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崇文·皮囊】生命本來多輕盈,都是被肉體和慾望的汙濁給拖住

“人生或許就是一具皮囊打包攜帶著一顆心的羈旅。

這顆心很多時候是睡去了,有時醒來。心醒著的時候,就把皮囊從內部照亮。”


“哪一個中國人真的嚮往過冰冷的天堂?哪一個不是希望回到人世,希望把經過的再過一遍?”


“寫作就是再過一遍。

過一遍自己,也試著過一遍他人。

把欄杆拍遍。把心再傷一遍。”


“蔡崇文寫得不太好的時候,還會有一點生澀的文藝腔,但當他全神貫注全力以赴時,他不文藝了,他站在這裡,艱難地捫心而說。

——這時,他只是一個歷盡滄桑的少年。”


以上來自李敬澤寫給《皮囊》的序。


【蔡崇文·皮囊】生命本來多輕盈,都是被肉體和慾望的汙濁給拖住


昨天在京東上下單,今天就送到了,新時代的發展讓我們的喜歡變現的速度縮短到24小時。


我一直喜歡看媒體人出身的人寫的書,講訴一些採訪的記錄,採訪的感悟,哪怕沒有經歷也似乎旁觀著,就像參與了一樣。沒想到媒體人還會寫文學類的書,但是這本書也不算文學,因為他寫的就是他自己的故事,只是在旁觀者看來,像一個個文學故事。


他的外婆的母親,活到九十九歲,在他印象中唯一哭過的那次是在九十二歲的時候攀到屋頂去補一個窟窿,不小心摔下來,躺在家裡動不了,蔡崇文去探望她,還沒進門她就聽到了,遠遠地聽到她哭著喊:“我的乖曾孫,阿太動不了了,阿太被困住了。”


蔡崇文眼裡的阿太像塊石頭,堅硬到什麼都傷不了。


阿太有幾句名言


“肉體不就是拿來用的,又不是拿來伺候的。”


“如果你整天伺候你這個皮囊,不會有出息的,只有會用肉體的人才能成材。”


包括阿太死前託母親告訴蔡崇文的一句話“死不就是腳一蹬的事嘛,要是誠心想念我,我自然會去看你。因為從此之後,我已經沒有皮囊這個包袱。來去多方便。”


【蔡崇文·皮囊】生命本來多輕盈,都是被肉體和慾望的汙濁給拖住


外婆走之前媽媽說最多的就是固執、老頑固、怎麼說都不聽,只有我偶爾還能打趣的逗她幾句,她也不會像對別人那樣擺擺手說“不說了”,反而還笑著回我。


在她做完心臟搭橋手術之後的一兩年裡,身體還算健康,但不能生氣,還有的時候會因為氣上不來堵得心慌,每隔一段時間住在我家,大學在家的時間多,時常陪著她聊天。


這個一輩子沒賺過錢的人,每次遇到孫子來看她,總是拿出晚輩們過年孝敬的紅包要我出去給他們買吃的,我怎麼會要他的錢,給她退回去,她還說“錢是王八蛋,用了再去賺。”


她有幾個銀行卡,裡面有多少錢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做手術的時候因為舅舅錢全壓在工程上面,沒有流動資金,手術的錢都是借來的,她一張卡都沒拿出來,住院的時候錢和銀行卡都放在她的紅色小包包裡面,誰都不給看,每搬一處就藏一處地方,藏到最後自己都不知道藏哪了。


在我家住的那段時間,聽到一點消息,以為我要做手術,偷偷把我喊進她的房間,從小包包裡面拿出一張銀行卡,說給我去做手術,還千叮嚀萬囑咐說不要告訴你媽媽,待會她拿去用了。


後來這張卡自然還是找機會還給了她,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回到舅舅家住的時候,每晚躺著睡不著,經常半夜醒來坐著,還會大口的喘粗氣,一天晚上我和媽媽在三樓睡著聽到一樓傳來“哎喲哎喲”的聲音,裹著毯子下樓看。


【蔡崇文·皮囊】生命本來多輕盈,都是被肉體和慾望的汙濁給拖住


她又坐起來了,一個人在椅子上,佝僂著身子,樓梯的白熾燈光從門投進去,她的人在牆上形成了一個蜷縮的人影,這就是老來孤獨的樣子。


因為手腳不利索,冬天的襖子不平整的搭在身上,露出大片穿著單薄內搭的身體,隨著一聲聲“哎喲”肩膀重重聳起又落下。


那一晚,我和媽媽在她一米二的摺疊床上睡了一宿,媽媽沒怎麼睡,她就這樣坐了一夜。我覺得深冬的夜晚,那一夜有點難熬,但是後來幾乎每一個夜晚她都是這樣熬著,越往後越難熬。


精神狀態好的時候,她會操心著要大兒子復婚,會跟已經離婚幾年的大兒媳婦聊天,說得對方都哭了,會捨不得小兒子家浪費的食物,什麼都收起來吃了,會擔心外孫女的身體。


後來她病得不行了,她說這世界上我誰都不愛,就愛自己,我自己活著就行了。


“我們的生命本來多輕盈,都是被這肉體和各種慾望的汙濁給拖住。”蔡崇文說這是阿太的生活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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