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歌劇唱出了比利時獨立戰爭——同時也埋下了世界大戰的伏筆

作為低地國家(尼德蘭)的一部分,與北方獨立且壯大的荷蘭七省不同,今天所謂的比利時、16 世紀以來的南方十省地處兵家必爭之地,始終掌握不了自身命運;大抵在歐陸鬥爭中強勢的一方會選擇直接間接控制比利時,較弱勢的一方則偏好唆使南尼德蘭「獨立」。

好比說17世紀初法蘭西、西班牙爭奪歐陸首強的地位,正揮灑最後一抹帝國餘暉的西班牙仍牢牢控制住南尼德蘭,而法國不是想乘亂吃下肥缺,就是鼓吹南尼德蘭應獨立且中立。

17世紀下半葉西班牙日漸衰頹,荷蘭的海權一時無兩,甚至在第三次英荷戰爭(1672-1674)中單挑英法聯合艦隊;這時期的荷蘭也反對南尼德蘭獨立,害怕須德爾河口一開放,荷蘭控制萊因河流域、北海、波羅的海三大水運樞紐的地位遭破壞,便失去了國家的根基。

但到了17、18世紀之交,法國從西班牙手中接下歐陸首霸的位置,而荷蘭人屢次抗法被越打越弱之後,便開始挑唆南尼德蘭該有一個獨立且中立的國家。

至18世紀中葉,南尼德蘭雖然屬奧地利管轄,實則是奧地利撬動列強的槓桿;法國大革命初期,當奧地利面對普魯士的軍事威脅時,奧地利便要挾要將南尼德蘭交給法國,逼得只一海之隔的英國收回對普魯士的支持。

沒承想法國人恃有革命群眾支持,後來憑實力直接就吞併了南尼德蘭。

一出歌劇唱出了比利時獨立戰爭——同時也埋下了世界大戰的伏筆


被列強“統一”給荷蘭的比利時

這也是拿破崙戰爭之後設計低地國家戰略格局的主要考量所在——建立一個足夠強大的緩衝國,至少強大到讓法國人吞併不了。

法國被逼得歸還所有大革命後吞併的領土,南尼德蘭也不例外;過去已分家兩百多年的南、北尼德蘭這回一併交到荷蘭的奧倫治家族手上,統一在了聯合尼德蘭王國的旗號之下。

一出歌劇唱出了比利時獨立戰爭——同時也埋下了世界大戰的伏筆

這個全然出於封印革命破壞神的安排自然不曾讓南尼德蘭人過問,南北之間的差異與對立更不在考量之中,而國王威廉一世統治荷蘭的手腕在南尼德蘭不免給人前後掣肘施展不開。

兩尼德蘭合併之初,1815年推動的憲法在荷蘭輕易通過,在比利時卻以796票對592票的結果被否決;數字遊戲威廉一世豈不會玩,他把缺席者的票都算成贊成,又宣佈反對票中的126票是無效票,反而以670票反對、933票贊成強行通過憲法。

比利時人戲稱之為「荷蘭算數」

憲法通過的議院席位荷、比各佔一半,但此時比利時人口(300萬)卻足足是荷蘭(200萬)的一倍半;而憲法保障的新聞自由、宗教自由、教育自由對信仰天主教、慣用法語的保守南方來說簡直不能忍——威廉一世因此在南方強制推行荷蘭語,方言與其他語言不得用於公家機關

威廉一世不但得罪保守派,較開明的自由派後來也嫌他不夠開明。說好的新聞自由並未實現,而官方語言的政策大幅縮限了比利時人的晉身之階。

1830年,聯合王國陸軍119名參謀與將領當中,比利時人只佔了18位。

總而言之,對比利時人來說,威廉一世國王的統治太新教、太荷蘭、而且太專制——由於在議會當中發揮不了該有的票數優勢,比利時得為不相干的荷蘭國債、不相干的荷蘭殖民地防禦掏錢買單。

威廉一世既然同時得罪自由派與保守派,那麼兩者的聯合陣線也在意料之中;1828年成立了聯合派,為此而替比利時發聲的報刊馬上遭人查禁嚴辦。

雖然被壓制,對時政不滿的人卻在鄰國得到鼓舞——1830年7月,法國發生革命,巴黎群眾將查理十世給趕下寶座;如同當初法國大革命觸發了1789年布拉奔的起義一般,1830年8月的比利時也政潮洶湧。

一出歌劇唱出了比利時獨立戰爭——同時也埋下了世界大戰的伏筆

比利時畫家的畫作,描繪的是從列日開拔前往增援布魯塞爾的志願兵。


一出歌劇唱出一場革命

8月25日,為慶祝威廉一世誕辰,布魯塞爾安排了煙火秀,劇院還上演法國劇作家丹尼爾‧奧柏的歌劇《波爾蒂契的啞女》;這出搬演17世紀那不勒斯漁民反抗西班牙暴政的歌劇富含革命熱情,以至於法國被推翻的查理十世還叨唸過「這不該搬演太多次」。

劇情進展到高潮處,飾演主角馬桑涅羅的演員唱出名臺詞:

與其悲慘毋寧死,臨危奴隸何懼失?枷鎖我眾徑卸去,吾拳自能殄虜夷。神聖摯愛我祖國,傲氣膽氣請賜我;我欠祖國我命酬,祖國欠我他的自由。

觀眾們聽得興起,紛紛起立加入大合唱,一遍又一遍;年輕的學生、自由主義的同情者、流亡他鄉的法蘭西革命者大約三十餘人走出戲院一路高歌,往廣場示威而去,那裡有大批群眾正等著圍觀放煙花。

官方卻顧慮市內敵對氣息太濃,煙火秀臨時取消;公家機關先前便已被人塗鴉好幾面牆的反詩,上寫「星期一炮仗,星期二打亮,星期三起義反抗!」

本來所費不貲的煙火秀就備受批評,一但取消,圍觀群眾更加激憤,正愁沒好戲可看,學生的鼓動立刻點燃群眾怒火,紛紛大喊「打倒荷蘭人!」一邊打砸搶,政府機關、雜貨鋪、成衣鋪都給洗劫一空,工廠機器被砸,人們衝進鐵匠鋪各種武裝上身。

布魯塞爾的荷蘭駐軍才1468人,亂中槍殺5名市民後無所作為,被對峙民眾困在附城內,市內一直亂了兩天;市民中的頭面人物和前軍官組織起了武裝,從開始的三四百人發展到數千人,重新恢復了秩序,而外援無望的荷蘭駐軍則與起義者達成協議互不相擾。

於是布魯塞爾完全處在起義者控制之中。

一出歌劇唱出了比利時獨立戰爭——同時也埋下了世界大戰的伏筆

比利時畫家將據守街壘的布魯塞爾市民都畫了下來


荷蘭奧倫治家族的反擊

群眾先是舉起法國的三色旗,不久又換成從來代表布拉奔的紅、黃、黑三色旗。但實際獨立比高舉旗幟費力得多,布魯塞爾的起義領袖並未脫離現實,當9月13日全國議會召開時,主要的溫和派人物紛紛北上,打算會議場上解決爭端。

此時荷蘭本土的輿論早已炸鍋,紛紛譴責這場叛亂,要求嚴懲;阿姆斯特丹的大報叫囂道「我們得記住叛徒的血不是兄弟的血」。

官方倒是溫溫吞吞,威廉雖然派了他的大兒子奧倫治親王率兵前往布魯塞爾,卻沒有馬上要弭平叛亂的意思,奧倫治親王甚至輕裝簡從深入布魯塞爾與起義者談條件。談判卻惹毛了威廉一世。

「叛軍」表示效忠奧倫治王室毫無問題,他們願意擁戴奧倫治親王,條件是兩“國”的政府機關實際上應分開,讓聯合王國名副其實地聯合。

奧倫治親王沒經得起老王駕崩前自己就能稱王的誘惑,竟表示這條件他能代表布魯塞爾同威廉一世談一談。假使威廉一世答應要求,起義或許就此落幕;但不用說威廉對該提議完全不理會,不但禁止親王再同叛軍接觸,還派了小兒子菲列德里克帶著15000 人馬前去“恢復秩序”。

當初假若奧倫治親王不搭理起義者直殺入城,或許叛亂會被迅速撲滅;但磨磨唧唧的談判給布魯塞爾市民爭取了三星期的時間準備戰鬥,而隨著奧倫治親王一道離開的荷蘭軍隊令不明究裡的起義者士氣大振,以為勝利有望,布魯塞爾周遭的列日、蒙斯、圖爾奈等地的小股義兵紛紛前往布魯塞爾聚義,匯為大流。

既然北上談判的溫和派已失敗,激進派便代言自己是主流民意,決定先成立公共安全委員會——他們還不敢組織政府,就怕這等於正式宣戰。

哪裡曉得菲列德里克居然帶兵開到,當初強烈主張分離的自由派趕早溜向法蘭西。

惟有那些覺得政治思想太過艱澀卻留下來抗戰的勞動人民,證明了自己才是革命的中堅,儘管他們缺乏武器與訓練。

奮勇擊敗荷蘭軍隊的布魯塞爾市民

1830年9月21日,菲列德里克消閒似地兵臨城下,先下最後通牒,拖拖拉拉了兩天才開始進攻;荷蘭人圍住四門開打,佯攻的兩門只是佯攻,主攻的兩門輕鬆突破,似乎證明了菲列德里克的好整以暇是有道理的,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但歡呼雀躍直殺入城中公園的荷蘭人才發現不對勁,四面都是街壘難以突破,竟被困在垓心,每次突圍都損失巨大。布魯塞爾周遭源源不斷前來增援的義兵逐漸打消了荷蘭人的兵力優勢,而連續四天的戰鬥令荷蘭人陣亡了1500人,傷者更多,十去其一。

眼見形勢不利,9月26日午夜間,糧彈告罄的菲列德里克下令全軍鉗馬銜枚,無聲無息地撤出城外;布魯塞爾的市民們在晚上便回家休息,街壘一個放哨的也沒有,荷蘭人保持秩序,無傷突圍。

到27日早晨,休息好了重回路障的義兵與空氣對峙了老半天,才發現公園裡已人去園空。雖然事出望外人人訝異,但這就是勝利!為此比利時付出了六、七百人陣亡的代價。與此同時,政府也組織了起來,

10月4日,比利時宣佈獨立,隨即準備召開國會,制憲建國。

1831年出爐的比利時憲法規範了一個明白承認人民主權的君主立憲國家。這在當時是一大創舉,被視為歐洲最進步的模範憲法,遠優越於其他歐洲國家而與美國憲法比肩;認為共和制更優越的進步人士效法美國,而想推行君主立憲的改革者就把比利時憲法當作榜樣。這部憲法經過少量修改,一直沿用至今。

五大強國間縱橫捭闔的外交戰

與沉浸於勝利氣氛中的比利時大相徑庭,布魯塞爾起義的勝利令主要的歐陸列強大驚失色;革命不但令反動派坐立難安,更現實的是當初加諸於法國的限制器現在有跟著被解放的風險。

東方的三個專制強國態度趨於一致,俄國沙皇急於干預,奧地利的梅特涅也認為不干預不行,普魯士的威廉三世雖然態度圓滑,軍隊卻準備好行動,正同俄國參謀人員搭上線商討如何協作。

東方三國的態度也使荷蘭威廉一世放了心,暫緩新一輪出兵;既然有三大列強撐腰,區區一城叛軍又何足道哉。

只有法國看準這是改變現狀的難得機遇,直接放話三國若是派兵介入,法國肯定出兵反介入。

法國人之所以敢以一敵三,關鍵在於英國人的態度——有鑑於荷蘭人在商業上的強大競爭力,英國很樂於乘機支解對手;既然木已成舟,那麼利用比利時的獨立重建、鞏固另一個反法屏障,或許較為可行。

在倫敦召開的和會上五大強國縱橫捭闔了40多天,終於在1830年12月20日達成協議,承認了比利時的獨立——這結果不僅僅是拜英、法外交官的手腕高超所賜,更主要的因素還在於,東方三國所懼怕的革命擴散噩夢成真,11月間被俄國瓜分的波蘭部分爆發了起義。沙皇忙於平亂,而瓜分波蘭有份的普、奧兩國自然緊盯自家門,沒那閒工夫理會布魯塞爾。

另一方面,選定了君主立憲的比利時議會正物色適合的君主。法國人不曾忘懷擴張勢力,國王路易-菲利浦本想借機將自己家族的人選扶上馬,被英國人果斷警告將得到英國與東方三國連袂出兵干涉的後果,好夢夢碎。

最後入選的利奧波德親王是娶了英國公主的鰥夫,拿破崙戰爭時期曾在那不勒斯與法軍交戰,剛剛婉拒希臘人奉送的王位。

一位親英的比利時國王既稱了英國人的意,也意味著比利時的獨立不會違礙列強圍堵法國的初衷。但也不能讓法、荷吃虧太大,壞了和局。

利奧波德娶了法王的女兒聯姻示好;至於荷蘭,除了1790年以前的領土維持原樣以外,邊界上馬斯垂剋周遭的狹長地帶以及盧森堡公國,也劃歸荷蘭統治。比利時還得繼續承擔荷蘭國債的31分之16——剛好超過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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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列強推舉為比利時第一任國王的利奧波德一世


讓荷蘭扳回一城的「十日作戰」

威廉一世爽快地認可了列強的安排,但這回輪到比利時不樂意了。除了沒擺脫掉債務之外,邊界的劃分也令比利時人群情激憤;當初從外地趕來支援布魯塞爾的義兵,現在有不少卻發現自己家鄉還是荷蘭領土。

利奧波德提議這等糾紛不需列強代勞,由他直接同荷蘭國王雙邊協商,兩方自行解決。但顯然兩王之會解決不了分歧,升級成了兩王之戰——威廉一世不但拒絕了利奧波德提出的方案,還在比利時王登基兩天後,於1831年8月2日揮兵入侵。

荷蘭人蓄謀已久——過去長達8個月的停戰期,給威廉一世緊鑼密鼓地重組軍隊提供了寶貴的時間。當45000人與72門火炮開入比利時境內時,據說荷蘭人從​​未在戰場上佈署過比這更精良的軍隊。

相較之下,布魯塞爾內的巷戰令比利時人盲目自信了起來;荷蘭人入侵的消息傳來,比利時公民們也踴躍從軍報國,穿上制服肩上槍便出陣,甚至誇口道:“一柺杖一踢腳便能將荷蘭人逐出馬斯垂剋、安特衛普、盧森堡。”

很少人認清現實——真正意義地比利時陸軍並不存在,正規軍人數稀少,大部分人未經訓練且紀律鬆弛;巷戰的經驗在野戰中不管用,騎兵幾乎沒有,炮兵只存在於紙面上。甚至兵力上比利時也只有對手的一半(25000),而且主力還分散為二,一部分位於西方的安特衛普,另一部分駐紮在東邊的馬士河畔的哈瑟爾特。

利奧波德本來軍人出身,在戰場上經常身先士卒帶著少數親信到前線偵查,以至於隨從都哀求他別再隨便曝露危險之下;利奧波德則回說「我必須給青年士兵豎立榜樣」。

荷蘭軍官給利奧波德的榜樣作了見證,說要不是荷蘭人當時人困馬乏,靠得那麼近的利奧波得肯定被當陣擒獲。

但可惜與利奧波得不相稱的是他麾下將領的無能。僅僅十日之間,奧倫治親王率領下的荷蘭軍隊勢如破竹,穿插至比利時兩大主力間的縫隙將對手逐一擊破,兵鋒直下魯汶,布魯塞爾已近在眼前,荷蘭人卻在往布魯塞爾行軍路上停下腳步。

一出歌劇唱出了比利時獨立戰爭——同時也埋下了世界大戰的伏筆

荷蘭畫家筆下戰勝攻取魯汶的荷蘭軍隊

眼見比利時可能會被統回去,法國人及時回應利奧波德的請求,派兵介入;荷蘭人沒敢接戰,在法軍的「護送」下迅速退回荷比邊境。

這所謂「十日作戰」將比利時打回原形,也沒收了比利時的談判籌碼;其他列強深恐比利時就此被法國控制,一邊要求法軍撤出,一邊強迫比利時接受馬斯垂剋與盧森堡「割讓」給荷蘭的原議,還要比利時每年賠款給荷蘭40萬英鎊。

在普魯士軍隊的入侵威脅下,比利時被迫吞下這所謂的二十四條。

比利時獨立的最後一幕:決戰安特衛普


但還盤踞在邊境的荷蘭人卻又捨不得放棄到手的領土,尤其是安特衛普。

收回安特衛普成為比利時獨立大戲的最後一幕,諷刺的是,結果卻和比利時的軍事努力沒什麼關係——1832年11月,曠日廢時的談判無效之後,列強動手懶得動口,英國艦隊封鎖了荷蘭海岸,法軍50000步兵、12000騎兵、8000工兵與炮兵朝安特衛普開拔。

荷軍守將查瑟是打過拿破崙戰爭的老兵,曾在威靈頓手下效力,但此時據守城中,只有4500人。眾寡懸殊,似乎結果已定;但因為一場法國歌劇引發的獨立戰爭,也因為一場舞臺表演般有聲有色的圍城戰而「完美落幕」。

雙方行禮如儀,為了不傷及無辜定下君子之約,只在炮火不會波及安特衛普市區的幾處稜堡展開攻防。11月29日,法軍在距離稜堡600碼開外開挖攻城壕,然後循序漸近之字掘壕前進,一邊以攻城炮火掩護,有系統地削弱城防。

經過了三星期、65000發炮彈的洗禮,荷軍稜堡上終於被轟開可供突入的缺口;按照歐洲的傳統,即使沒有在突破口進行最血腥的最後攻防,守軍已算是盡了責任,可以體面地投降了。

查瑟自願選擇成為階下囚,卻被當作歐洲的英雄頂禮讚賞;他的守城戰與之前的十日作戰一道恢復了荷蘭人的榮譽。而整個過程當中比利時軍隊只做壁上觀,法國人不讓參戰,直等到城池到手,才交割給比利時人,令利奧波德臉面無光。

對列強來說,比利時危機終於圓滿結束,儘管荷蘭的威廉一世要到1839年才願意承認比利時獨立。普魯士、奧地利、俄羅斯十分同情荷蘭,並沒有逼迫威廉一世的打算。

而在英、法的協調下,比利時成為一永久中立國,不結盟、不提供軍隊借道,其中立地位受到所有列強的保證,既達成了一開始遏制法國的初衷,也讓法國得到一個被削弱的緩衝國。

結語:這場危機處理被稱為拿破崙戰爭後列強之間彼此協調合作,避開全面戰爭的典範。但由一眾列強保證的永久中立,也意味著一旦比利時的中立地位受到侵犯,可能帶來一場捲入所有強權的大戰。八十年後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也由此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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