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本該回到武漢的這「500萬分之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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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本該回到武漢的這「500萬分之一」嗎?


1月26日,湖北省人民政府新聞發佈會上,武漢市長周先旺戴著口罩,疲憊地說出:“因春節因素和疫情因素,大約有500多萬人離開了這座城市,還有900多萬留在武漢。”


一時間,網上關於這500萬人的討論風湧而起。據經濟觀察報援引數據分析,1月以來武漢流出人口近七成進入了省內其他城市,剩下的則大多是正常節前返鄉的商務人士、在漢務工者及大學生。


關於這些散落各地的“新武漢人”,國家衛健委曾發出過呼籲,要求各地停止歧視等不公平對待:我們共同的敵人是疾病,不是武漢人。


春節已然過去,這500萬人歸期何時,仍是個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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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武漢的時候,在這座城市長大,讀書,工作的章璟,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會有家歸不得。


早在2019年9月份,他就已經和四位本科時期的好友約定好共同出遊,行程一直策劃了兩個月。就在出發前,章璟遭遇了第一次意外——原定18日的航班取消,他只好改簽提前,17日從武漢離開,前往吉隆坡和同學們匯合。


老友重逢的喜悅,很快被疫情的陰霾遮掩。20日,社交網站、新聞平臺關於疫情的新聞越演越烈,在亞庇遊玩的章璟和朋友們意識到狀況不對,打算買些口罩帶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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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期間章璟所攝


因為遊客太多,亞庇所有能用微信、支付寶付款的中英文24小時店內口罩都已銷售一空,最後在私人導遊帶領下,章璟一行人才在當地生活區的小店裡有所收穫。


1月23日凌晨,武漢市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指揮部發布第1號通告,宣佈自當日10時起,武漢全市城市公交、地鐵、輪渡、長途客運暫停運營;機場、火車站離漢通道暫時關閉。並呼籲市民非必要原因不要離開武漢。原本計劃這一天返程的章璟,因為航班取消不得不跟同學回家,暫居昆明。


1月24日早9:00,章璟和同學走出昆明長水機場,由於在亞庇時出現了輕微感冒症狀,二人取完車後直奔雲南省第一人民醫院。經過發熱門診醫生排查,兩人症狀並不典型,建議居家隔離。


原本,父母並不同意章璟留在外地,在老一輩人看來,“過年一家人要在一起”。但隨著疫情發酵,客觀上也難以返回武漢,父母妥協了,只是要求兒子每天打電話互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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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璟在朋友家所做


壞消息不時傳入耳中,有遠房親戚全家感染新型冠狀病毒,也有身邊朋友的父母感染,章璟一邊擔心,一邊又顯得有些無奈。


“面對這個情況,響應科學號召做好自己的封閉隔離比什麼都重要。”


現在,章璟每天的生活就是做飯、看電視、在家鍛鍊。除了留在武漢的家人,他擔心的事還有一件——不恢復開工上班,拿什麼還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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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楊沒想到,已經離開武漢兩個月的他,還會被捲進對疫情的恐懼裡。


1月27日上午,兩個社區的工作人員突然上門,要求登記他的回鄉時間,並測量體溫。正在電腦前對接支援武漢的物資、核實醫院需求的小楊應付著走完流程,轉頭又忙碌起來,“我牽掛的朋友們,'家人們'在武漢,這是我生活了五年的城市”。


早在1月1日,小楊就通過網絡獲悉武漢出現“不明原因肺炎”,他看到華南海鮮批發市場實行休市的公告,以及抖音上市場內封閉消毒的視頻,以為只是一場侷限於市場內的流感。當時他隱約有些擔心,跨年活動人群密集,會加速疾病傳播,卻完全沒有意料到,這場疫情會來得如此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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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楊的桌面

1月23日,全國確診630人,小楊所在的內蒙也出現了首例確診患者。在他反覆要求下,家人把普通防霧霾口罩換成了醫用口罩,原本去北京探望姥姥、姥爺的計劃也遭到擱置。


兩天後,呼和浩特市疫情防控工作領導小組發出通告,要求公交車駕乘人員強制佩戴口罩,並在高速路收費站開展體溫檢測。但據小楊觀察,街上還是有市民不做防護出行,“普遍是老人”。


聽說有朋友在開展救援行動,小楊很快報了名,車隊的500人群已經建了好幾個,線上的活躍人數則有幾十個,每天打無數個電話,協調物資和醫院需求,調度車隊的動向,小楊的生理和心理都承受著極大的壓力,夜裡噩夢不斷,都是關於病毒的。


“我還算能睡著的,有的做表格對接的小姐姐,一哭就是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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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救援隊的第四天,家人發現門上貼了張紅色的告示:“本戶有省外疫區外來人員,謝絕走訪、串門”。


小楊只覺得好玩,拿著告示拍了張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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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隔離病房裡的李晗,自從個人信息洩露以後,突然成了大家關心的重點。


回家的日期,早在12月23日就已經和家人商量好了,後來通過網絡知道疫情信息,李晗也警惕起來,每天從寢室往返實驗室都戴著一次性口罩。


那時,關於疫情的輿論還以“可防可控”為主。1月19日,李晗買了N95口罩準備返程,據他觀察,人們的防護意識似乎並不高,候車廳一排座位13個人,只有3個人戴了口罩。


回家後不久,李晗就感覺自己有些發熱。他連忙出門,前往眉山當地醫院做檢查,半路上司機還開過玩笑,說戴著口罩“過於誇張”。所幸,李晗的體溫經過測量只有36.2度,醫生建議他回家居家隔離,李晗放心不過,又拍了CT做了血常規,顯示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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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晗的隔離病房


1月23日,居家隔離的李晗看到所在社區的網絡負責人要求離漢返鄉人員進行登記,沒想到登記做完之後,李晗的姐姐就轉發來一個excel表格,裡面赫然是包括李晗在內鎮上45位居民的個人信息。信息十分細緻,包含身份證、手機號、姓名、性別、家庭住址以及返鄉乘坐交通工具及時間。


信息洩露後,許多平時幾乎不聯繫的高中同學都給李晗發來問候,至於網絡上其他地區出現的騷擾電話、無端攻擊等現象,他還沒有遭遇過。


居家自我隔離的日子也很快到了頭,1月26日晚上,李晗接到社區醫生的電話,再次核實他回程乘坐的車輛信息,第二天上午,李晗接到了通知,要求他前往社區醫院接受隔離觀察。


前往醫院的路上,這座年節時分,本該十分熱鬧的小城空蕩一片,“上午十點的街道,像是平時早上六七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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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期間的飲食


李晗生活的社區原本沒有隔離條件,為了應對這次突發的疫情,不得不緊急把社區醫院騰空,三樓的單人病房裡,依然看得出昔日辦公室、財務室的痕跡。由於條件簡陋,雖然實現了一人一間,但飲水機、衛生間、洗手檯等公共區域依然重疊。


“應該不能說是一刀切,但我在這裡總感覺不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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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1日凌晨,達瓦熬了個夜,在等著世界衛生組織對中國疫情狀況的評估結果。


達瓦從事旅遊業,主要業務是制定個性化的境外旅遊計劃,世衛是否將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列為國際公共衛生事件,以及會對這一疫情采取哪些措施,都會對這個行業產生十分密切的影響。面對未知的前景,她難免有些憂慮:“只有疫情結束了,其他的事情才有所謂的確定性”。


早在元旦之前,達瓦就已經開始關注起新聞裡的“不明原因肺炎”,由於較高的個人防範意識,那時起她已經開始有意識規避人口密集處,並且開始準備起口罩、酒精等防護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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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瓦家樓下街景


1月11日,達瓦離開武漢,回到老家洛陽。那時疫情還沒有進入增長期,媒體也未發佈關於人傳人的確切證據,達瓦說,如果早知道疫情會走向這一步,“我可能不會選擇回家”。


洛陽的首例新型冠狀病毒確診於1月22日,自病例發現以來,街頭的商店、影院紛紛停業,只有少數大型商場還在開放。達瓦居住的小區實行了封閉式管理,進出都需要測量體溫,戶口所在地派出所、社區、衛生所前後打了三個電話,向她詢問返鄉以來的身體情況。


雖然居家隔離期早已過去,但達瓦還是決定呆在家裡,通過APP學習英語、看紀錄片、讀書充電。她最近在看《我與你》——20世紀哲學家馬丁·布伯從猶太思想出發,對近代西方哲學進行批判的重要哲學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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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瓦最近在閱讀的《我與你》


“可以多陪陪父母,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凡事都有兩面性。”


雖然現在連什麼時候可以返回武漢都還難以確定,但自主創業的達瓦,依然決定在正月十五(2月8日)後開始復工,通過線上先做一些可以完成的工作。


“現在沒有太多別的想法,就是希望可以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為武漢的親朋好友們加油,一切都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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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疫情,付璐璐最早的印象是“有限人傳人”。


付璐璐的生活半徑主要在光谷,離疫情最早發生的漢口華南海鮮市場很有些距離,1月初,她和同事們都以為這只是一次並不嚴重的小範圍傳染病,直到17日左右,在越發嚴峻的輿論環境下,這份樂觀終於難以維持。


一切就在短短几天內快速發酵。付璐璐才買第一批十個口罩的時候,武漢街頭還是平常的繁榮景象,戴著口罩上下班的她顯得有些扎眼。就在她按原定計劃返鄉的1月22日,淘寶上的口罩價格開始走高,與此同時,家鄉南昌街頭藥房裡的口罩也早已銷售一空。


由於是從疫區返回,付璐璐向社區報備後,她們一家人都被要求居家隔離,每天要測兩次體溫通報給居委會負責人,至於食品、日用品則有居委會工作人員幫忙採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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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後的武漢


“蠻貼心的。”


雖然足不出戶,但付璐璐依然能察覺到空氣裡的嚴峻氣氛。自從1月26日開始,居委會每天都有專人抬著喇叭進行宣傳,要求自湖北返回的居民及時上報。通過網絡,她也瞭解到附近的小區出現確診病例,整個小區完全封閉的消息。


最讓付璐璐感到緊張的,還是自己突然出現感冒症狀。


1月29日凌晨,付璐璐突然開始咳嗽,第二天一早她撥通了社區的電話,區衛生局的負責人建議她坐120去醫院做檢測,但由於咳嗽症狀已經消退、未出現發熱、呼吸困難等其他症狀,付璐璐還是決定再在家觀察。


“武漢來的人本來就不是很受歡迎,我擔心會對家人造成不好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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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隔離後的武漢 phone by 二喜


這幾天,付璐璐幾乎一直呆在自己房間裡,就連吃飯都不敢和父母同桌,偶爾去客廳也戴著口罩。所幸,父母的身體一直很健康。


至於疫情的相關消息,她已經有意識在控制自己不要過量閱讀,努力在通過打遊戲、看書、擼貓分散精力。


“看到數字一天天成千上升,心理真的蠻容易抑鬱。”


text | 小週週
photo | 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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