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祕的圖騰:古老文明也有“行業標準”,達標才能被稱為“圖騰”

“圖騰”,一個源自古老印第安的詞彙,卻說中了全世界古文明的特色。印第安有圖騰柱,中國也有自己的古老圖騰,龍、鳳、麒麟、鷹、虎……到底滿足什麼條件,才能稱呼為“圖騰”呢?

文化與歷史的共性,讓圖騰成為全世界人共同分享的財富,同時又因為地域環境、發展歷程等差距,讓圖騰的種類和表示方法變得豐富多彩。

在印第安,部落會建造大量五彩斑斕的圖騰柱;在非洲,人們將圖騰紋飾銘刻在器物乃至身體上;在中國,每個部落都有不同的圖騰動物、植物……這樣巨大的差異下,能被稱為“圖騰”的事物還能找到其共同點嗎?

當然可以。

事實上,並不是所有動植物、器具等都能被我們定性為“圖騰”,圖騰具有鮮明的特殊意義,所以只有滿足其典型的特點才可以被稱為圖騰。

神秘的圖騰:古老文明也有“行業標準”,達標才能被稱為“圖騰”

印第安的圖騰柱


必須是存在於圖騰時代的產物才可以劃分到圖騰陣營。

這一特徵很容易理解,比如非洲諸多部落多以器物為圖騰,比如鐵器、刀具、鼓等,雖然這些器物在現代也有,但是它成為圖騰的時間一定非常久遠。同樣的,現代社會雖然人人不離手機電腦,但這些電子產品是絕對不可能成為人類圖騰的——它出現的時代不對。

要分辨圖騰時代的事物是否有資格成為圖騰,還要看以下幾個特徵。

第一,圖騰往往是一個部落、氏族的代表,每個氏族都有屬於自己的不同圖騰。

在中國上古時期,人們通過辨別圖騰來了解對方出自哪個部落,後來這個圖騰的名稱就成為整個部落人的共稱,演變成了姓氏。

比如傳說中,大禹的母親有莘氏夢見流星貫於地,化為薏苡,她將其吞下後生下了大禹。於是,薏苡仁這種再普通不過的糧食就成為了圖騰,又演變為夏朝皇室姓氏——“姒”,這就是圖騰化為姓氏的證明之一。
神秘的圖騰:古老文明也有“行業標準”,達標才能被稱為“圖騰”

大禹治水的傳說,禹的後人為夏朝皇室

圖騰對於氏族的重要性不僅從姓氏上得以體現,在生活中尤為常見。

不論中外,古老部族都有將圖騰紋樣裝飾在工具、住宅、衣飾上的習慣,還有的則習慣雕刻巨大的圖騰雕塑、圖騰柱等作為每個部族的象徵。

第二,大量圖騰被認為與氏族、部落的子民有血緣關係。

從哲學上看,“人從哪裡來”這個問題是人類自有智慧以來亙古不變的話題,不少民族都有自己的造物神話,其中大量的神話傳說都以“動物生人”、“植物生人”為主題。

根據記載,傳說中周人始祖后稷就是其母姜嫄“履大人之跡”而生。[1]意思就是,姜氏踩中了巨大的足跡——實際上為熊的足跡,生下了后稷。所以,周人皆以熊為圖騰,其姓氏“姬”也與熊圖騰有關。西周發掘的玉器中,有大量熊的造型,在早年,“熊”的權力象徵意義遠大於後來才出現的“龍”。
神秘的圖騰:古老文明也有“行業標準”,達標才能被稱為“圖騰”

先秦時代的坐熊玉器


第三,圖騰應該有其特殊的祭祀活動,有宗教活動的意義。

比如壯族以青蛙為圖騰,現存至今還有“青蛙節”,即通過祭祀青蛙來祈求獲得豐收。

又比如我國東北部的鄂倫春族,有的氏族以熊作為圖騰,他們認為自己的祖先是母熊與獵人的後代,因此熊擁有特殊的意義。

他們在捕殺熊之後,有特殊的祭祀方式,即“風葬”。鄂倫春人在剔除熊肉的時候不傷害其骨,然後取特殊位置的幾根肋骨,連同內臟小心包起,放在松木架上,同時按照傳統擺放熊頭、鑲嵌熊眼、雕刻木架,做成簡易的“送葬臺”,參加葬禮的人還要哭泣來表達悲傷,就像送別人類一樣。[2]

第四,圖騰物應伴隨著特殊的禮儀和禁忌。

大多數氏族都十分尊重自己的圖騰物,有的禁止宰殺、食用,有的甚至連觸摸都是不尊重的表現。

西雙版納的克木族人就有原始的圖騰禮儀,一直保持到上世紀80年代初期。對待各氏族的圖騰,上到虎、熊,下到麻雀,本族人都不能捕食、隨意觸摸。

只有滿足以上的特點,才可以被稱為圖騰。

由此可見,古老的圖騰文化其實有其豐富的內涵和複雜的意義,並非隨意某種事物就可以被稱為圖騰。

有趣的圖騰傳說:鄂溫克族與天鵝

在我國東北的陳巴爾虎旗,各個鄂溫克氏族幾乎都以鳥類作為圖騰,比如天鵝、水鳥等。在鄂溫克的語言中,“斡日切”就是美麗的天鵝,也是當地信仰天鵝圖騰的氏族特有的舞蹈名稱。一直到現在,還有鄂溫克人模仿天鵝的飛翔的樣子跳起“斡日切”,傳承這個古老的習俗。

神秘的圖騰:古老文明也有“行業標準”,達標才能被稱為“圖騰”

湖上的天鵝,是鄂溫克族的圖騰之一

根據傳說,在古代曾經有鄂溫克的軍隊在途中失散,茫然間人們看到天空中有天鵝飛過,就根據天鵝的飛行方向找到了回去的路,最終回到了家鄉。因此,天鵝成為這些鄂溫克氏族的“幸運物”,漸漸發展為他們的圖騰。

鄂溫克人對圖騰的敬仰是體現在自己生活中的。當圖騰鳥從頭上飛過時,他們會將牛奶灑在空中——雖然鳥顯然是無法享受的,但是這一方式體現了鄂溫克人對鳥的崇敬。因為這種特殊的感情,鄂溫克人才會模仿天鵝的的樣子舞蹈,並且多以女性為主。

這種舞蹈非常簡單,下肢動作只有一種“跟靠步”,就是一隻腳腳跟著地、腳掌拍打著移動,另一隻腳緊跟著即可。而上肢的動作則模仿天鵝的翅膀,左右雙臂一上一下的放鬆著探出去,手腕微微下垂;在收回胳膊的時候,手腕再上翹。簡單的動作在伴隨著節奏舞動時,也有奇特的韻律之美。

文內引用:

[1]

據《詩·大雅·生民》及《史記·周本紀》所載,“姜原為帝嚳元妃。姜原出野,見巨人跡,心忻然說,欲踐之,踐之而身動如孕者”。

[2] 選自《鄂溫克民間故事選》,王士媛編,上海文藝出版社198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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