書》中多有連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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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出土鳥首形象

他們均以鳥為圖騰。后稷出生被遭棄,最後以“鳥覆翼之”而被家人視為神奇而收養(《史記·周本紀》),其又名伯奮(《左傳·文公十八年》),乃是言鳥在農田上飛翔之狀(《說文解字·羽部》),並且后稷為周之始祖,周興起有“周之興也,鳳鳴於岐山”的傳說,可見周部落是以鳥為圖騰的。

三星堆出土鳥形把勺,考古界多認為是杜宇王朝遺物。杜宇失去地位之後,化為杜鵑,泣血催春,為蜀人所懷念,其實亦遠古圖騰遺說。

鯀、禹與鱉靈

鯀是大禹的父親,傳說堯命鯀治理洪水,鯀多年東奔西走忙於治水卻徒勞無功,只得偷盜了天帝的寶貝息壤,最後惹怒了天帝而被殺害。

《山海經·海內經》載:“鯀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殺於羽郊。” 《尚書·洪範》 “我聞在昔,鯀堙洪水,汩陳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其洪範玖疇,彝倫攸斁。鯀則殛死,禹乃嗣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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郫縣望叢祠

鱉靈又名開明,(生卒年不詳)傳說中的古蜀國國王。傳說鱉靈死後其屍體從荊州溯長江而上,直抵成都而復活,輔助蜀王杜宇治水,平定岷江水患,蜀民安處,勤於耕稼,於是受禪為蜀王。

揚雄《蜀王本紀》“望帝積百餘歲,荊有一人名鱉靈,其屍亡去,荊人求之不得。鱉靈屍隨水上,至鄲,遂活。與望帝相見,望帝以鱉靈為相。時玉山出水,若堯之洪水,望帝不能治,使鱉靈決玉山,民得安處。鱉靈治水去後,望帝與其妻通。慚愧自以德薄不如鱉靈,乃委國授之而去,若堯之禪舜。鱉靈即位,號日開明帝。”

鱉靈與鯀禹有著神秘的對應關係:

鱉靈與鯀、禹皆以治水而聞名,且治水區域大致相同,主要涉及岷江、沱江、嘉陵江及長江(尤其是巫峽地區)。

鱉靈時代洪水因龍門崩山壅江;鯀、禹時代洪水因共工爭帝位而崩山壅江。

鱉靈治水和夏禹治水皆有女神相助。

鱉靈治水時妻與杜宇私通;夏禹治水時與塗山氏野合於臺桑;

鱉靈治水時幻化為鱉形,鯀以三足龜形態沒入羽淵。

鱉靈登位乃因其治水成功而受禪讓;而禹亦如此。

上古帝王傳說與古代蜀王神話的巧合:巴蜀文化源於中原文明

大禹雕像

巴蜀神話傳說中歷代蜀王與中原帝王傳說的耦合,證明了古巴蜀文明本就是中華古文明的組成部分,古代巴蜀文明與楚文明、中原文明有著緊密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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