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與戰爭 —— 打破不平等宿命的只有瘟疫和戰爭


(一)人類不平等的起源


瘟疫與戰爭 —— 打破不平等宿命的只有瘟疫和戰爭

如果將歷史拉長到足夠長度來看,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可能是來自於氣候變化。12000年前,地球最近的一次冰河世紀結束。在此之前,人類艱難地在嚴酷的氣候環境中勉強生存,四處遊蕩尋找難得的食物,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


這種艱苦的生活環境要求人們組成“戰隊”,抱團取暖,集體獵殺到動物後大家平均分。那時候沒有私產,能傳給後代的只有頑強生存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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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世紀的結束,讓人類進入了全新的歷史階段。在溫和的氣候環境下,人類得以結束茹毛飲血的生活,通過種植農作物和餵養家畜,來滿足基本生活需求,並開始積累資源和財富。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類開始將積累下的財富進行傳承,人的智力、體力和運氣存在的差異,經過世世代代的積累和重新分配後聚集,漸漸形成了奴隸制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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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之間的不平等就此產生。

(二)不平等在人類社會的和平時期會恆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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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的建立,通過政治軍事力量,加速了財富的再分配和聚集。當然,多年來的生產經驗,慢慢形成了可以提高經濟產出的知識,這也加速了財富的積累和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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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過程中,人類社會的文明程度在不斷提升,從奴隸社會升級至封建社會,再從封建社會到資本主義社會。但在文明更新換代中,卻貫穿著同一個主題:財富在通過不同渠道不斷集中。在奴隸社會是通過奴隸主對人身的直接剝削,在封建社會“地主”是通過對大面積土地的控制,來獲得各種形式的“地租”,在資本主義社會,資本家通過資本和商業活動獲取剩餘價值和利潤。這些渠道盡管“樣式不同”,但造成的財富分配結果都是一樣的。

(三)瘟疫可以破壞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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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通過這些渠道形成的財富集中並不是單向的。否則經過1萬多年的積累,全世界的財富應該只由少數幾個人掌控“才對”。

如果回顧財富開始大規模集中後的近幾千年歷史會發現,每隔一段時間,不平等程度就會向相對平等進行大幅“回調”。這種大幅回調在一開始,既有貧富差距達到了所謂臨界點而“崩潰”的因素,但更重要是的因為瘟疫。

以現存史料比較豐富的羅馬帝國為例,9000多年前歐洲人跟中東人學會了種植後,開始圍繞土地形成小社區,並逐漸“匯合”成大的城邦。羅馬帝國就是在城邦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

羅馬帝國時期,富人的財富聚集速度大大超過經濟增長速度,在公元前200年至公元100年的300年間,最富有的家族財富增長了近100倍,但整個羅馬帝國的人口僅增長了10倍。貴族的宮殿越建越大,平民的房子越住越小,貴族的擴張甚至“剷平”了一個個村鎮。最終內部的矛盾、野蠻人的進攻等內憂外患,讓整個西羅馬帝國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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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崩潰讓貴族喪失了大量財產,失去了對數百年來征戰搶奪積累的產業和整個環地中海地區的“資本投入”。但由不平等向相對平等真正開始是在100年後,此時有記錄以來的人類第一波黑死病在歐洲和東羅馬帝國爆發,保守估計奪去了2500萬至5000萬人的生命,“抹掉”了歐洲大部分人口。

瘟疫肆虐後,勞動力人口大幅下降,耕地大面積荒廢,勞動力“價格”飆升,進一步擠壓了“有產者”的財富,增加了勞動者的收入。拜占庭皇帝甚至發佈了政令,嚴控工資漲幅,但沒有卵用。當時據史料記載,當時的一般勞動力的實際收入飆漲了超過150%。

雖然帝國的崩潰和隨後的瘟疫降低了不平等的程度,但這種“回調”並非全無代價,歐洲就此進入了長達千年的“黑暗時代”。

從經濟角度看,在黑暗時代初期,城邦規模和貿易經濟活動萎縮,帝國秩序讓位於“地方軍閥”亂戰,正所謂“禮崩樂壞”。“不平等”的回調帶來了普遍的貧困和不安全。

但隨著瘟疫在公元800年後“退潮”,貴族階層又重新開始積累財富,歷史開啟了又一輪循環——人口開始逐漸“恢復”,工資水平相應被壓低,城邦和貿易重新煥發生機;財富被創造出後又開始了集中的過程——地主讓農民變成了農奴、越來越多的農民失去了土地,只能靠出賣勞動力勉強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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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300年時,黑暗時代的經濟達到“頂峰”,此時不平等也達到了黑暗時代的頂峰。但黑死病在1340年又捲土重來,持續60年的第二波黑死病“抹掉”了地球上三分之一的人口,此後引領新時代的意大利和英格蘭在當時的人口損失最為嚴重。

之後,勞動力價格大漲,有產者“議價能力”大大下降,財富開始在有產者和“勞工”之間再平衡。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這一次各地君主包括英格蘭國王也開始頒佈政令,意圖控制“工資”漲幅,但仍沒有卵用:英格蘭勞工的實際收入翻反,原來只能吃黑麵包的平民百姓,現在餐桌上放滿了肉和酒。貴族們甚至開始抱怨,本來只有貴族可以穿來彰顯身份的毛皮大衣,如今也成了“馬路貨”。

在意大利也如出一轍。意大利的很多城邦當時出於稅收的需要,都有收集居民的財產信息,當年的數據顯示,人口減少降低了對有產者持有的土地和產房的需求,財富大幅縮水:最富的5%人口占有的社會財富比例,從近50%跌到不到30%。當然,此後重演的歷史讓這一比例在1450年瘟疫過後一路上升,到1800年時,已經接近80%。

在沒有瘟疫的日子裡,不平等的趨勢看似根本不可逆轉。

(四)戰爭同樣可以破壞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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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業革命後,再也沒有爆發大規模的瘟疫,不平等在經濟高度發達的西歐達到了人類史上登峰造極的程度:在英格蘭和法國最富有的1%的人佔據了75%以上的私有財產,而剩下的大多數人幾乎一無所有。

第一次世界大戰,各國政府發瘋一般的動員全國資源,通過重稅甚至是直接徵用的方式,來調動戰爭資源,然後用工業化的效率在炮火中快速銷燬物質財富。

這一過程中,有產者向戰爭“貢獻”財富,無產者向戰爭貢獻生命,最終結果是不平等下降了。這次“回調”除了快速毀滅物質財富外,還大量毀滅了人口,這讓低技能勞動力的需求大漲,實際勞動收入隨之水漲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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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戰並不徹底,隨後二戰爆發,又是一輪資源動員,又是一輪可以高達90%的重稅,又是一輪財富和生命的灰飛煙滅。


但這一次大戰結束,卻出現了不同以往的現象:戰後整個三十年全球經濟快速反彈,並加速發展,人口也相應爆發式增長,但隨著人口的增長和經濟發展,這三十年不平等反而在不斷下降,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出現瞭如此高比例的所謂中產階級。

誠然,有很多因素可以解釋這一現象,特別是在政策層面:二戰後很多政府延續並“改造”了很多戰時資源二次分配的職能,讓經濟發展成果能儘可能地惠及更多人。但如果從“客觀”層面來看,這一時期可能經歷了人類歷史上的一個新的轉折點:科技的作用開始與人的作用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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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往的歷史輪迴中,經濟發展和與之伴隨的不平等上升,離不開人口數量這一核心。因為彼時的經濟發展基本上與人口增長保持一致。但兩次世界大戰期間,人類的科技實力大幅增強,在二戰以後的經濟發展中,勞動生產率在經濟發展中已經扮演了越來越重要的角色。

80年代以後,主要發達國家的人口擴張開始減速,勞動生產率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開始慢慢趕超人口增長的貢獻。此刻也是不平等又重新開始擴大的時間點。

在上世紀後半葉,人們誤以為已經破除了不平等的魔咒,但如今回望,那僅僅是人類歷史上僅有的一段經濟快速增長但不平等下降的“神奇旅程”,現如今不平等持續上升已經持續了近40年時間。

(五)結束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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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根據歷史經驗來看,不平等上升週期可以長達數百年,只要沒有瘟疫和戰爭出現就不會停下來。而隨著現代不平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越來越極端化,如果再次出現“回調”,又能否打破歷史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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