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觀賣血記》:是一個男人的血淚史,也是成長史

《許三觀賣血記》表達了作者對長度的迷戀,一條道路、一條河流、一條雨後彩虹、一個延綿不絕的回憶、一首有始無終的民歌、一個人的一生。

這句話是《許三觀賣血記》中文版自序開頭的第一句。

我對這句話的理解是生活的道路、生命的河流、連接過去和現在的回憶、唱不完的戀歌,都是組成一個人一生的零部件。這個人可以是許三觀,可以是像許三觀一樣的人群。

那麼,許三觀為什麼要賣血,一生之中又賣過多少次血,每次賣血又有著什麼樣的處境和心理呢?

全書從頭至尾,許三觀總共賣過十二次血,其中有兩次可以說是“賣血未遂”,一次是和來喜、來順兄弟兩分別時;另一次是書臨近結尾時許三觀賣血不成,反被血頭嘲笑譏諷,嫌他年老無用,血就更不值錢,只能當廉價的油漆用。

先來看看許三觀初次賣血的動機和心理。

《許三觀賣血記》:是一個男人的血淚史,也是成長史


是不是沒有買過血的人身子骨都不結實?

這是許三觀問他四叔的話,也是他賣血前的動機。什麼動機?當男人的動機。猶如許多小孩子對著一面牆,撒尿比賽,誰尿的高就能當老大一樣,或者說在同齡人當中擁有了某種特權,而這項特權是通過自己努力所得,受大夥公認了的。

底層社會,人們靠什麼生存?當然是身體。什麼樣的身體才可立足於當下,毫無疑問,是結實的身體!怎樣來檢驗自己的身體的結不結實呢,最簡單直接的就是賣血。賣血不僅檢驗了自己的額身體,還有錢賺,一箭雙鵰,何樂而不為?

這時候的許三觀,顯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愣頭青,說賣就賣,沒有做任何準備,同行的阿方和龍根不但挑著“走後門”的西瓜,腰間還彆著喝水用的碗。一路交談,一路學習,原來賣個血還有這麼多的門道。

許三觀在自己空蕩蕩的家裡睡了一晚上之後,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說什麼也要把被方鐵匠搬走的再搬回來,於是他想到了賣血。


《許三觀賣血記》:是一個男人的血淚史,也是成長史

這時候的許三觀,已經是三個兒子的父親。既然為人父、為人夫,就不能空有兩個頭銜。這次賣血,他肩負重任,做為一家之主,他不能就此沉淪下去,該為這個家做些什麼才對。

這次賣血,不同於第一次,他沒有魯莽行事,而是“在家裡睡了一晚上之後”做的決定,這一晚,他並不好受,他可能想過不是親生兒子的一樂,想過一樂的親生父親何小勇,想過給他戴綠帽子的許玉蘭,但這些令人憤怒的破事,都抵不上眼前空蕩蕩的家!

再不濟,家還是他許三觀的。於是,決定再次賣血,把方鐵匠拉走的傢俱贖回來。

第二回賣血的許三觀,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愣頭青,他知道該怎麼行事,不至於讓自己賣不出去血。

許三觀賣完血,坐在飯館裡點炒豬肝和熱酒的熟練程度,儼然一個老江湖了。

一個男人,從母體裡面出來,充其量算個雄的,什麼時候能加入到男人的行列,並不是結婚有了兒女,而是對這個家所做的貢獻和付出的心血。一個肯為家庭賣血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光送些肉骨頭和黃豆還不夠,還得送幾斤綠豆,綠豆是清火的。林芬芳天天躺在炕上,天氣又熱,綠豆吃了能讓她兩塊一些。除了綠豆,再送一斤菊花,泡在水裡喝了也是清火的。

《許三觀賣血記》:是一個男人的血淚史,也是成長史


這是許三觀第三次賣血的動機。

他為什麼要給一個外人送吃的,而且這個外人還是女的,又送人家那麼多。為什麼呢?除了他報復許玉蘭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一點是無數中年男人的通病——偷腥。兒子長大,家庭穩固,按捺不住花花腸子,伺機尋花問柳。

為了報答“心上人,不惜去賣血。這時候的許三觀,和現代社會一些找小三的男人沒什麼區別,以為和別的女人有染,就該為她付出一切,賣血也在所不惜。

第三次賣血,是荒唐的,卻也是合情合理的。至於後來後院起火的事,不提也罷,應該是他一生賣血之中最不值最恥辱的一次,將伴隨他半生。

許三觀掰著手指數了數,一家人已經喝了五十七天玉米粥,他對自己說:我要去賣血了,我要讓家裡吃上一頓好飯菜。

許三觀第四次賣血,感動了老婆。

特殊年月,多少人因為沒有飯吃而喪命。做為老公、父親的許三觀,毫不猶豫站出來,決定賣血,只為讓家裡人吃上一頓好的。他的行為,再次反映出做為男人的獨當一面的風格。與賣血賺錢給林芬芳送吃的相比較,是何等的高尚。不正是男子漢氣概的另一種表現麼!

……許三觀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三十元錢,塞到一樂手裡……

《許三觀賣血記》:是一個男人的血淚史,也是成長史


第五次賣血,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是許三觀人性的一次轉折性改變。從不把一樂當親兒子看待的許三觀,經歷過生活的起起伏伏後,放下思想負擔,不計前嫌,把賣血的錢拿出來給一樂買營養品。與上一次賣血不帶一樂下館子相比,畫風突變。

此處,使我感覺到,許三觀給一樂錢,好像是彌補上一次對他的虧欠。無論我的猜測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一個人在改變,而且這種改變是建立在自己健康之上的。

如何解讀許三觀的行為?只能以父愛之名,除此之外,任何答案都解釋不了。話又說回來,父親愛兒子,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從一個有失偏頗的父親,轉眼變成一個不顧一切只顧付出的父親,就是一個男人的成長,雖然這樣的成長的令人心痛。

李血頭拍了一下桌子說:你龍根出面為他說情,我就讓他賣這次血了,我的朋友裡面,根龍的面子是最大的,只要根龍來說情,我沒有不答應的……

這是第六次,許三觀為什麼還要賣血?只為請二樂隊長吃飯。給人送禮,這不是頭一回幹,所以做起來輕車熟路,從側面反映出,一位父親為兒子,什麼事也是願意幹的。一位父親變的圓滑世故,也是從生活中慢慢所學而來。

猶記得,父親為了讓我復讀,夾著一條煙做賊似的推開校長的家門。這是父親第一次“走後門”。

從請客、送禮、走後門可以看出,許三觀時刻都在改變,為家,為兒子。

其中臨浦、百里、松林、黃店、七里堡、長寧是縣,他要在這六個地方上岸賣血,他要一路賣著血去上海。

許三觀第七、八、九、十、十一次賣血,就是在這些地方。

如果把許三觀賣血的過程看作一場又一場決鬥,這一連串的決鬥就是殊死搏鬥,他在玩命,以換回一樂的性命。這時候的許三觀,早已超越了“偉大”。

他說過,活到五十歲,什麼也經歷過,夠本了,即使為搭救一樂獻上生命,值了。

從開始不想要,到最後拿命換命,中間夾雜著的,都是一個男人的血和淚,用血淚換來的成長和蛻變,讓人欷歔不已。

當許三觀最後一次賣血沒有賣出去的時候,走在大街上哭的時候除了許玉蘭又有誰能理解呢?我想歲月除了催促我們成長成熟之外,更多的是思考和感恩吧,努力做個有心人做個善良人吧,讓成長伴隨我們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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