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美淪為灰姑娘,之後又是如何逆襲人生的


白富美淪為灰姑娘,之後又是如何逆襲人生的

清朝雍正年間,在一個青磚碧瓦的高牆院落裡,一位身著天藍色綺羅裙的少女,正坐在花園涼亭裡。

一支羊毫輕輕握於手中,一方手帕鋪在石桌上,眼前繁花朵朵正隨風飄散,空氣裡瀰漫著花香。

少女眼裡捕捉著每一朵落花,揮毫潑墨在潔白的絹帕上,秋風帶來絲絲涼意,吹起少女的鬢髮,少女猶自沉浸在自己的創作之中,渾然不覺衣薄西風透。

少女名叫蔡琬,父親是大清朝的一名將軍,而身為將軍之女,蔡琬雖然不能上馬提槍下馬舞劍,但琴棋書畫吟詩賦文卻是樣樣精通,在大清朝的名門閨秀裡,可謂是才名遠播。

蔡琬每次寫詩繪畫,喜歡燃一束紫檀香,輕煙嫋嫋中揮毫潑墨,紅妝潑墨,腕底生香,是父親對她的讚美。

而剛剛及笄之年的蔡琬,自然引來許多愛慕者的求婚,只是美好的生活恰如繁花枝頭終有飄落時。

蔡琬的父親因事獲罪,全家被流放到新疆。

時值深秋,草木蕭索,天地間一片蒼涼。一步步走向未知的荒蕪之地,蔡父的心裡悲苦不已。蔡琬輕輕握住父親的手,眼裡透著堅毅與果敢,女兒的安慰緩解了父親心頭的愧疚。

從尊貴小姐淪為罪犯之女,蔡琬的心裡也充滿悲涼,只是不想讓父親傷心,倔強的蔡琬打起精神,褪去綺羅裙,換上粗布衣衫,每天幫助父母打理家務。

在風沙漫漫的荒涼之地,腹有詩書的蔡琬,並沒覺得生活有多苦,單調而枯燥的日子在詩意地流淌著。

清貧的家裡,沒有宣紙供她寫文繪畫,聰明的蔡琬會從外面捧回細如白雪的沙,均勻的鋪在石桌上,以蘭花指代筆輕柔地舞動,一幅美妙的山水畫,一首清新雅緻的小詩,惟妙惟肖躍然白沙上。

白富美淪為灰姑娘,之後又是如何逆襲人生的

夕陽西下,黯淡的燭光裡,映著捧書而讀的蔡琬。

女兒的聰慧靈敏,讓蔡父欣喜又愧疚,欣喜的是女兒如此乖巧懂事。愧疚的是,女兒年齡漸長,卻依然未能覓得良人,心裡焦灼不安。

然而,蔡琬並不以為意,貧困不堪的生活在她眼裡,依然是活色生香的。

春天的風兒繞過山口,融融暖意隨沙潛入,大地依然荒蕪。

蔡琬卻饒有興趣地在沙地裡,種下從家裡帶來的葵花籽,每天辛苦地澆水防沙,雖然很小心地守護著,然而那年的葵花並沒有結籽,剛結出的花蕾還沒來得及開花便凋零了。

落莫西風黯淡姿,倩誰譜入上林枝。最憐一點丹誠在,不為斜陽影便移。”傷心葵花沒能結籽,蔡琬寫下一首小詩以示紀念。

不為俗事所擾,反而更能沉下心來治學,流放的歲月裡,蔡琬將自己寫下的詩詞,編輯成《蘊真軒詩鈔》,雖然製作比較粗糙,卻在民間慢慢流傳開來。

後來,流放生活結束,父親看破官場不再為官。

蔡琬的終身卻耽誤了,就在蔡父焦慮不安時,有人上門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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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提親的是雲南總督高其倬,高其倬正值壯年功成名就,且已有家室。

雖然蔡琬是以繼室的身份嫁入高家,但如此顯赫的總督主動求娶,還是讓當時的名門閨秀羨慕不已,而蔡琬嫁入顯赫之家,憑的不是貌美如花,而是非凡的才華。

那年的雲南風柔雨潤,漫山遍野的山茶花開得恣意奔放,莊嚴肅靜的總督府,迎來了活潑俏麗的蔡琬。

婚後的蔡琬依然筆耕不輟,而流放的生活,也造就了她堅毅的性格。彼時的她不再侷限於風花雪月的氛圍,她的詩意豪邁奔放,時人稱其擁有“古丈夫遺風。”

高其倬也是一位有才華的詩人,只是政務繁多而無瑕顧及,家中多了一位吟詩賦文的妻子,他的文人雅趣也被勾起,時時與妻子吟詩唱和,只是每每敗下陣來。

有一次,因為政務瑣事而煩心的高其倬,揮筆寫下“有色何曾相假借,”然而沉吟許久卻寫不出下句,聰慧的蔡琬提筆寫下“不群仍恐太分明。”高其倬不禁拍案叫好,對妻子更增添了無限寵愛與敬意。

詩一章,琴一床,消得春光白晝長。身世兩相忘。坐亦良,睡亦良,任取旁人笑我狂,心在水雲鄉。”婉約精緻的生活,讓蔡琬憑添了許多小女孩的心性,也只有吟詩賦文時,她才會收斂起豪放的天性。

然而,平靜的生活,卻因父親的一封書信而打破,經歷過流放生活的父親,心裡滋生出對世事的厭倦,從而看破紅塵遁入空門。

與父親感情深厚的蔡琬,受此打擊而病倒,雖然父親只是出家,但在感情上還是讓蔡琬難以接受,彷彿被拋棄的孩子。

白富美淪為灰姑娘,之後又是如何逆襲人生的


那晚的月光清冷地灑向人間,歸巢的倦鳥棲息在樹枝間,偶爾輕輕飛起又落下,投下枝葉婆娑。

一縷琴音泠泠響起,清涼在傳向遠方,身著月牙白衣衫的蔡琬,獨坐亭中彈琴,琴韻悠悠穿過無邊黑暗,飄向遙遠的深山古剎中。

青燈古佛前,孤單打坐的父親,可曾聽到女兒低低的呼喚?

月光下走來高其倬,他輕輕為妻披上厚厚的衣衫,眼裡滿是憐愛。

夜深寒重,蔡琬終不成眠,在搖曳的燭光裡寫下詩一首,感慨父親一生的境遇:“赤手屠鯨千載事,白頭歸佛一生心。徵南部曲今誰是,剩有枯禪守故林。

蔡琬的詩寫得大氣豪邁,此詩在民間傳誦,人人皆傳是其夫君高其倬代筆,因為尋常女子,縱是有才也無法達到如此高的境界。

世有人此猜測,似乎無可厚非。只是誰能想得到,千嬌百媚才華斐然的總督夫人,有過被流放新疆的經歷呢?

來不及從憂傷中走出來,蔡琬又經歷了夫君仕途坎坷的磨難。

高其倬在官場中為人耿直清正廉潔,結果被人詆譭彈劾,朝廷時時派人審查。


情緒低落的高其倬借酒澆愁,每每寫詩抒發自己憤懣之情。

蔡琬審時度勢軟語寬慰,不僅在生活上關心照顧夫君,甚至不惜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夫君的政績。

那一年,雲南地區發生災情,朝廷賑災杯水車薪,高其倬憂心如焚。

蔡琬不僅拿出家中所餘糧食去救民,還當掉了自己的嫁妝,本就不太富裕的總督之家,變得更加拮据,她卻無任何怨言,盡心盡力操持家務。

高其倬感妻深情,寫下“家品萬事乏,供饋倚病妻。嫁衣典已盡,不復餘襜幃。男兒羞低顏,舍子將語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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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豔嫻雅,淹貫群書的蔡琬,因其博學的才華和不凡的見識,被朝廷誥封為“一品夫人。”而以繼室身份獲此殊榮的,蔡琬可謂是古今第一人。

從將軍之女到淪為罪犯,從平民身份出嫁到總督之家,直至贏得世人尊崇,蔡琬靠的不是容貌嬌美,而是淵博的知識以及不凡的才情。她被世人尊敬,譽其“出泥青蓮,”她被當時的名門閨秀推崇為“文學之首。”

穿過歲月的雲煙,歷史終成塵埃,名利又如何?如果時光能倒流,蔡琬寧願做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在繁花落盡,風來風去風滿袖的日子裡,紅妝潑墨,腕底生香。

錦小注:蔡琬(1695--1755)清代著名女詩人,八旗閨秀文學之首,著有詩集《蘊真軒詩草》,以繼室身份嫁給雲南總督,後被朝廷封為“一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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