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民族之圖瓦:暴動!

這時,中國革命在繼續向前發展。已有許多徵兆表明風暴即將來臨了。這些徵兆如此明顯,以致伊爾庫次克總督在1911年9月8日的報告中把選種徵兆報告給內閣總理:

  “根據我們收到的烏斯邊務官的報告和他派到我這裡來的邊務局翻譯薩莫伊洛夫(他從唐努烏梁海大總管那裡回來不久)的親口報告,可以斷定烏梁海人對中國製度的不滿情緒正迅速增長,並可能釀成公開的暴動,如果發生後一種情況,中國政府就會得到口實派軍隊進駐烏梁海邊區。這就等於決定了烏梁海邊區是不屬於我們的。例如7月,大總管處的一名烏梁海官員在陪同到烏粱海邊區來檢查嘎恰利斯基界牌的中國官員時,曾公開責難中國官員對烏梁海人徵收捐稅。中國官員因此對這個烏梁海官吏施行了鞭笞懲罰。這個烏粱海官員被打之後,立即集合起了60名烏粱海人,召回了侍奉中國官員的所有烏梁海人,然後對他們說:‘我們忍受夠了,打倒壓迫,蒼天有眼!”’

革命風暴引起起了蒙古脫離中國以及蒙古人搗段中國商人反對中國商業資本的運動,1912年初,這一股風潮刮到了圖瓦境內。這裡突然爆發了一場強大的反對中國商人的運動。幾世紀的沉重奴役和剝削所鬱積起來的人民仇恨發洩出來了,人們搗毀了所有中國人的店鋪。圖瓦居民再也不聽命於自己的總管和中國行政當局了——其實中國行政當局於l911年末已在烏里雅蘇臺廢除了。他們開始對中國商人和高利貸者實行報復。

1912年1月8日,巴彥河附近的中國其他民族的人聽說烏梁海人要來搶掠,便到小葉尼塞河方向避難去了。過了一會,來了40個烏梁海人,接著又來了60個。他們把貨物搶走,大喝中國酒。1月12日,塔普薩河河口附近和以下的葉尼塞下游的中國商號得到烏梁海人要到他們這裡來搶掠的消息後,就把貨物轉移到薩莽亞諾夫那裡並揚言說,他們把貨物賣給薩菲亞諾夫了。

  這些中國人的馬群和牛羊被烏梁海人趕走了,中國人逃跑了。1月11日和12日,烏梁海人襲擊了離切爾涅維奇莊園不遠的維蘭附近的一家中國商號。貨物被搶走,房屋被燒燬了。1月14日,離圖蘭40俄裡的奧吾一希維的一家中國商號被搶。1月14日深夜,烏梁海人來到了賈庫利,但是中國人已將一部分貨物轉移到帕斯圖霍夫、豐季科夫等俄國人那裡去了。中國人放了15槍之後逃走了。烏梁海人就動手搶東西。他們是從老遠的地方來的。烏梁海人中有一個蒙古人,他是領頭的。有幾個烏梁海人試探著說,不妨把俄國人那裡的中國貨物也拿走,但是頭目決定說:“好好想想吧l那樣誰來保護我們!”

  俄國人也擔心烏梁海人對他們搶劫。那些沒得到收藏中國人東西的俄國人出於嫉妒心,顯然並不反對讓烏粱海人到給中國人收藏貨物的俄國人那裡去。1月16日,烏梁海人到了查丹。搶劫中國人的烏梁海人沒有任何武器。他們暫時只追求一個目的:把中國人全部趕出烏梁海。

1912年發生的事件把圖瓦境內的中國商業資本完全消滅了。但是圖瓦的群眾暴動只是砍掉了商業資本這條多頭蛇的一箇中國頭,而共另一個俄國頭則依然存在,並準備利用對它有利的獨佔地位掠奪圖瓦。

  上進事件發生之後不久,即於1912年4月16日,在圖瓦從事貿易的俄國商人向烏斯邊務官遞交了一份呈報,他們寫道:最近在中國和蒙古發生的事件也對烏梁海產生了影響。庫倫呼圖克圖被選為全蒙古的大汗以後,蒙古與中國的關係因此斷絕了,烏梁海人不準中國人在烏梁海境內做任何生意。我們俄國商人現在清楚地意識到,我們應當儘量充分地利用這種形勢以擴大俄國貿易並使俄國貿易、俄國工業資本在這個國家裡把根子扎得更牢。現俄國商人在其競爭者被趕走之後,不僅獨佔了圖瓦市場,而且由於俄國已實際佔領了圖瓦以及由於俄國實行把圖瓦變成俄國邊區的政策,他們在這個被征服的國家裡還獲得了無限的權利。

  圖瓦的統治者並不指望在政治上完全獨立,但在要吞併圖瓦的兩種勢力之間,即在俄國和蒙古之間進行選擇時,他們寧願接受蒙古的“保護”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為他們希望在蒙古的保護下他們建立在封建主義基礎上的古老的宗法制度“自己的力總管”、“自己的寺廟”等等都能夠原封不動地保存下來。但是,這種希望是同當時整個經濟,政治局勢極不相容的。俄國的商業資本已牢固地進入了圖瓦經濟的每一個毛孔,在它的較為機靈的中國對手被趕走之後,更加興旺起來了。一批批俄國移民不斷地湧進了圖瓦。一支為數不多但足夠佔領圖瓦的軍隊已集中在俄國的邊境上。

但是俄國政府在準備直接佔領圖瓦的時候,不能不考慮到圖瓦出現的政治形勢和圖瓦社會上層人物的動向。即使是為了對這些上層人物進行相應的政治工作和把這些封建主拉到自己一邊來,也不能不考慮這一新的政治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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