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背叛》: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界狼性不足,非讀懂不能理解


讀《背叛》: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界狼性不足,非讀懂不能理解

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界狼性不足。這句話是豆豆小說《背叛》主角宋一坤形容方子云的:“子云這個人哪,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界狼性不足。” 


方子云原是一名窮困潦倒的詩人,特別想改變命運的窘迫,參與經商是他自己強烈的慾望。後來,他找夏英傑幫忙,攀緣宋一坤。宋一坤給他布了一個生意局,一個特別精巧的套路,騙了很多農民,不少人為此自殺。


最後,方子云經受不住道德倫理、人性需要的本能的種種煎熬,選擇了自殺。


在宋一坤給他策劃的生意套路完成之後,他自己覆盤了這個騙局,也直觀地展示了無明眾生的那種“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界狼性不足”的形象,以及人性陷入一種精神分裂中的痛苦: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沉浸於思考,過去思考是為了做詩,現在思考是為了做人。他要思考的問題太多了,道德、良心。生命、罪惡、痛苦、死亡……


他至少有三個沒想到:沒想到事情鬧得這樣大,後果這樣嚴重;沒想到自己的狼性這麼微弱,不堪一擊;沒想到失去心理平衡會這麼痛苦,這麼讓人無法承受,這麼渴望尋求解脫。


宋一坤的那句話又一次在他耳邊想起:“子云這個人哪,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界狼性不足。”


現在,他不再是貧困潦倒的詩人,價值幾十萬元的專利還在他手裡,不久他將得到50萬元的資金,當然,是以合法的名義被清洗過的。如果他願意,不久的將來他就能步入百萬富翁的行列,出入上流社會,過上等人的生活。


然而,他失去了什麼呢?天理、良心。儘管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儘管他並沒有直接參與策劃和運作,但他覺得自己更卑鄙、更虛偽,他是被朋友裝進保險櫃裡,以受害者的身份去拿那些沾滿血腥和罪惡的鈔票,真所謂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他覺得自己的人格還不如一個赤裸裸的妓女。


今後還要發生什麼事呢?仍然是絕望、自殺、逼債、毆鬥,不知還有多少家庭要蒙受不幸,只要不把錢追回來,悲劇就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而每一幕悲劇都是一筆無法償還的天理良心債。


他知道,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去寫詩了,一個連自己都鄙視自己的人,還有什麼資格寫詩呢?不能讓人格的骯髒汙了詩的聖潔。


方子云不願照鏡子,他害怕看到自己這張臉,卻又不得不久久凝視這張臉,每次凝視這張臉的時候,他都在心裡極度鄙夷自己。


從此,他閉門不出,整天一個人關在屋子裡。這時候,他已不再屬於某個角色,而完全迴歸了他自己。現在,他可以從容地在腦子裡沉澱過去所發生的一切,冷靜地反思自己,去提煉一種原本就屬於他而又被他一直忽略的東西,現在他開始意識到了這種東西的可貴,那是一個生命的支點,是最本質,最原始的東西。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想到了“坦然”這兩個字,第一次感到了“坦然”的存在和珍貴。對於這兩個字,他有著比任何人都刻骨銘心的理解——


人的自私和貪婪往往使人原諒自己的不規範行為,所以就增加了坦然的容量,它通常包容許多缺點錯誤而仍然能夠保持平衡,於是,人們常常忽略了它的存在。


人固然有狼性的一面,但狼性的揮發一旦超越坦然所能包容的極限,人便失去了心安理得的心理平衡,生命自身對坦然的需求就會壓倒一切物質財富所帶來的快感,活著本身便不再具有生命意義。


作為人,你可以不必高尚,因為高尚畢競是社會道德的要求。但你不能沒有坦然,因為坦然是你生命自身的需要。所以,即使你的高智商能夠逃避法律的制裁,你的行為也要為坦然留點餘地,因為下一個對手就是你自己,你人性需要的本能。


坦然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財富,只有失去它的人才能刻骨銘心地理解它的價值。而人們認識到這一點,往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或自殺,或一生的陰暗、惶恐。他選擇了自殺。


一個詩人,轉眼之間就死了,不存在了。夏英傑腦海裡浮現出上海看守所的一幕,宋一坤自言自語地說:“子云這個人哪,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界狼性不足。”


其實在《遙遠的救世主》中,丁元英也有過“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界狼性不足”這樣的話,他是這樣說的:“樂聖與格律詩沒有恩典基礎,我也沒看出來這是恩典,這只是買賣雙方的一筆交易。即便是恩典,需要報恩的恩典就不再是恩典了,還是交易。格律詩是公司,不是江湖道場,不經營恩典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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