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昕宇:有些事情是值得用生命去做的

在中國,從來沒有一對情侶,像張昕宇和梁紅這樣“侶行”過。張昕宇說:“有些事情是值得用生命去做的,每個人都有夢想,夢想能否實現並不在於你有多少錢,而在於你對它的熱情有多大,付出有多大。”


張昕宇:有些事情是值得用生命去做的


“恐怖之都”索馬里

穿上防彈衣 飛越亞丁灣

從北京出發,我們在迪拜中轉,在吉布提經停,我、梁紅、魏凱、曾喬一行四人穿著防彈衣上飛機,再到索馬里的首都摩加迪沙,我們像從現代都市穿越到了戰後現場。

我們在吉布提就遇到了麻煩,被攔了下來,最後每人被訛了點錢才放行。我們要去索馬里,但是飛去索馬里的飛機要自己找,我們找了架私人飛機捎我們去索馬里。

這飛機像是從二戰博物館淘汰下來的,破爛不堪,到處都是汙垢,吱吱呀呀作響,我甚至懷疑它能否起飛。

梁紅跟我說,索馬里應該也不像傳聞中那麼可怕吧,因為飛機裡都坐滿了人,我們變得輕鬆起來。但飛機在哈爾格薩經停,機艙一下子都空了,我們不由害怕起來,剩下的兩位乘客,還豎起拇指“稱讚”我們:“你們要去摩加迪沙?真勇敢!”

我們惴惴不安地到了摩加迪沙,安全降落了,我們算是很幸運的。

索馬里的見面禮

一群持槍的人圍住我們,我們舉著雙手,不知所措。

我們來索馬里之前去大使館,參贊給了我們幾條建議:一找個靠譜的嚮導,二僱一個有火力的安保隊,最重要的——不要相信任何人。

這群持槍的民兵就是我們嚮導找來的安保隊,我們上了裝甲車。

在歷史上,索馬里是一個富饒、熱情、有禮貌的國家,但在如今,這個國家飽受戰爭的摧殘。

嚮導告訴我們,我們這些外來遊客正是武裝分子重點襲擊目標之一。我們把一切都交給了嚮導,只有他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和落腳地。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個類似於勞改所的公寓式酒店,四周都佈滿了鐵絲網。

嚮導說下午四點以後就不能出門,在索馬里的第一個夜晚,我們驚慌勞頓,大家都早早休息了。

非去不可的地方

梁紅是我的未婚妻,年初我在北極求婚成功,索馬里是我們婚前旅行第一站。

以前,我們是北京兩個小市民,每天早出晚歸,拼命掙錢。有次我出了車禍,我才醒悟,我們不能這樣平庸地過日子了。我們經歷過許多,最後決定放下一切,周遊世界。

我們去過很多地方,但是索馬里是我的一個執念,這輩子非去不可。

在索馬里的日子

我們的早餐在酒店吃的,一半白米飯,一半白麵條,飲用水要8美元一瓶。吃完早餐,我們跟著嚮導出門,坐著裝甲車,還要防備隨時可能出現的炸彈,午飯在一家據說是摩加迪沙最高檔的飯店吃的,我們邀請安保隊的人一起吃飯,嚮導說他們沒資格跟客人一起吃飯。在索馬里,人們的階層分界非常嚴格。

菜上來了,一半菜,一半蒼蠅,我們苦笑著忍耐下來。我們身在索馬里,卻感覺咫尺天涯。

安保隊告訴我們能去市場了,市場人太多容易出事,嚮導經不住我軟磨硬泡還是答應了。等到我們到了市場,安保隊先去探雷,等他們確定安全之後,我們才下車。

這是一片荒廢的工地,雜草叢生,周圍來往的人好奇地盯著我們,安保們將我們團團圍住。索馬里教育體系坍塌,大多數人都是文盲,許多小店都非常破舊,也頗具索馬里特色。

馬路堵上了,許多人向我們熱情招手,嘴裡喊著一些話,梁紅反應過來,他們喊的是:“中國萬歲!”

北極求婚計劃

雅庫茨克

那是2012年的春節,我們出發準備去世界寒極——奧伊米亞康,這正是那裡最冷的時候,零下70度。

經過騰達、滿洲里等地方,我們坐汽車來到了雅庫茨克——世界最寒冷的城市。在這片極其寒冷的空氣裡,一切都顯得不太真實。我們的嚮導沉默寡言,他可能覺得天冷,說話費勁。

雅庫茨克果真別具一格,房子建在樁子上,離地一米多高,夏天凍土融化,房子就變成“空中樓閣”。家家戶戶的門窗都是三層,因為一旦冷空氣進入屋子,屋子就變成“大冰箱”了。

寒極小鎮奧伊米亞康

奧伊米亞康是距離雅庫茨克600多公里的一個小鎮,我們為何要去那兒呢?因為有次我跟一個外國人聊天,他輕蔑地說,只有他們斯拉夫民族才能在奧伊米亞康生存,“你們中國人不行”。這讓我發誓一定要去奧伊米亞康。

我們艱難地找到了一個願意載我們去那裡的司機,費用相當於他的那臺車,因為這600多公里是極寒無人區,如果遇到意外,幾乎無法生還。他帶著我們駛過冰凍的勒拿河,一路搖搖晃晃。

開了一天一夜,我們終於到了奧伊米亞康,標誌性建築是那個零下71.2℃的紀念碑。

這是一座白色的小鎮,房子稀稀落落的。村委會的幾個大姐熱情迎接了我們,我們被登進了遊客記錄裡,半個多世紀以來,也就來了131個人。

我們住在一個村民家裡,這裡什麼都是硬邦邦的,魚是主要食物,搭配特色冰淇淋。這裡彷彿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但公共設施還是齊全的。他們這裡的人都很長壽,極冷無菌環境,食物很少烹飪,人們不抽菸,新陳代謝慢……這些都是長壽的條件。

求婚

在零下71.2℃紀念碑前,我和梁紅拉著國旗,隨後,我拿出戒指盒,撲通跪下了,說:“嫁給我吧,梁紅!”

她呆住了,我看到了她流淚了。我知道我成功了,我趕緊起來抱著她,替她擦了眼淚,這裡極冷,眼淚會凍在眼睛上,她感動地說:“我願意!”

我在多年前就給她承諾,我要在北極向她求婚,在南極跟她結婚,她可能忘記了,但我一直都記得。從確定戀愛關係到現在,我們成為情侶關係已經有20多年了。

鬼城切爾諾貝利

《切爾諾貝利日記》是一部驚悚恐怖片,梁紅被嚇得不行,我倒是對切爾諾貝利特別感興趣。剛從索馬里回來,我恢復好了之後,就計劃去下一個地方,最後決定去切爾諾貝利。

雖然,梁紅嘴上說著你知道什麼是核輻射嗎?但我知道她已經同意了,兩個人最高境界,就是陪著你一起滿世界二。

依舊還是我們“四人幫”組團前往。這次,我們做足了功課,切爾諾貝利核洩漏事故是一場非常嚴重的非自然災害,20多年過去了,那裡的一切都還藏著致命的輻射源。

我們好不容易拿到了進入遺址的許可。到了烏克蘭,我們開著專用的防輻射車出發了。在距切爾諾貝利100公里外,這裡還是像普通城市一樣,人來車往。

我們到了輻射區域,路邊的風景特別美,鳥語花香,我們被要求不能觸碰任何東西。

我們再往裡走,一座現代化的社區出現在眼前,這是電廠員工生活區,這裡曾是最現代化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片廢墟。

我們不能進入4號反應堆,我們的嚮導其實也是軍方派來監視我們的人,他說如果進入廠區會被穿防護服的安保人員無理由槍擊。為了不留下遺憾,我決定上附近的樓,遠遠觀望。

我們收買了嚮導,偷偷上了樓,這裡保留著人們匆忙撤離前的樣子,生活氣息很濃厚。我們上了樓頂,蓋革計數器顯示這裡的核輻射量有30毫西弗,超過警戒線100倍。

我眺望遠方,十分震撼,到處都是高樓大廈,但是卻有沒有任何聲音,死一般的城市,“鬼城”名副其實。

來自: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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