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隐若现的z

西班牙人在南美洲殖民统治时代,苛捐杂税民不聊生。新总督米格尔在上任途中被杀,临死时把官印交与好友“欧洲第一剑士”唐·迭戈(阿兰·德龙 Alain Delon 饰),要其承继遗志。三个月后,新总督突然出现,不过他似乎是一个贵族的纨绔子弟,一切事物均假手他人。与此同时,民传说一位蒙面黑侠从天而降,警恶惩奸,锄强扶弱,“佐罗”的英名不径而走,令殖民者大为头痛,而新总督的身份更令人怀疑。身兼总督和侠客双重身份的迭戈与残暴的韦尔塔上校(斯坦利·贝克 Stanley Baker 饰)斗志斗勇,终于在韦尔塔强娶奥顿西娅(奥塔维亚·皮科洛 Ottavia Piccolo 饰)的婚礼上结果了这个恶棍的性命,为当地百姓除了大害。佐罗告别了好姑娘奥顿西娅,告别了新阿拉贡。这个主持公道、追求自由的义侠佐罗又跨上枣红马去行侠仗义了 ······


佐罗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是在1979年,黑色的眼罩,黑色的斗篷,像风一样快的骏马,如梦一样迷人的微笑。在佐罗与米盖尔总督之间自如转换的阿兰·德隆向我们展现了一位西方侠客的潇洒和从容。锄强扶弱的主题,引人入胜的情节,若隐若现的爱情,如舞步一样优美的剑法,弗拉门戈风格的音乐,当佐罗用手中那把纤细的剑在上校维尔塔的胸前飞快地画出一个大大的“Z”字的时候,当正义最终战胜邪恶,被解放的人们恋恋不舍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的时候,每个中国人都感到了这部外国武侠片在视觉和心理上带来的巨大的冲击。
  对那个时代的中国人来说,佐罗是少年人心中的英雄,中年人眼里的侠客,老年人呼唤的公正的化身,少女睡梦中的白马王子,就像一个百宝箱,几乎每一个人都能从佐罗的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在那时的胡同里,你会看到十二岁的我一边模仿童自荣的声音大声说着佐罗的台词:“一匹马,关键是要一匹马”、“无声就是默许,是不是,维尔塔上校”,一边挥舞着木剑去杀死想像中邪恶的上校,没有黑眼罩,没有随风飘逸的黑斗篷,没有高头大马,有的是幻想,是崇拜,是适合幻想和崇拜生长的年龄,更重要的是我们有值得崇拜的英雄。


  于是,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某个晚上,当年逾五旬的佐罗扮演者阿兰·德隆在舞台上神情孤傲地唱着法文歌时,你会看到四周骚动着的人群和年轻的中国女孩痴迷的目光、情不自禁的举止,因为英雄总是让空气燃烧起来的导火索,因为被美女思慕是佐罗生来就被上天赋予的使命,哪怕他只是佐罗的化身。
  没人知道佐罗究竟生长在哪个年代,也没人知道他是生活在西班牙或者墨西哥亦或加利福尼亚,更没人能说清楚佐罗的真正长相,他可以是阿兰·德隆,也可以是霍普金斯或班德拉斯,但哪里有压迫,哪里有不公,哪里就会有佐罗的身影出现,哪里就有大大的“Z”,行侠仗义,剑过留痕,这“道”即存在于每一个侠客的心中,也存在于我们普通人的梦里。
  二十一世纪初,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六十七岁的阿兰·德隆坐在自己瑞士的家里整理自己的记忆碎片:四岁时父母离异,十四岁时为摆脱家庭进行的那次不成功的偷渡,十七岁开始的海军生涯,酒店招待、装卸工等下层劳动的经历,二十五岁开始的辉煌……此时,他只是一个息影多年的退休老人。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中国,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成了为生计奔波的中年人,曾经痴迷的少女也已为人妇,红颜不再。只有佐罗的故事还通过DVD、VCD一遍遍地在屏幕上上演,银幕上的佐罗依旧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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