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我們家屬院,你已走遠
2020年的冬季在家裡日子,忽然想起了大三線,還有三線廠的“家屬院”,“家屬院”這個詞彙的結局大約會和三線廠、三線人一樣,被人丟到歷史的角落裡吧?
2020年的冬季在家裡日子,忽然想起了大三線,還有三線廠“家屬院”,“家屬院”那個地方的現在大約已經和三線廠、三線人一樣,換了個新馬甲轉身成了這個花苑和那個新都吧?
別了,我們家屬院,春來冬去
我們的家屬院,我還記得你,在那個同樣春暖花開的春季裡,一輛曾經威風凜凜的老解放,碾過結實的黃土與滿地的砂礫,我們跟著父輩的腳步來了!
我們的家屬院,我還記得你,在那個已經寒風瑟瑟的冬季裡,一班已經風燭殘年的老火車,穿過沉重的大山和漫談的雪花,我們隨著父輩的調令走了!
別了,我們家屬院,揮手告別
我們的家屬院,你還記得吧?那些早出晚歸的三線人,那些默默無聞的好人好馬,當年有多少的溫馨和悲歡,都已成故事。
從哪一年開始,你還記得不?那些三線人不再昂著頭進進出出,開始陸陸續續與你揮手告別。
我們的家屬院,你還記得吧?那些無憂無慮的孩子們,那些沒心沒肺的三線子弟,當年有多少的喧囂和快樂,都已成往事。
從哪一年開始,你還記得不?那些三線子弟不再玩躲貓貓遊戲,不斷隔三差五向與你含淚分手。
別了,我們家屬院,想你了
我們的家屬院,我想你了!2020年的冬季,我想起了你
想起了曾經在盛夏的午後,那條筆直的柏油路上,高大的法桐下,樓上的大哥哥,穿著藍白相間的海魂衫,騎著28大槓,後面坐著一位穿著碎花布拉吉,害羞又溫柔的大姐姐,慢悠悠劃過。
那一年,我剛剛七歲。
法桐樹下的林蔭道
我們的家屬院,你知道嗎?2020年的冬季,我想起了你。
想起了曾經在晚秋的黃昏,那段高高的圍牆根,金黃的銀杏從中,前樓的小丫頭,透過淚水盈盈的大眼睛,伸出一根小指頭,對面站著一位帶著紅領巾的,倔強又可笑的臭小子,靜悄悄告別。
那一年,我似乎九歲。
銀杏樹下的童年
我們的家屬院,你也老了吧?
是不是已在風雨中,已經沉思了半世紀?
你不會忘記那些人吧,我們的父輩就是你的締造者,他們已經不是當年,現今和你一般滿是滄桑與皺紋,正佝僂著年邁的身形,在夕陽的餘暉下,一步一步,漸行漸遠。
是不是已在大山裡,已經守望了五十年?
你不會忘記那些人吧,三線的子弟就是你的備忘者,我們已經不再童年,現今和你一般遍身疲憊與寂寞,正強撐起僵硬的脊樑,在春季的小雨中,一天一天,泥濘前行。
寫在最後:半個世紀前,我們的家屬院
作為三線子弟一枚,在寫三線的時候,總有中揪心的感覺,那是來自五十年前的大三線建設的牽掛。那個時候我們這些三線子弟尚在懵懂中,在那裡窮且快樂的活著。
現在的三線已經成為過去式,筆者一直在思索,三線的情結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他是不是和普通人的童年回憶一樣?
其實三線子弟對三線的感情,很難通過我笨拙的筆去表達清楚,那就是一種割不斷,理還亂的情愫。
我們三線子弟的情結裡,包含著我們對無憂童年的回憶,包含對父輩們的驕傲,包含情竇初開的青澀,包含對現實的反思,如此複雜的東西,大約也只有通過飄忽不定、隨心而寫的筆才能表達了。
謹以此文獻給曾經的三線大院的三線子弟們,我們的三線家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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