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隐形人》在上映之后,首周末获得2900万美元,远远超出其700万美元的制作成本,被人称为是2020年开年第一恐怖片。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它的剧情并不复杂:在丝莉亚的家中有无数的监视器,丈夫用来掌控她的一举一动,有一次,丝莉亚将安眠药放入自己的丈夫水中,深夜逃出,但是没有多久,自己的丈夫自杀,留了一笔巨款给她,但是前提是不能发疯或者坐牢。然而之后丝莉亚经常在家里遇到各种怪事,原来都是自己的丈夫变成了隐形人,可是没有人相信她……

在笔者看来,这个故事最大的特点就是在惊悚故事下运用了“男性凝视”(Male Gaze)。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男性凝视”是由电影评论家Laura Mulvey在《视觉快感与叙事电影》提出,Laura认为在电影中,男性往往成为权利的主导和凝视的主体,而女性成为被凝视的客体。

《隐形人》这部电影着力打造隐形人“单向性”的男性凝视,作为偷窥者处处骚扰、纠缠、跟踪,透过女主角视角,让观众感同身受,从心理上加倍感受到更强的惊悚感并同情女性在现实暴力下所受的伤害。

“男性凝视“下的男性快感

女性作为电影中的被观察对象,惊悚的快感是极易形成的。Laura Mulvey提到,男性凝视是包括相机后面的人,电影本身中的人物形象,观众三个角度组成。

“相机后面的人”即导演,自不必多说,他借助镜头语言让男性凝视越发凸显,而电影中的人物形象则是隐形人。他所”凝视“的就是自己的妻子。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在最开始,丈夫借由各种监视器去侵犯丝莉亚隐私,让她的生活陷入被男性监视与控制,而当丈夫拥有了更加强大的武器“隐形衣”,变本加厉,毫无忌惮的偷窥、攻击甚至伤害丝莉亚。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第一场极具“男性凝视”的惊悚戏——在深夜丝莉亚的被子被拉了下来,女性躯体慢慢展现,用男性的目光紧紧盯着丝莉亚,甚至还用双脚踩住被子来满足自己自己控制的欲求,“隐形人”通过控制着女主角带来刺激,凝视的快感也由此而成。

而观众的快感先是来自对丝莉亚的好奇。开头就是丝莉亚在特别大的别墅之中逃亡,观众的眼球随着镜头在丝莉亚的后面一路跟随,女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压迫感,而观众也产生好奇她究竟因为什么而逃。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在丝莉亚被隐形人折磨的过程中,电影将常用“隐形人”正在窥视的主观镜头多次切换丝莉亚和空镜之间,而当隐形人不存在时,“男性凝视”就转移到观众身上,看着眼前被“戏弄”的女主角,观众的好奇心和“吃瓜”心理进一步放大。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而当第二幕的女性“割喉”戏份上演时,观众的刺激感达到高潮,随即丝莉亚被当作精神病人,关于血腥的动作戏码接连上演,感官刺激被激发。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戈达尔在影片《蔑视》中说,电影为人类欲望提供了身体。丝莉亚被隐形人控制的过程,带来了惊悚感,从而也就满足了观众寻求刺激的需求。

“男性凝视“的女性创伤

一般在电影中,男性凝视无处不在,女性都是屈服的,甚至将这种男性凝视视为自我认同,接受这种设定。

“Primo Levi说过一句话,集中营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但我要说,不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是房思琪式的强暴。”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在《隐形人》里,丝莉亚因为遭到控制,精神恍惚,不过她尚且有反抗能力,穿过一层层如同监狱的设置,她一路慌慌张张,草木皆兵,非常警戒地看着周围,一副弱者楚楚可怜的姿态展露无疑。

她因为控制得了迫害妄想症,即使摆脱了自己的丈夫,依旧很怕出门,甚至没有勇气面对门口外的阳光。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伊丽莎白·莫斯演员很用力,用痛苦、惊吓、绝望等表情诉说着被喜欢施虐的男人洗脑、控制的故事,表达着女性的创伤和脆弱。

在隐形人骚扰、给闺蜜发邮件等事件发生后,甚至被嫁祸为杀人犯,女主角接近于崩溃,疑神疑鬼,宛如神经病一般,感染力十足。尤其是在精神病院的一段戏,丝莉亚对着一个空荡荡的角落,瑟瑟发抖,哭诉着:“我看到他了“,精神和身体被双重受到男性控制的摧毁。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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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我觉得自己是疯子,那是他的手段。

经过一系列的惊悚感和压迫感塑造,这时的观众与丝莉亚所经历的事情高度契合,也明白了丝莉亚的处境——控制无处不在,令你感到不适,想到的办法只有逃离,却诚惶诚恐;在你经历到男性暴力时,谁也无法相信一个弱女子所讲的话,“眼见为实”才是硬道理;即使是自己的好朋友,隐形人也可能想方设法“离间”,让你孤立无援。

无论他要做什么,他总是会找到你的。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房思琪式的强暴“的根本原因就是控制,《隐形人》的女性也不例外。隐形人强行按照自己的意志和需求来对受害者施以控制,给女性创伤,并试图让丝莉亚认同。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所以说,性别权力的不对等带来的创伤,才是真正的“隐形人”。而这样的故事,正是现代女性最为焦虑的事情。

反抗“男性凝视”,建立话语权

韩国的“N号房”犯罪事件,在网上持续发酵,大家恐怕难以想象,在现代社会,仍然有女性受到控制,被人折磨,供人消遣。最让人寒心的,N号房事件的聊天室会员竟然有26万人之多。福柯曾经说过:“不需要武器、肉体的暴力和物质上的禁止,只需要一个凝视,一个监督的凝视,个体就会在这一凝视的重压下变得卑微,就会成为自身的监禁者。”可见,封建社会遗留的“大男子主义”仍未减退。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联系到电影《隐形人》,虽然影射了社会现实,而进步性在于关注女性建立话语权的过程,在结局也大大舒缓了压抑气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战胜男性凝视,进而转成女性凝视视角,宣示自己的主权。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写在最后

虽然这部电影改编自英国作家赫伯特·乔治·威尔斯1897年的科幻小说,但是结合了现当代的女性主义、男性暴力等主题讲述了一个全新的惊悚故事。整部电影“男性凝视”的运用更是直白地叙述人性的丑恶和冷漠,探讨着男女话语权不平等这种更为残酷的现实。

《隐形人》:用惊悚故事描述“男性凝视”下的女性创伤和反击

回到现实,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20年全球性别差距报告》显示,2019年预估彻底消除性别差距所需的时间为99.5年。由此可见,实现真正的男女平等道阻且长。即使这样,在这期间,也有很多人依靠着自己的专业和态度来探讨这些命题来启发更多人,《隐形人》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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