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蠶吐絲,
化繭成蝶,
棉花枯萎,
卻盛放了雲朵。
這一切,
便是自然給人類的最好的禮物。
生活中,我們已經很難見到棉花原本的樣子。
那一朵朵雲變成了更纖細的樣子,纖細到如根根髮絲。這髮絲又被捻成了一根根的棉線,在織成棉布,就這樣,那像一朵朵棉花糖的雲,被變成了一片片的薄雲了。
而我們對那片雲的所有感覺,也只能通過意識中的味道和觸感來完成啦。
輕盈,純淨,邊緣散開著的棉絮,在光與影的作用下,勾勒出霧一樣的柔光,像盛開了的雲朵,或者像極了一小堆沒有融化的雪花。
蓬鬆,柔軟,在手掌與指尖中絨絨的觸感,似乎帶著身體的溫度。也許,這種意識中的溫暖,混入了我們對絨毛或者棉織物所帶來的溫暖吧。一朵白色如雪的棉花,卻帶著舒適的溫暖。
小時候,入冬之後,家裡的棉衣,千層底的棉鞋,厚實的被子,都是棉花做成的。偶有幾絲棉絮從衣角的縫隙中冒了出來,順手揪下來,放在手心裡,能摩挲好久。媽媽會特別收集這些細碎的棉絮,捻成個棉繩,做成燈芯。
冬天的農閒時間,在昏黃融融的燈光裡,「撕棉花」是各家少不了的活計。棉籽從棉絮中剝離,需要細心和耐心,經驗豐富的,撕的又快又好,棉絮完整,棉籽上乾乾淨淨。那時候小,當個遊戲玩耍,媽媽總會跟在後面返工,忙碌到深夜。
八十年代,「的確良」之類的化纖紡織產品,曾經一度流行,這些年來逐漸消失,人們又迴歸到對棉質織物的喜愛。
在新疆,一望無際的棉田,條田的盡頭連接著地平線,與天上的雲朵渾然天成。在碧藍的天空下,整齊的棉花植株,漸漸枯黃,與土地的色彩混合在一起,一片片潔白的棉花綻放開來,像落過雪的大地。
以前,每到九、十月份的採摘季節,總能看到大量的拾花工人們,帶著白色的帽子,穿著拾花的兜子,弓著腰在條田裡忙碌著,遠遠看去,和棉田的白色混在一起。
新疆的棉花植株低矮,採摘的時候,需要彎著腰,手腳靈活的,不需多久,便能塞滿整整一大袋子。帶著帽子,是為了防止頭髮混入,影響後續的紡紗。
從小學到大學,不同年級的新疆學生們,也會以社會實踐的方式,在田野間一起參與棉花采摘的勞動。
亞洲陸地棉原產於印度,向西傳入兩河流域、希臘等地,被稱作「樹上的羊毛」;向東,從新疆、雲南等地傳入中國。漢唐時期,新疆就已有棉布出產進入中原,被稱為「白疊布」。宋代以後,棉花種植逐步推及全國範圍。宋朝以前,中國只有帶絲旁的「綿」字,指絲織品。「棉」字是從《宋書》起才開始出現的。「棉」這個字,也可以被簡單的理解為「樹上的絲織品」。
美洲大陸上也有棉花的種植,當地印第安人的種植歷史,可以追溯到2000前。隨著新大陸的發現,以及工業革命,美洲原產的陸地棉品種,也隨著全球貿易向世界各地傳播。我們經常聽到的長絨棉,就是原產於南美,後傳入北美洲東南沿海地區。
從毛巾、衣物,再到毛衣,甚至是紙幣……生活中的棉花,早已變成我們不認識的樣子,甚至不會意識到它的存在,但是,棉織物給我們帶來的那些溫暖,以及棉線上獨有的,帶著摩挲質感的柔順與舒適,讓我們見到它本來的樣子時,依然會在意識中被喚醒,隱約地浮現出來。
這種體驗與感知,當我們無法用準確的概念去表達時,也許,我們就會用質感去描述吧!
尋日用之道,出適用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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