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簡單的T恤和發白的牛仔褲,撐起了盛夏星空的所有溫柔。

夏暖無意間從書上看到一段話:如果能在夏天的傍晚時,急匆匆地扒掉一碗飯後換上一條漂亮的連衣裙,隨後去見一個喜歡的人,和他一起走在安靜的巷子裡,或是熱鬧的夜市裡,那時候一定連晚風都是無比溫柔的。

她望著窗外那皎潔的月光,心想:沒有漂亮的連衣裙,只有簡單的T恤和發白的牛仔褲,也足夠撐得起盛夏星空的所有溫柔。

那夜,簡單的T恤和發白的牛仔褲,撐起了盛夏星空的所有溫柔。

何定堂,我回來了

是的,哪怕時隔多年,夏暖依然記得那個掛滿繁星的夏夜,她對他說了一句"何定堂,我回來了。"

其實那時候,他們並沒有熟到可以互相來接車的程度,但夏暖覺得這一句"我回來了"卻一下子拉近了她和何定堂的距離,是心與心的那種距離。

那是高一的暑假,八月中旬,正是夏季炎熱的末尾,第一次離家那麼遠、那麼久的夏暖,看著列車不斷地向著家的方向開回,望著窗外那依稀可見的星星在探頭,已經在車上過了12個小時的她沒有絲毫倦意,反而心裡那股莫名的躁動越來越濃烈。

傍晚差不多7點時,何定堂就沒有再給她回過消息了,她想他大概是去吃飯洗漱了吧,畢竟平常這個時候他都是這樣的。

窗外的夜色在慢慢地變濃,還有半個小時,車就到站了,她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悸動,鬼使神差地打開了與何定堂的QQ聊天界面,很鄭重地打下了那七個字。

沒多久就聽見QQ企鵝來消息的聲音,她打開一看,赫然寫著:等著,我去接你。

半個小時後,夏暖踩著輕快的步伐,拉著行李箱走出了火車站,在車站出口處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身穿白色T恤、長得濃眉大眼的男生。

她開心地奔向他,而他也快步地迎了過來,他們彷彿熱戀中暫別重逢的小情侶,可實際並不是,他們很快地並肩了,然後也沒說什麼,她把她的行李箱很自然地丟給了他,他拖著行李箱跟在她的身後。

你們大概想象不到吧,在這個暑假前,他們兩個真的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學,嗯,非要說親近點的話,他們就是普通的前後桌。

高一期末分班了,她數學不太好便選擇了文科,他不喜歡死記硬背便選擇了理科,她在4班,他在6班。

本以為分班後大家都會有新的集體要融進,不會再像同班時那麼熱絡,可沒想到的是她和他加了QQ後,在這個暑假聊天聊得不亦樂乎,每一天都是從早到晚的聊,什麼都聊得來,什麼都聊得很開心。在青春叛逆又懵懂的時期,發現一個能和自己聊得特別來的人,對彼此來說都是一種救贖。

那夜,簡單的T恤和發白的牛仔褲,撐起了盛夏星空的所有溫柔。

人民公園的那晚,有什麼東西在悄悄生長

當時已經是晚上的8點半了,何定堂問夏暖,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夏暖以暈車為由果斷地拒絕了。何定堂再問夏暖,接下來要幹嘛,夏暖指了指東南方向,說要去逛公園。於是兩個人外加一個行李箱就出現在了熱鬧無比的人民公園。

那時候的公園還沒有流行跳廣場舞,更多的是玩溜冰的少年和唱歌的大爺大媽,亦或者出來散步的一家三口。公園的外圍是各式各樣的攤販,越往裡走人就越少。

穿過遊樂場,何定堂帶著夏暖走了一條夏暖從來沒有走過的小路,來到了一個夏暖從來都沒來過的涼亭,湖水上還有些許盛開的荷花,藉著月光的照明,夏暖發現水裡有好多的小魚,她在涼亭的地板上蹦來蹦去地嚇那些小魚,她覺得好玩極了,說好想釣魚。

而何定堂也沒說她什麼,只是叫她小心點,萬一掉到湖裡,他還得下去撈她。沒一會兒他才想起來似的告訴她,他家裡也有魚池,偶爾他會陪著他叔叔一起釣魚,夏暖一臉的羨慕,要知道她最愛吃魚了。

如同所有17歲的少女一樣,她很怕黑也很怕鬼更害怕一個人,所以此時有個人陪著她鬧,看著她笑,她覺得心裡很踏實。

蹦累了,夏暖在何定堂旁邊的不遠處坐了下來,轉身卻又趴在圍欄上,她時而低頭看小魚,時而抬頭看星星,吹著微涼的風,她覺得舒服極了。

何定堂站了起來,她揚起笑臉對著何定堂,總覺得心裡某個角落有些東西在慢慢生長。

那夜,簡單的T恤和發白的牛仔褲,撐起了盛夏星空的所有溫柔。

青春期的夏暖又懵懂又敏感

也許是因為一整個暑假的熱聊,也許是因為那晚盛夏的溫柔,夏暖和何定堂開始變得格外的好,好到身邊所有的同學都以為他們早戀了。

尤其是接下來的高二整整一年,他們在學校除了上課的時間幾乎都在一起。除了沒有在一起吃過飯,因為何定堂是走讀生,他們一起做過了所有的事情,甚至包括她去參加鼓號隊的訓練,他也會在一旁等著她訓練完。除了沒有像情侶那般牽過手、接過吻,他們真的做完了所有的事情。

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友情之上、戀人未滿。

高二第二個學期,學校安排一整天的時間體檢,到了下午時,她和他都體檢完畢,兩個人走在校園的林蔭大道,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射在他們的影子上。

夏暖很是疑惑地跟何定堂說,那個醫生說她長了蛀牙,可我明明都不喜歡吃糖為什麼還會長蛀牙。

何定堂一本正經地說,你吃的大米、土豆等都含有澱粉,澱粉裡都有麥芽糖......

夏暖像個小學生似的,聽得格外的認真,她說你說的好有道理呀,何定堂給她翻了個大白眼,對她說:你怎麼這麼笨。

那夜,簡單的T恤和發白的牛仔褲,撐起了盛夏星空的所有溫柔。

可是她和他之間也並不全是美好,因為他們之間也會鬧彆扭也會吵架。

例如某一天的週日,當何定堂剛剛陪著夏暖去逛完別的中學回來,剛剛送夏暖回到寢室,他還在回家的路上就收到夏暖說的"我們別再做朋友了",何定堂覺得很是奇怪,明明上一秒還好好地怎麼突然這樣說。

他不知道的是當時夏暖覺得自己喜歡上他了,可夏暖又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會喜歡上他,因為她有喜歡的人了,因為她跟他根本就不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夏暖覺得他們之間還是別做朋友了。但一想到不能再做朋友,夏暖的心就覺得好痛,她躲在被窩裡淚流滿面。

別覺得夏暖很作,青春期的少女本來就是對愛特別的懵懂和敏感,她明明是喜歡卻又要逼著自己抗拒,其實她的心裡比誰都糾結、矛盾。

忘記了後來他們是怎麼聊的,反正就是當天晚上夏暖還是恢復瞭如往常一般,讓何定堂給她補習英語和數學,然後他們一起去操場散步,然後他送她回到寢室樓下,他才轉身出校門回家。

後來夏暖覺得要想跟別人講她和何定堂那兩年發生過的事,估計講個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那夜,簡單的T恤和發白的牛仔褲,撐起了盛夏星空的所有溫柔。

莫名的那夜,竟成了最後的訣別

可是後來,誰也沒想到的是他們兩個竟然成了陌路人,他和她不再有任何的聯繫,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她想,大概是和那晚有關吧。就是高考前夕,突然有一天晚上的課間,何定堂如往常般來找自己,卻把她按在牆上問她:我們是不是朋友。而她也是如往常般抬頭看著他笑,沒有說什麼,她以為他會懂,可是他卻轉身就走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那會是他們最後一次面對面的說話。

就是從那晚開始,他刪了 QQ,就算在校園裡遇見她也會當做沒看見。她不是沒找過他想說清楚,可他很冷漠地拒絕了。而她性子也倔,後來就沒有再找過。她以為他們會像從前那般,鬧過了、刪過了就又會和好。

可是直到高考結束,他們依然沒有和好。

夏暖從別的同學那裡知道何定堂沒有讀大學而是去了北方的一所城市,他不僅斷了和她的聯繫,也斷了以前所有和他關係好的同學朋友的聯繫,她知道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可是他卻選擇什麼都不說的遠離。她再一次試圖找回他,而他依舊選擇了冷漠拒絕。

為此,夏暖了還傷心了整整一年。後來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也看開了,覺得她和他大概真的夠了。雖然她依舊想不通那晚他說的"我們是不是朋友"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好多年了過去了,再糾結也沒什麼意思了。

後來的後來,夏暖依然覺得不管後來他們生疏成什麼樣子,他們之間的記憶是誰都無法抹去,而她也不會否認是他陪她熬過最難熬的日子,甚至在她想休學的時候是他日日陪著她,他是她高中三年所有的回憶。

有人問夏暖,如果那晚他說的七個字是他在向你表白,你會不會覺得很遺憾沒能跟他在一起。

夏暖笑著說:不會,因為我整個高中滿滿的回憶全都是他,這就足夠了。

就像那句話說的:滿目星辰皆是你,無關風月無關雨。

那夜,簡單的T恤和發白的牛仔褲,撐起了盛夏星空的所有溫柔。

故事的演變該怎麼演變就怎麼演變

人,年少的時候,總會懵懵懂懂地嚮往著愛情的美好但現實裡卻分不清什麼是喜歡。當然那時的美好,也不一定非要冠上喜歡的名義才覺得美好,兩個簡單的人在一起就是像兩條52HZ的鯨能發生共鳴那般,相互依偎的是彼此的靈魂。

以至於後來故事的演變該怎麼演變,再去做過多的糾結也毫無意義。因為曾經擁有的一切就足夠慰了此生了。

17歲的夏暖遇上17歲的何定堂:我的心是億萬光年恆星爆炸後的殘骸,荒煙蔓草,滿目瘡痍。你的到來,攜著萬千歡喜,覆在貧瘠之地上,枯木逢春,從此滿目星河,我只想做你的漫天星辰。哪怕後來再被炸得粉身碎骨,你依然是我仰的萬夢星辰。


以我之筆觸你之心;以其之故動你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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