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座城


一個人,一座城

從2020年1月22日武漢宣佈封城以來,在網絡上目睹了無數感動、傷心、義憤和極度悲傷的文字、圖片、視頻。雖然方方的封城日記值得一直看下去,但是,新民週刊《口述實錄|快遞小哥搞定金銀潭醫護難題:我送的不是快遞,是救命的人啊!》的文章,讓自己真正被震動、被感動!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快遞小哥汪勇一個人的努力,托起了武漢這個苦難之城。無論是精神層面,還是實際效果,他都配得上這個榮譽。

汪勇的人生實在太過平凡,平凡得讓我們都忽視了身邊曾經有這樣的人物存在,但是,正因為其平凡,他的所作所為才讓我們更感動,也促使人反思。透過朦朧的淚光,汪勇的故事讓我們瞭解到病毒肆虐下的一些真相,也知道社會的現狀,更知道在移動互聯時代,個人力量之所在,未來希望之所存。從另一方面看,如果在當前這樣深遠影響每一人生活的重大危機面前,我們對汪勇的善舉僅僅止步於感動、點贊或者轉發,而沒有真正的反思,那麼,我們每一個人所受的苦,可能都白受了。

汪勇的口述,至少能夠讓我們明白以下一些事情和道理。

1、醫護人員實在太不容易、太難了

在這場巨大的災難面前,醫護人員始終處於最危險的第一線,不管是職業需要,還是醫者良心,他們都沒有任何退路。封城之後,在那段緊張而混亂的危機時間裡,他們不僅身體疲憊,而且很多人幾近精神崩潰。我們看到過在電話裡痛斥醫院領導遙控指揮的急診科醫生,見證過在工作場所放聲大哭的護士,心疼過得知同事染病而淚流滿面、哽咽不止的醫生。記得有一個非呼吸科醫生說過,他被調來參加疫情應對,單純就工作量、工作強度而言,並不比以前每天做手術辛苦,但是,在這裡的每一天,眼睜睜看著活生生的人說沒有就沒有了,精神壓力實在太大。

在汪勇的口述裡,關於醫護人員的情況,他說的並不多,但是都非常鮮活,從一個側面真實反映出醫護人員的現狀。他接送的第一位醫護人員是護士,汪勇是這樣描述:“她上車,一路上一言不發,默默抽泣,一直哭到下車”。她為什麼哭,還哭得這麼厲害?

後來,汪勇觀察後給出了自己的判斷:“而慢慢的,和醫護人員接觸多了,我開始明白她們為什麼輪休的時候,寧願走路也要回趟家。事實上,在全國醫療救援隊來之前的一個星期,金銀潭醫護人員都是連夜奮戰,能睡到床的人有10%,剩下的都是靠椅;病人的呻吟聲、對講機24小時呼叫,持續待在這樣的氛圍裡,任何人精神上都難以承受,更別提好好休息了。所以,即便在路上走4個小時,對她們來說,也是短暫的休息”。

相信汪勇所說的事情,都是親眼所見,或者是那些始終處於一線戰鬥狀態醫護人員在車上的傾訴。身體的極度疲憊,加上巨大的精神壓力,這些每天迎著病毒而上的人,真的太難了!更別說那些總是供應不上的醫用口罩、防護服,還有自己隨時可能被傳染、被隔離的巨大風險,都會讓人緊張而焦慮。同時,醫護人員也可能和那些每天接觸的患者一樣,在染病後最脆弱、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卻必須馬上與自己的家人和同事隔離!甚至在痛苦與無助中離開這個世界。

這一切,都是那麼真實而殘酷,也非常急迫,醫護人員卻必須每天面對。這一段經歷,對他們而言太不容易。

2、辦大事與小需求

每一次發生大的災難,人們都期望ZF能夠迅速採取有效應對措施,這是人之常情,因為在每一個人的日常生活中,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就業上學、娛樂休閒等,事無鉅細,各級ZF都會管,它也確實擁有巨大的權威和能量,能夠在較短的時間內,調動個人無法匹敵的社會資源,投入某一項工作,迅速取得效果。所謂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優勢,就是這個意思。

這次疫情發生後,在全國的統一調配下,各省醫療隊對口支援湖北各市州,各種醫療資源早就在武漢開展救治工作,全國醫療系統叫得號的“北協和、南湘雅、東齊魯、西華西”等四個著名醫院,齊聚江城武漢,各種軍醫也不斷進駐武漢重點救治醫院,接管最危險的病區及病人。還有各省源源不斷的醫療及生活物資,紛紛高調送進湖北各地特別是武漢,各路媒體記者,也不斷報道好消息,全方位、多角度展現抗擊疫情的感人事蹟與動人瞬間,到處是病毒無情人有情的場景。看到這一切,人們不禁再一次燃起對集中力量辦大事的自豪感,還有不少人,在這些讓人鼓舞與感動的畫面、視頻面前,禁不住熱淚盈眶,一次又一次。

有人滿懷豪情的說,當前國內的情況,如果放在歐洲國家,早就崩潰了。國外是小政府、大社會,出了事ZF管不了那麼多,全靠老百姓自己想辦法應對,老百姓沒有辦法了,只能去教堂禱告,求助上帝,自我安慰。像國內又是封城,又是全民居家隔離,在國外根本就做不到,不出一個禮拜就天下大亂,但是我們這裡社會秩序不亂,國家機器運轉正常,有條不紊的應對,這在國外是不敢想象的。這種論調,很有市場,即使一些已經移民歐洲、美國的中國人,對此都深信不疑。

在汪勇故事裡,這種論調營造的漂亮肥皂泡,被他輕描淡寫地解構了。集中力量或許可以辦成大事,也能夠辦好事,但是,一旦辦錯了事,後果肯定更嚴重。

汪勇說到了封城之後,再現了那些必須上班醫護人員的境況:“求助,我們這裡限行了,沒有公交車和地鐵,回不了家,走回去要四個小時。”有多少這樣的人?只怕沒有多少人知道。公交、地鐵、私家車都停了之後,救人性命的醫護人員怎麼辦?能夠集中力量辦大事的人,當時正在準備做大的決定,他們真的一時想不到這麼具體的小事。可這些小事,對個人而言,或許就是天大的事。

在吃的方面,汪勇是這樣說的:“2月5日,金滏山餐廳開始供餐,兩葷一素,很快滿足了金銀潭醫院的就餐問題。可惜的是,2月7日,武漢當地的食安全部門登門查封了這家餐廳,要求停止營業。原因是在疫情關鍵期,只允許幾家指定單位生產供餐,且該資質目前無法申請。”這個時候,那些集中力量辦大事的人,正在作出他們認為意義重大的決定,根本沒有精力在短時間內解決所有醫護人員口味不同的吃飯問題,相反,他們一刀切的關停餐館,直接造成了混亂。這真是應了里根就任第40任美國總統時說過話。

對普通平民而言,哪裡有那麼多“大事”?對他們而言,衣食住行、柴米油鹽就是重要的事情。至於汪勇幫助醫護人員解決的“眼鏡片壞了,手機屏碎了,需要買拖鞋、指甲鉗、充電器甚至秋衣秋褲、生日蛋糕、無袖羽絨服”等瑣事,那些一門心思“辦大事”的人,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也不會想辦法解決。

3、在很多不起眼卻重要的事情上,市場裡的企業更高效

在汪勇口述裡,出現過一些企業的身影,它們大多很高效,解決問題簡單直接,沒有那麼多顧慮,也沒有那麼多讓人望而卻步的層層審批程序。

還是醫護人員非常需要的出行問題,汪勇在自己努力的前提下,意識到個人力量有限,也非長久之計。因此,“有人提議可以尋找資源”。“我們先是聯繫上了摩拜單車,他們的投放效率很快,醫院、酒店所有的點位,車輛人員一天到位,解決了2公里左右的出行需求;緊接著對接滴滴,因為大公司流程繁瑣,耗時很長,一個星期才算搞定。為了配合到三環以外金銀潭醫院醫護人員的出行需求,滴滴把接單公里數從3.5公里以內直接更改為15公里以內。”“青桔單車也是三天內對接完畢,投放了400臺,從運維、費用、投放,專門有個團隊管理,一下子徹底解決了出行問題。”

這裡提到的三個公司,平時都是市場化運行,在年底疫情突然襲來時,相信好多員工早就放假了,或者難以正常上班,公司也會有困難。但是,它們高效的表現可圈可點:摩拜單車一天解決問題,青桔單車三天完成,滴滴雖然慢一些,但也直接調整了公里數,算是將功補過。

吃飯的事,私營企業更高效。汪勇說:“第二天,武漢一家酒樓老闆找到我說,可以免費提供盒飯,一天1500份,分別提供給金銀潭醫院、新華醫院和協和醫院,就餐問題解決了”。當對接餐館的負荷太大時,汪勇又“一家家地問能不能免費或低價給我們用場地和員工,很快,金滏山餐廳的老闆,與我們目標一致,一拍即合。”金滏山餐廳被關停後,“武漢一家本地企業“Today便利店”解決了用餐問題:每天提供金銀潭醫院所有支援團隊的用餐,以及每天支持滴滴車主免費午餐300份。”

三傢俬營餐館,運轉得多麼高效!他們還是在免費或低價為醫護人員提供用餐保障。公家的食堂能夠做到這些嗎?

4、移動互聯時代的個人

從汪勇的口述可以看出,他把自己當成是一個“組局者”。但是,汪勇充分發揮了移動互聯網賦予每一個人的潛在能量:既把一些同樣有愛心的人調動起來,又充分利用各種社會資源,解決實際問題。汪勇及其跟隨者,在做這些看似很小的事情時,根本就不需要誰去動員、宣傳、表揚、鼓勵、督察檢查、問責追責等等。

汪勇說:“大家都在為這個事情努力,我只是一個組局的人。出行、用餐——每組一個局,我就交給一個人管理,再騰出手來做其他事情”。互聯網把有想法的人串連了起來,可以形成滾滾洪流,展現巨大力量。自己完全沒有什麼資源與所謂人脈關係的汪勇,用實際行動和效果證明了這一點。

關於互聯網帶來的力量,潘石屹曾經有過一段很通俗的話。

“在人類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一件工具,一項技術,對人類帶來如此大的衝擊力,以致有許多人感到喜悅,也有一些人感到恐懼,而這種衝擊力是全世界範圍之內的,所有的人都不例外。現在我們發現,全球有洞察力的人,在不斷寫文章告訴我們,這種震撼力會越來越強烈,這種震撼力最終將會摧毀舊的世界秩序,那些死抱陳規陋俗不放的人,一定會越來越感覺到恐懼。這件工具,這項技術,就是互聯網,它的衝擊力如此之大,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

“從古到今,世界上無數的仁人志士,都在嚮往著一個美好的世界,在這些古人的文章中、詩歌中,這個世界就是有豐富的知識,有豐富的智慧,人人是平等的,工作、社會是高效率的,低成本的,沒有冤情,沒有腐敗,地球像一個村子一樣。其實,我們仔細觀察,互聯網正是給我們帶來了這樣一個人們嚮往已久的美好的新世界。如果我們今天僅僅把互聯網看成是一個工具,是一項技術,這是遠遠不夠的。其實,互聯網帶給我們的是新世界秩序的一個框架,未來的新世界秩序就是在互聯網的基礎之上建立並發展起來的,他帶給我們一種精神,一種全新的精神。”

“互聯網首先帶給我們的是公正和合理。任何不公正、不合理的地方,互聯網都以他獨特的方式去改變它,這樣的改變有時是非常痛苦的,但這種改變也是迅速的,是不容質疑的。我們看到,小到具體商品交易的規則、方式,大到國家和國家之間的關係,都受到了改變。”

“其次,我們看到互聯網給我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團結和合作,高效率、低成本。這個時代可能有很多的特點,如果是說有一種最重要的特點,就是團結和合作,這是以往任何一個時代都沒有的。互聯網將全人類、將整個地球緊緊的聯繫在了一起,團結在了一起。”

“再次,互聯網帶給了我們最豐富的知識。在今天,我們學習、掌握知識變得如此簡單、如此有效。人類社會最本質的進步,是人自身的進步,只有通過人的學習獲得了知識和技術,人自身進步了,整個人類社會才會進步。”

“最後,互聯網把人類隱藏已久的愛心、關心他們、服務社會的情感都激發出來了。我們每天都會在網上看到,一方有難、全球支援的情形。互聯網代表了未來,瞭解互聯網就是了解未來,學習互聯網就是學習未來,抓住了互聯網就是抓住了未來。”

如今,我們已經處在移動互聯時代,這是歷史上不曾有過的高光時刻,任何人都不要小看了自己。

平凡如汪勇這樣的芸芸眾生,在大災面前,僅僅憑藉著那一份每個人都有的愛心與良知,卻在移動互聯網的軌道上,迸發出誰不曾想到的力量!可以稍稍拔高一點說,汪勇一個人,托起了一座城!--這不僅僅是良心和良知意義上的托起,更體現在實際效果上;他不僅讓這個城市具有人性的溫暖,也有抗擊病毒的具體實踐。或許,也可以更誇張一點:汪勇一個人抗擊病毒的努力,比很多規模龐大的ZF,做得更多、更高效也更好。

每一個人都應該知道,互聯網能夠賦予弱者以力量,給夢想者以行動路徑,給實幹者以更多的資源與平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遇,我們理應對美好明光的未來有更多信心,理應努力為海闊天空的理想而奮鬥。

大多數人都認為鍾南山先生是敢講真話英雄,而“組局”的快遞小哥汪勇,同樣是英雄。向他們致敬。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