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憶故鄉——太子河

圖:來源網絡

離開故鄉已經很久很久了,故鄉的影子總是在夢裡異常的清晰……  

故鄉的小河雖沒有長江古韻之悠遠,沒有黃河波瀾之壯闊。但它常常令我魂牽夢繞……她用甘甜的乳汁養育了祖祖輩輩的東北人,她用博大的胸懷容納山間小溪奔流。  

每每午夜夢迴,都會十分惆悵地回味那夢中的小河,都會絞盡腦汁地撿拾遺落的碎片。  

如今,故鄉只是記憶中模糊的影子。有些人有些事早已忘記,唯有那曾經給予我童年歡樂的小河,讓我的思緒奔騰不息,載著被歲月染黃的記憶開啟塵封的往事……  


散文:憶故鄉——太子河


故鄉的小河!能否記得當年那個梳著小瓣子的黃毛丫頭?是否還記得那個經常跟著大姐姐們身後不喜歡漂亮的鞋子濺上河水有些矯情的小丫頭!  

依山傍水,小河靜靜地在我家門前流過……這些都是在離開故鄉後才有的感受。  

無憂無慮的童年是在河邊度過,天真爛漫的年齡是翻著鵝卵石滿足對大自然的好奇心。  

春天來到,山城早開的花先把春來報!站在早晨的晨曦裡,看河水在陽光下融化。河面上的冰凌子你推著我搡著,將河面攪得霧氣繚繞。  


散文:憶故鄉——太子河


喜歡走在河邊,用腳試著冰融化的深度,那深深淺淺的腳印,留下一串串童年的記憶。  

河水還沒融化盡,岸邊的草叢裡已經泛綠,綠茸茸的小草探著小腦袋,重新審視曾熟悉的環境。一朵美麗的花,在乍暖還寒中悄然綻放!  

一隻蝴蝶不知道從哪裡來,正和花竊竊私語。逮蝴蝶也是一大樂趣,只可惜那蝴蝶真會作弄人,你追它就拼命的飛,你停它就落在枝頭向你示威。所以,從沒有逮到過一隻。只是到了夏天那可憐的蜻蜓沒少逮,再後來聽說蜻蜓是益蟲就不再逮了。  

東北的春天美麗而短暫,還沒有好好品味春天,夏天就來了。  


散文:憶故鄉——太子河


夏日的早晨,當一縷晨曦將窗前照亮,揉著惺忪的眼睛,就被姐姐們喊醒:“快點出來,太陽已經將河水照紅了!”拼命地跑著,生怕錯過了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站在河邊看太陽冉冉升起,感受河面被絪染得通紅的瞬間。最刺激的是那奔騰的浪花閃著磷光直刺人的眼,最浪漫的是用手掬起一捧河水,幻想著那圓圓的太陽被撈起……  

童年總是在天真中度過,每次想撈起太陽,卻總是撈不起。心裡曾無數次抱怨,手太小,五個指縫怎麼合不攏!就在為撈不起太陽而悶悶不樂的時候,大姐姐們總是在打趣:“誰讓她的手指有縫,合不攏。將來也是漏錢的手。”  

漏錢的手,那會兒還真不明白。現在也沒弄明白,明明省著花錢,有時還是捉襟見肘囊中羞澀……  

故鄉的小河!給予童年太多的歡樂。月朗星稀的夜晚,偷偷地和小夥伴們跑到河邊,據說翻開鵝卵石就會捉到蝲蛄。可當翻開一塊鵝卵石的時候,就會聽到媽媽的呼喚:“丫頭,回家!”裝著沒聽見,還是被媽媽的大手緊緊攥住,一步三回頭地悻悻回家!  


散文:憶故鄉——太子河


那個夜晚,媽媽扇著蒲扇,為她的丫頭講起那條河水的秘密:“相傳這條河是因太子丹而得名。當年秦閥燕,太子丹用兵如神屢屢擊退秦國的進攻。為此,秦國生出一計,派人向燕王進讒言。只要把太子丹殺掉,秦國就不伐燕。於是,燕王僖聽進讒言,將太子丹逼到河邊,太子在河中被殺害。所以,人們為了紀念太子,那條小河就叫太子河!”  

太子河!故鄉的河!靜靜地流淌著……  

當秋風將大地染黃,河水也如金子般閃著光亮!挽著褲腿光著腳丫,走進淺水間,貓著腰用手捉著小魚,那可是童年的最大樂趣……  

中午陽光燦爛,天高雲淡。是下河最佳的時機,那會兒河水不涼溫溫的。眼睛瞄著小魚,左手隨時出擊,右手拎著瓶子待逮到魚後放入。喜歡看小魚穿梭在清澈見底的河底。驚歎小魚的聰明!只見那小魚忽的左右搖動尾巴將清水攪渾,混淆視線方可已達到趁機逃走之目的;忽的鑽入鵝卵石中尋覓不見,當翻開鵝卵石時才驚慌得四處逃竄。不管小魚如何的狡猾,還是能捉到幾條。捉魚的本領在當時還是令小夥伴們羨慕呢:靜靜地站在河水裡,讓驚慌的小魚安靜下來,當一條小魚在眼前遊過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用手一抓,那魚就被逮住了。  


散文:憶故鄉——太子河


秋天不光有捉魚的樂趣,在河邊望著隨波漂流的楓葉發呆也是童年一大樂趣。  

離小夥伴們遠遠地,找一塊大鵝卵石坐定。看那一片紅的似火的楓葉像片片漁火那樣在河中燃燒。  

不知道那片楓葉流向哪裡?不知道它此時是快樂還是痛苦?更不知道她心中的狂喜?因為海是她的歸宿!那是她嚮往的地方……  

有時候也會疊一隻小船,放在河中,望著它與楓葉並駕同行。並在心裡默默地祈禱,帶著我的理想融入大海……  

秋天的事多得如天上的星星,數也數不清。  


散文:憶故鄉——太子河


冬天的時候,過了大雪節氣,雪花已經漫天飛舞!白皚皚的雪將河面覆蓋,河水也封凍了。小河像銀色的緞帶飄逸在黑土地上,更像白色的巨龍靜臥在高山、平原間。  

到河面上滑冰,那可是孩子們的樂趣!看男孩子們在河面上比賽,看誰的冰爬犁滑得快!女孩子們在冰面上跑啊,跳啊!呼出的白色氣體將眉毛帽子染白……  

有不怕涼的肯賣力氣的,用冰扦子將河面鑿個洞,用手或用網撈小魚。每次都能分到幾條小魚,心裡那會兒真美!  

好景不長,聽說剛才的冰洞吞噬了一個小夥伴,那是一個比自己小不了了多少的男孩。當時就被媽媽下了禁令,不允許去河邊玩……  

寒冷的夜晚,溫暖的被窩裡,聽著媽媽講這條河可怕的事:“漆黑的夜晚,一個小男孩不聽媽媽的話,到河邊玩。突然他發現河中央有個托盤,托盤上面放著許多糖果還有各式餅乾。彷彿聽到有人在呼喚他:孩子快來啊,這些送給你。於是那個男孩脫掉鞋,走進河中央。”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好可怕的故事……  


散文:憶故鄉——太子河


於是,不像從前那樣事無忌憚地在河邊瘋玩。真怕那可怕的托盤出現我的眼前,曾無數次幻想著自己被引入死亡的深淵。  

所以,漆黑的夜晚,聽著小夥伴們在河邊瘋跑,自己還忍著不敢出門。  

車輪飛轉,載著對未來的憧憬,離開了故鄉!當那條河消失在視線中,竟然有萬般的不捨。春、夏、秋、冬、風、霜、雪、月,伴著美麗的童年幾多快樂!  

如今,故鄉日新月異。每天都在變樣,唯一不變的是那條從遠古流向現代的河!故鄉的小河!你已經植入到我的生命裡,我的熱血沸騰著你的激情!我的脈搏跳躍著你奔騰!我的記憶有你的影子!我的呼吸伴著你迤邐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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