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姐的農村老屋情懷「之二」

2.

其實,老屋在多年前就賣給了堂弟。那時傻大姐帶著母親搬進了縣城。縣城的房子是傻大姐男人單位的集資建房,傻大姐男人每月工資不到六十塊,當時集資建房時手頭缺兩千塊錢,傻大姐想到母親鄉下的房子空著也沒用,就和母親商量,把老屋的其中兩間賣給了堂弟,剩下的一間半,母親說不賣,每年還要回來住上三五天。其實,母親每年並沒有回老家來住上幾日,只是她捨不得那房子,捨不得曾今留有她青絲歲月的痕跡, 捨不得一大家人在老屋的這段情。老屋有母親的根,祖宗的魂。

傻大姐的農村老屋情懷「之二」

母親說那老屋是座寶寨,是上天賜給母親的禮物。就在那老屋子建起不久,父親就考上了重慶214技工學校,對於像父親這樣一個受盡苦難的貧下中農後代,剛打完土豪分到田地就能去大城市讀書,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 裝香拜菩薩都求不來的的事啊!父親成了吃國家皇糧的人,母親高興得做了幾桌豐盛的午餐,請來左鄰右舍,親朋好友,還有當時人民公社的領導,母親感謝大家對家人的關懷和照顧。

母親更多的是激動,那天,母親第一次開口喝了酒, 母親喝醉了,卻不肯讓客人下桌子,母親的失態,在場親朋好友沒有一個人笑話她。大家深知母親這麼多年的不容易。

母親的爹去得早,五歲就被人介紹到寒婆凹做了父親的童養媳,打小就在父親家拖大,父親弟兄多,剛成年就被爺爺奶奶分家獨立,單家獨立時沒房子,母親憑藉在鄉親們心中的好印象湊合起來的兩間茅草房。母親不嫌父親的寒酸和貧窮,還給父親生了五個兒女,一個人在農村又把傻大姐五姐弟拉扯成人,重要的是還做了老李家的大功臣——把幾個兒女個個都送進了城。父親對母親的感恩,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回報著,他疼母親勝出愛兒女。

就是那兩間茅房在傻大姐七歲那年,母親到三奇寺去挑水庫,因為年少的姐姐不懂事,趁大人們出工後不在家。燒稻草做飯。稻草落進灰糟點燃了存放的柴草,茅草屋的牆也是由稻草滾竹子做成的,很容易著火。就這樣,母親的茅草屋就在一場大火中變成了廢墟,家裡什麼東西都沒搶出來。只有傻大姐不曉得起火會燒死人,在大火中拿回了一件舊花褲子。事後,生產隊的人都說傻大姐命大,父親抱著傻大姐硬是沒讓眼淚掉下來,而母親卻差點成了瘋子。一場大火給母親家帶來的災難,那是刻骨銘心的記憶,至今回想起來,傻大姐都會胸悶窒息不已。

後來,在左鄰右舍的資助下,母親又建起了三間半土牆屋,母親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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