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不罪,這句話從根上就是錯的


不知者不罪,這句話從根上就是錯的


《盛世先憂》第七十八章 極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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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夜幕空懸月,月下孤舟客獨吟”

可能是“醉夢令”的毒性漸起,近幾日我常覺得身體頗不舒服,總昏昏沉沉的。第二日,一早,馬新瑩端來朝飯,我吃了一半,就打算不吃了。

“怎麼?是不合胃口嗎?”馬新瑩問我道。

我搖搖頭,回道:“很好吃,只是最近吃地太多,想餓一餓,讓自己清醒一些。”

“想清醒可以去外面走走啊,餓自己作甚?”馬新瑩埋怨道。

我嘆道:“人在溫飽的時候,總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所以需時常餓一餓,能讓自己更清醒一點,看清楚自己。你學過醫,難道沒有類似這樣的藥理嗎?”

“雖說有‘

餓治百病,過飽傷人’一說,但你的身子不是還有損缺麼?不吃飽的話,怕是會讓精氣神無法得到補益。你若無精打采的,還怎麼跟朝廷裡那些壞人鬥啊?”馬新瑩眼含憂慮地對我回道。

我笑了笑,安慰他說:“不會的,不是還有你的糕點嗎?你最近的手藝,可是見長,若非刻意控制著,我怕連正餐都不必吃了。不過說到朝廷,其實治理國家和調理身體差不多。吃得太飽會昏昏欲睡,太餓了又會飢不擇食。國家也一樣,百姓若太安逸,會怠惰,若太辛勞困苦,會民不聊生。故而,不可使民怠,民怠則國頹;亦不可使民苦,民苦則民心不歸。國若做到如此,便能欣欣向榮,國泰民安。

“嗯···這些大道理,我也不懂。既然你說你沒事,那我不管你了。你先歇著,我去收拾一下。”馬新瑩對我翻了個白眼,說罷便將我跟前的器具收拾好,端了出去。

是啊,這些道理,我跟他說幹什麼,就算他懂,又能如何呢?這種東西,本就不需要人人都知道,也就像我這樣的人,才會杞人憂天般地操心這些吧。遂在心裡笑自己,不該說這些話,既耽擱了他收拾,也枉費了自己口舌。

正自顧自地胡思亂想著,鄧屬從外面進來,對我行禮完,說道:“先生,劉行深送來密報說,昨夜陛下命御史中丞高元裕將查實的杜悰罪行和擬定處置呈了上去。目前,這些東西正在劉行深手中。”

“馬元贄是沒有明著表示要對抗魚弘志,才讓陛下這樣做的吧?”我示意鄧屬坐下,對他問道。

鄧屬點點頭,跪坐下答道:“正是!馬元贄走後,陛下才通知高元裕的。不過奇怪的是,陛下只提了杜悰,卻沒有涉及魚弘志。”

“呵呵···沒有馬元贄的支持,陛下有幾個膽子敢動魚弘志?難道他想廢掉自己?”我笑著回鄧屬道。

鄧屬又問:“先生為何不讓馬元贄支持陛下呢?若是陛下去除掉魚弘志,對我們不也是好事嗎?”

“時機未到,怎可擅動?很多事都表明,魚弘志絕不會束手就擒。就算陛下想除掉他,也不得不掂量掂量那十幾萬的神策軍。馬元贄雖名義上是左神策軍中尉,可實際上,左神策軍中聽命於他的沒有多少人。魚弘志縱然現在臭名昭著,但還沒到眾叛親離的地步。倘若他真的被逼急了,廢掉陛下,另立新君,有北司的支持,朝堂上有白敏中為他開脫,手中還有十幾萬神策軍,到那時誰敢站出來反對他?真的反對了,難免又會看到像‘甘露之變’那樣血流成河的慘狀。”我答道。

鄧屬似乎明白了一些,說道:“原來如此···所以先生並非想讓馬元贄站到魚弘志對立面,只是想利用馬元贄牽制魚弘志。當初那樣說,也不過是為了打發饒陽公主,對嗎?”

“倒也不全是。只是當下不能讓馬元贄跳出來,但將來還是要靠他來扳倒魚弘志的。公主也知道讓馬元贄與魚弘志對立的難度,所以沒有強求我一定要做到。跟公主提此事,是為了在馬元贄壯大自己的時候,讓公主錯判局勢,從而放棄阻攔的念頭。”我對鄧屬解釋道。我抿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到案几上,接著思緒又回到盜墓案,故而問道:“他們對杜悰,打算如何處置?”

這時,蕭秀走進來。鄧屬看了一眼蕭秀,待到蕭秀跪坐到我對面,鄧屬才回過神來,對我答道:“哦···劉行深密信裡說,杜悰被抄家,判絞縊;杜孺休判流放。至於那個盜墓賊,供出我們手頭的那些同伴後,也被判了絞縊,但因舉發有功,免去了誅九族。”

“我們控制的那些盜墓賊呢?不是說他們不太聽話嗎?”我有些擔心地接著問。

蕭秀接過話,回我道:“尚兄放心,在那人被送到御前的同一天,我就已將手頭其餘的盜墓賊都了結了。他們被埋在杜悰郊外一處莊子裡,留了些線索,大理寺的人已經找到了。”

“哦···那就好!”我對蕭秀點點頭,但想到杜孺休被判地這麼輕,我便心裡不爽,遂說道:“不過,杜孺休是否判地太輕了?”

“先生想如何做?”鄧屬問道。

我看向鄧屬,堅定地說:“既然東西到了劉行深手裡,那就讓他在呈給陛下的時候,跟陛下提一提澤潞的那個劉稹。當年劉從諫出任昭義節度使,任上飛揚跋扈,早就生了不臣之心。奈何前朝縱容,當今陛下又沒定下剷除的決心,故而在劉從諫病逝後,才讓其侄子劉稹有機會舉兵反叛。說到底,澤潞叛亂就是陛下沒有下決心剷除劉從諫及其黨羽,才導致的。等陛下想起劉稹後,斷不會同意只是流放杜孺休。”

“若陛下問劉行深該如何判,他要怎麼回陛下?”鄧屬繼續問道。

我長舒一口氣,想了想說:“盜墓本就是誅九族的大罪,不過念在杜悰是岐陽公主的駙馬,讓陛下誅九族是不可能了。不過夷三族對杜悰來說,不算冤枉他。至於那個盜墓賊,看在他如此聽話的份上,我們倒是可以施以援手,若有機會,可改為流放。”

“真要如此嗎?父、子、孫皆歿,杜悰尚沒有曾孫,他這一脈算是被滅門了。”鄧屬有些不忍地問我道。

蕭秀接過話,斥責鄧屬道:“尚兄的話,只管照辦,說這些作甚?”

“當初蕭兄就說過,無論什麼結果,他都必須承受!更何況,夷三族還不算最壞的結果。若非是皇親,誅九族也不為過!鄧領衛,是有所不忍吧?”我對鄧屬說著,見他還是一籌莫展,於是問道。

鄧屬接過話,皺著眉頭說:“屬下只是覺得,杜悰的兒子們或參與其中,不可赦免。但父輩和孫子們,應該並不知此事。連他們也不放過,是否有些······”

“殘忍?”我見鄧屬沒有說完,便接過話問。鄧屬對我點點頭,我笑了笑,對他解釋道:“那鄧領衛覺得杜悰組織起這麼大規模的盜墓賊,憑一己之力,幾十年就可以完成嗎?當年摸金校尉和發丘中郎將被解散後,分散到各地,若非一定時間的仔細查訪,根本找不到。故而,我並不認為他的父輩完全沒有參與其中。就算沒有參與,那他會不會用盜墓所得去恩養父輩和孫子們呢?只要曾用過盜墓得來的髒錢,就算不知此事,也不能說自己是無辜的。不知者不罪,這句話從根上就是錯的。痴傻之人,不知殺人是錯的,難道他們殺人就不算犯罪嗎?犯罪就是犯罪,跟知不知道沒有關係。

他們用了從杜悰那裡得來的髒錢,這便是犯罪!不是一句‘不知道’,就能給自己開脫的。享受了髒錢帶來的好處,就要承擔髒錢帶來的懲處,如此才算公平!

聽完我的話,蕭秀看著鄧屬,問道:“尚兄所言,你可明白?”

“先生所言,我明白,也覺得在理。只是,當真要全都處以極刑嗎?”鄧屬依然有些遲疑。

我看著鄧屬,認真且堅定地回道:“對!並非我冷酷無情,只是必須如此。鄧領衛,你應當聽過一句話,叫‘除惡務盡’吧?”

“嗯!”鄧屬衝我點點頭道。

我接著說:“其實,除惡務盡,亦當懲惡務厲。若當下因為一些原因寬恕了惡行,只會讓人覺得惡行的代價很小,從而讓惡行愈演愈烈,不可收拾。善惡從一開始就是人的本性,它們同時存在於每個人身上,不可能完全去除。善心勝過惡念,人才會去做善事。倘若對惡行縱容,則會讓惡念得不到收斂。只有對惡行嚴厲處罰,毫不留情,讓人們心中的惡念有所忌憚,才能阻止惡行的蔓延,逼迫人們即便不行善,也不敢從惡。故而,

揚善務久,懲惡務厲。《尚書》言‘樹德務滋,除惡務本’,對惡行嚴厲處罰,其實也是一種從根本上除惡的辦法。

“尚兄所說的這些道理,你可領悟一二?”蕭秀看向鄧屬,又問道。

見鄧屬有些懵懂的眼神,我便繼續解釋道:“要對杜悰夷三族,並非我殘虐不仁,一定要對他趕盡殺絕。這樣做,只是為了給天下人看。讓天下人都明白盜墓的下場,這下場越慘,越能讓更多人斷了盜墓的惡念。我們華夏從被周禮教化以來,一直都頌揚善良,所以人們心中的惡念都被壓抑著。越是壓抑久了,有些人就會越好奇。在嘗過行惡的甜頭後,甚至會對行惡上癮,若不加以遏制,則會讓更多人對行惡趨之若鶩。民眾在大多數時候,是難以辨別善惡的,更難以克己慎行。廣大民眾更在乎的是一食一飲,若行惡讓他們錦衣玉食,還沒有什麼代價的話,恐怕不會有人在乎行惡從本質上來說,是對還是錯。只是惡行所侵佔的必然是行善之人的利益,倘若惡行肆無忌憚,那麼行善之人必然越來越少。

如此下去,不僅道德淪喪,更會國將不國。促成杜悰夷三族,是為了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也是為了殺一儆百。再說這樣也不算委屈他,開劫墳墓本就是跟十惡忤逆、故意殺人、官典犯贓、合造毒藥、放火持仗一樣,都是不赦之罪。《唐律疏議》上早已言明,‘開棺槨者,絞’。更何況他們盜了那麼多墓,死一百次都難抵其罪。所以鄧領衛,不必同情他什麼,這是他必須承受的結果。”

“先生所言,雖我還未全都弄懂,但相信先生這樣安排自是不會錯的。我這即差人去跟劉行深說,讓他按照先生的意思,促成此事。”鄧屬撓撓頭,對我回道。

“稍等!”在鄧屬準備起身的時候,蕭秀卻阻止他,接著對我說道:“尚兄,大唐以寬仁施政,讓皇帝將所有因盜墓獲利的人全都處決,恐無可能。但那個盜墓賊,依我看不必救了,這樣才更公平些。”

我看向蕭秀,想了想,回道:“我知道,那個盜墓賊唯有以死謝罪,才能安撫那些被他盜的墓中亡靈。可是······”

“尚兄生了惻隱之心,我能理解。但功是功,過是過,有功就該賞,有過就當罰。

功過相抵,從本質上來說,就是賞罰不明!還望尚兄三思。”蕭秀對我嚴厲地說道。

我陷入了兩難之境,一方面,我想借此機會收攏人心,另一方面,蕭秀所言確實在理。

在我不置可否的時候,蕭秀又對我說道:“我清楚,他很聽話,為我們省了不少事。但我還是要對尚兄說一句,任人唯賢,而不論親疏,方能聚天下義士。大道至簡,有些人心,得之無益。

“蕭兄忠告,我必銘記!”我對蕭秀行禮回道,心裡的疑難一掃而空。接著我轉向鄧屬,吩咐他道:“鄧領衛,那個盜墓賊就不必救了。但他的家人,我們能幫襯的地方,儘量幫襯一下,算是對他這段時間聽話的獎賞吧。”

“諾!”鄧屬回我後,看了一眼蕭秀。蕭秀對他點點頭,之後他起身行禮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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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璣一上午都沒有回來,用過午膳,我全無睡意,馬新瑩陪我在火爐旁坐著。沒多久,鄧屬從外面進來。

“先生,對杜悰的處罰已經改了,沒有出入,現下正在中書門下最後敲定。”鄧屬行完禮,對我說道。

“杜悰?那魚弘志呢?”馬新瑩好奇地問。

我看他用手撐著下巴,睜著大大的眼睛,那般好奇,便笑著回他道:“姑娘你猜!”

“嗯···我猜,杜悰不過是皇帝拿來堵住眾人口舌的。這麼大的案子,又有很多大臣牽涉其中,肯定天天都有人在皇帝耳邊絮叨。皇帝煩了,所以拿杜悰開刀,先堵住那些人的嘴,讓自己安靜一會兒再說。至於魚弘志,皇帝現在應該還不敢動他吧?更別說那些膽小怕事的各級官員了,更是不敢當面對魚弘志說三道四的。”馬新瑩想了想,對我仔細分析起來。

我欣賞地看著馬新瑩,點點頭。

這時,鄧屬插話道:“不錯,新瑩有長進了!對於魚弘志,確實是說讓他先自證清白,同時由大理寺繼續核查,之後再審議。”

“我說的吧!”馬新瑩開心地說道,得意地看著我。

我也跟著點點頭,肯定地對馬新瑩說:“嗯···姑娘錦心繡口,讓人刮目相看啊!”

“對了,先生,魚弘志派去查盧弘宣的人,在我們的引導下,查到了‘望仙台’的木料問題。”鄧屬此時又冷不丁地對我說道。

“既然查到了,他必然會有所動作。我們盯緊一點,先知先覺總是沒有壞處的。”我看向鄧屬,回他道。接著又想到魚弘志的神策軍,故而又說道:“魚弘志的神策軍···我看是時候了!這樣,咱們想想辦法,把神策軍中那些聯絡上下級的中間將領都拉攏過來。除了宦官充任的大將軍和將軍們不可觸碰,其餘那些在長安和長安周邊各行營的統軍、都將們,皆可借用馬元贄的名義想想法子,或鉗制,或恐嚇,或利誘···無論怎樣,讓他們在關鍵時刻,知道該站哪一邊。此事過會兒我與二公子會再行商議,若是我服藥睡下了,那就勞煩鄧領衛將我的意思跟二公子說一下。若二公子有不同想法,皆可先按他的意思行事,待我醒了,再跟我說一聲就可以了。”

“諾!”鄧屬應我道。

有個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我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是腦袋又有些不清楚。待定神一想,才憶起來,而後問鄧屬道:“鄧領衛,崔珙離開長安也有四天了吧?”

鄧屬答道:“正是,先生想動崔鉉了嗎?”

“嗯,讓人準備好,可以動手了。”我對鄧屬回道。

在我與鄧屬正說話的時候,珠璣回來了。他走進來對我行禮,然後跪坐到馬新瑩的身旁。

我跟鄧屬說罷,只見珠璣一邊給我斟茶,一邊對我說道:“詩嵐回來遲了,先生身體感覺如何?”

“除了時常有些昏厥,倒是沒有什麼大的症狀。”我回珠璣道,本想問他為何現在才回,可轉念一想,覺得不妥。於是變換話題,問珠璣道:“姑娘從那邊回來,上官柳兒和饒陽公主今日應該沒什麼好心情吧?”

“是啊,今日從李讓夷那裡得知杜悰的處置後,饒陽公主就十分不滿,頻頻憤懣為何沒有等查清魚弘志以後再一同定罪。後來還是上官柳兒安撫良久,公主才冷靜下來。不過可以肯定,李讓夷應是已經倒向饒陽公主了,否則如此機密的事情是不會透露出來的。”珠璣放下茶壺,對我回道。

我想了想,嘆道:“當初崔鉉就是李讓夷舉薦的,這麼看來,李讓夷倒向饒陽公主也並非一朝一夕了。哎···這不怪他,身在京城的漩渦中,又是宰輔那樣的高位,想不偏不倚,著實困難。”

“那饒陽公主除了發怒,可是想讓姐姐回來問小先生,該如何應對此事?”馬新瑩插話問珠璣道。

珠璣看著馬新瑩,答道:“妹妹猜的不錯,饒陽公主和上官柳兒確實讓我回來問先生,此事該如何應對。”

“依然要咬死魚弘志,同時讓饒陽公主將北司那邊能動的力量都動起來,試著孤立仇從廣,防止仇從廣暗中集結力量幫助魚弘志。再就是著眼將來,刑部尚書和吏部尚書的空缺要極力爭取。公主若問是舉薦牛黨還是李黨的人,可告知,牛李兩黨不過政見之爭,誰上去都不要緊,但不能讓魚弘志再興風作浪。李德裕作為李黨的牽頭人,自然是希望李黨能掌控這兩部。如此,饒陽公主可順勢而為,也舉薦一個自己手底下歸屬李黨的人,這樣能讓公主少費些口舌。”我對珠璣回道。

鄧屬此刻有些擔憂地接過話,問我道:“先生,真的要讓饒陽公主的人再接手刑部和吏部嗎?”

“鄧叔,小先生花了好些力氣才將這兩部的尚書之位給空出來,怎麼會再讓饒陽公主的人鑽空子呢?”馬新瑩搶著說道。

我聽完,頗為欣賞地看向馬新瑩,隨後笑著讚許道:“知我者,新瑩也!如今陛下身體抱恙,而冊立太子一事未能成,他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將來的繼位者想一想。其實,雖然如今朝堂上亂糟糟的,可削弱的都是曾經的那些頑固力量,這對陛下的接替者來說,都不算壞事。所以縱然陛下知道暗流湧動,卻沒有加以制止。只要陛下依然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每況愈下,就不可能再放任魚弘志或者饒陽公主增添自己的勢力。故而,無論饒陽公主做了多少努力,這兩部尚書,都絕不會落到饒陽公主的手中。方才那些謀劃,只是說給饒陽公主和上官柳兒聽的,當不得真。”

“先生所言,詩嵐明白。待侍候先生服完藥,詩嵐便去總院,依照先生的意思回上官柳兒。”珠璣說著,從袖中拿出裝藥的葫蘆小瓶。

隨後,我在珠璣和馬新瑩的要求下,服下了‘醉夢令’解藥。接著去到榻上躺下,閉上眼後,不由自主地在腦中浮現一首詩:

皎皎日空明,察察善惡分。

今人不懂我,後世自垂青。


不知者不罪,這句話從根上就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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