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稀奇古怪的東西，我還能站在這和你扯？”彌夭一掌拍在他頭頂，劉燕聆惡狠狠瞪她，“你……”
彌夭犯賤得嘿笑，“怎麼？想打回來？等你長的足夠高時就能實現這個願望了。”
說完還不忘拿手比對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劉燕聆只到她肩膀下面。劉燕聆十分介意她這麼說，一時有些失落，手一鬆不再攙扶她。
彌夭晃悠一下，牽到傷口痛得猙獰握拳。
“我……總會長大的。”劉燕聆輕喃，話還沒說完屁股上就傳來一陣鑽心刺痛。他氣得怒目瞪著身後的始作俑者，咬牙切齒道：“你幹嘛又打我！”
彌夭驚訝道：“我只是小小拍了一下，你屁股怎麼了？”
“沒事。”劉燕聆抿唇不再搭理她，自顧自往院子裡走。彌夭邁著不雅得姿態緊跟著進去，一入殿，小滿就飛奔過去攙住劉燕聆，“殿下，您傷還沒好，怎麼又亂走動了。”
“我沒事。”劉燕聆搖頭，不要她的攙扶慢慢往內殿裡走。彌夭疑惑得問小滿，“他受什麼傷了？”
小滿扁嘴委屈道：“昨夜驅鬼，殿下拿刀威脅貴妃娘娘。陛下震怒，賞了十五大板。若非是皇子，恐怕早就……”說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給她瞧。
啊！
原來，小燕挨板子了，難怪方才輕碰一下就疼得一副咬牙切齒得模樣。
小滿說完，察覺不對勁，一臉驚訝得看她，“你誰啊？”
“我……你能看到我了？”彌夭興奮地指著自己，小滿嫌棄地打量她，“我又沒瞎，當然能看到你了。你是哪個宮的，怎麼擅自進少頃殿來！”
彌夭笑著說：“我是少頃宮的，小燕……不，殿下帶我來的。”
“我才不信！我要去告訴徐姑姑！”小滿非常不滿得高喝，轉身往後院跑。彌夭任她去告狀，心裡樂開花，殿下果然沒騙她，大家都能看到她了！
葉彌夭站在庭院裡，笑著仰望天際，不當“鬼”的感覺真好呀。
小滿告訴徐姑姑也沒用，因劉燕聆出聲表示，她的確是新來的宮女，專職伺候他。少頃宮的宮人本就不多，多一個人多一雙手，徐姑姑也樂得自在。
唯獨小滿對她飽含敵意，一起生活近三年才緩解。
少頃宮六年前移栽過來的梅花樹，今年開得格外好。昨夜一場鵝毛大雪之後，到處清冽芳香。葉彌夭早起採摘最嫩的花蕊，沸水浸泡，晾乾做香，薰衣。
忙活一上午，好不容易有空閒時間，搬了把椅子到冬花架下曬太陽看書。
隆冬暖陽照拂在身上格外舒坦，沒一會兒她就犯困，腦袋往後仰，閉目小歇。剛從校場練完騎射回宮的劉燕聆一入院，就瞧見花架下酣睡的身影。
他特意放輕步子，靠近。
縷縷陽光透過花架枝藤投影在她身上呈現斑駁光點，像是鍍了層光暈。她生的白，光照裡近乎有些透明，細瞧都能看到細小血絲。
她睡著時很可愛，像個孩子，眉頭偶爾會輕皺，薄唇會上揚。他從沒見過哪個女子睡覺時表情這麼豐富，六年了，她始終是十四歲的模樣，一點都沒變化。
劉燕聆蹲下身，肆無忌憚得盯著她睡顏看，唇角不自覺揚起弧度。
許是睡得太熟，葉彌夭渾身放鬆，腦袋往旁邊歪倒。眼見腦袋要偏出椅背，劉燕聆趕緊伸手托住她腦袋，見她沒醒，呼了口氣。
冬花架下，暖陽融雪。
劉燕聆以這姿勢足維持了半個時辰，葉彌夭才轉醒。見她睜眼，劉燕聆趕緊鬆手，腦袋沒了依託往下偏令她立時清醒。
“小燕，什麼時候回來的？”彌夭理了理衣襟，站起身。
如今的劉燕聆比她高出一個頭，容顏逐漸長開，愈發英俊漂亮。像是心虛，黑眸虛晃了兩下看向別處，冷淡得說：“剛才。”
“小滿說你今天起早，連早膳都沒用就趕去校場練箭，餓不餓？”彌夭邊說邊將書卷收攏好塞入袖子裡，視線落在他的手上，掌心很明顯的佈滿淤紅擦傷。
彌夭抓起他的手攤開，驚訝道：“你又練得一手傷！”
“沒事。”劉燕聆在她指尖觸碰到自己的頃刻，心頭赫然一跳，趕緊抽回。葉彌夭哪容他推脫，拉著他就往屋裡走。自從劉燕聆到了舞象之年開始學習騎射，他就跟入了迷一樣，每一次非練到最好不停。
葉彌夭勸說，全不管用。
屋子裡的金瘡藥最多，每傷一次就替他敷藥一次，用地特別快。藥粉蟄得傷口脹痛，劉燕聆輕皺下眉，忍過去。彌夭瞧他鼻尖沁出密汗，無奈道：“這金瘡藥，拿的還沒用地快。”
“等長了繭子就不會再流血了。”他抿唇，輕撫了下包紮的紗布。葉彌夭起身去放藥，無意識得問了一句：“你這麼拼命做什麼？如今你這武功十殿下也不敢欺負你。”
劉燕聆愣了下，良久沉吟一句：“我想保護想守護的人。”
聞言，葉彌夭心裡貓藏許久的好奇心被激發，嘿笑著湊過去，“喲，小燕有心上人了！”
他臉一紅，驟然站起來碰倒凳子。驚慌失措得像個孩子，毫無往日寡冷的氣息，葉彌夭噗笑出聲，惹得他臉越發紅得厲害。
“不許笑！”他羞得低喝，狹長眸子狠狠瞪著她。
他不說還好，越不許笑她偏笑得猖狂。劉燕聆氣得抓狂，正要伸手去捂她嘴巴，殿外就傳來小滿奇怪得詢問聲：“什麼事這麼好笑，我也想聽！”
“殿下呀……”葉彌夭張嘴要說，就被劉燕聆吼了一句，“不許說！”
彌夭只得閉嘴，朝小滿聳肩。小滿扁嘴，將手裡的食盒擱在桌上，氣惱道：“殿下偏心！憑什麼彌夭能知道的事，我就不能知道！”
劉燕聆睨了眼葉彌夭，冷呵：“知道不該知道的，也不是好事。她要往外說這件事，我就拔了她的舌頭。”
呃……
彌夭捂住嘴巴，趕緊轉移話題，望著桌上黑沉木食盒問，“這是什麼？”
小滿羨慕道：“這是睿王託奴才帶來的，說是送給你吃。彌夭我可真羨慕你，每次王爺都會帶好吃的好玩的給你。”
劉如玉帶來的？
“每次？”奇怪，她就收到今天這一次東西啊。
意識到什麼，彌夭抬頭望了眼劉燕聆，後者一臉別問我的表情。他老覺得劉如玉送來的東西都有毒，彌夭無奈去拿食盒，打開是一盤模樣精緻的糕點。
各種形狀的，兔子、雀鳥、錦鯉等。
“哇！”彌夭驚喜，沒想到糕點還能做得這麼惟妙惟肖。光是看著這小模樣，就令她嘴饞。彌夭伸手要去拿一塊，耳邊就傳來劉燕聆得嗚哀聲：“我的手好疼！”
彌夭立刻去看他手，沒想到這廝反倒抓了一塊兔子糕塞嘴裡，無賴道：“嗯，味道不錯我喜歡。這一盒都歸本殿下的了，你不許吃！”
“我偏要。”彌夭眯眼上去搶食盒，劉燕聆眼明手快抓起食盒從凳子上跳起來，仗著身高優勢將食盒舉過頭頂，呵笑：“有本事來搶啊。”
葉彌夭跳起來，每一次差點就要拿到又被他上舉一分。幾次下來徒勞無功，氣得牙癢癢，憤然瞪著他。似乎達到戲耍的目的，劉燕聆笑著摸了摸她頭頂，語重心長道：“等你長的足夠有我這麼高的時候，你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咦，這話好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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