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在那?


夢雅出生在西北一個邊遠的叫苦河的小村莊。那是一個面臨波濤洶湧變幻無常的黃河,背靠寸土不生怪石林立的荒山的死角。那是的黃河上面並沒有橋,水上的運輸工具只有一隻不知用了多少年的破爛不堪的老木船。夏季的黃河是最無情的,說變臉就變臉!黃河發怒的時候,那隻破爛不堪的老木船就嚇得萎縮在岸邊任那猖狂的大浪推得搖來晃去也不敢往前邁進一步。在那種情況下,除非有特別要緊的事,一般人是不敢過黃河的,你有急事的話就必須出五毛錢的高價僱一個敢買命的羊皮筏子客把你送過黃河去。

夢雅家是住在南邊的,河的北邊的人是很富的。他們種的蔬菜瓜果之類的東西可以運到離家只有幾十公里的城裡去賣。所以他們有“河南人”連見也沒見過的城裡人用的東西,隔三岔五的還能吃上一拃厚的白麵鍋盔加豬油。

白麵鍋盔加豬油。“河南人”有的活了一輩子也沒嘗過一口。有家庭富裕的在新麥子下來的時候,把麥子用碾子碾了,再拿石磨推了,那白花花的跟雪花一樣的白麵的香氣就溢了出來。那是一種自然的沒有任何一種加工痕跡的誘人的清香,那種清香比任何一種現代人所見到的美味佳餚都讓當時的“河南人”陶醉。一般人家都是把磨出來的白麵留下來,留到過年或者家裡有婚喪嫁娶或是有重要親戚來的時候擀一頓長面或烙一回白麵鍋盔。至於夾豬油那就更奢恀了,有錢人家一年殺一頭豬,把豬肉煮熟了切成片再放上重重的鹹鹽醃了壓上缸蓋能吃到收麥子或者年底。豬油練出來後放到陰涼的地窖裡,什麼時候都是雪白雪白的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沒錢的人家也養豬,但到年底殺了都賣了只留下一副下水過年。豬油倒是也煉了留著自己吃,可那就是一年菜裡面的葷腥,好多家口大的人家還沒等到收麥子就吃完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