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記 是離別亦是歸去

那些身後的風景,每一步都是一年。

我已經坐在搖搖晃晃的火車上,金沙江已經看不見了。兩旁的風力發電機在不止不休地轉動著,在一片孤山之中別有風味。

我貪婪地看著兩邊的風景,車輪每向前一步,我與身後的風景就時隔一年。

離別來得這樣快,相聚時的快樂消散得也這樣快,快得就像是掉在地上的可樂,一擰開所有的二氧化碳就全部冒出來,再也沒有它本來的韻味。

車上的行禮多得快要塞不下,裡面大概裝的更多是關愛,很多包袱都是被媽媽塞得直到拉不上拉鍊,那些從家鄉運出來的吃食會伴隨著我們這段時日,無論何時仍有感動。

車廂裡的站票不少,來去都是這樣艱難,一票難求的春運裡,還是這樣堅持著歸來又去。

人們在過道里走來走去,借過和禮讓倒是成了一道風景。或許我們都明白出門人的感受,這種心心相惜的感覺讓我們更近。

隨著二十三度的天氣向前走,還可以享受很久的藍天白雲,而後進入陰天和寒冷,我們手中的衣服也逐漸上了身。在一個又一個的車站停留之後,上上下下的乘客還是堆滿了車廂,這一趟列車的終點站也是我的目的地,我聽著每一次停留的提醒,那些不屬於我的站臺不知是什麼模樣。我看到半山上的人家,看到一群人提著酒壺往山下走,看著遠處山頂上的樹就像是人和馬,這一段路總是才從隧道里出來又進入另一個黑暗。

我逐漸遠離,一點點靠近,我在凌晨四點才到達成都,那時的火車站還是擁擠著,我想這大概是城市最繁華的地方,它承載著無數節車廂的悲歡離合,也承載著來往人群的過去未來。我也在凌晨四點出了那車站就奔向R,在這片假裝明亮的黑暗裡,他在我眼裡顯得這般熠熠生輝。

花菜看起來又長大了,幸好十天未見她還是跟我這樣熟絡,我真的擔心過她這種沒心沒肺的傻子會不認識我。她還是這樣在我身旁轉來轉去,摸摸頭還是那個小調皮鬼。

這裡的一切又展開,我們擁抱著的就已經是明天。

第五十七記 是離別亦是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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